其實丁凡之所以突然來了精神,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在於,他想起了當年他在東北的時候的玩的一個小把戲。
東西一點都不難找,甚至只是需要一些簡單的設備就能解決這些難題,唯一需要提前準備的就是光源的折射,要調整好焦距還有位置的設定都要提前做好準備。
而這些東西,剛好法醫辦公室裡都有。
今天秦璐沒有到警局來,這邊暫時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丁凡乾脆就給她放假了,這兩天就讓她跟愛麗在一起到處轉轉,能問道一些什麼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要是問不出來什麼,這兩個人一起在外面轉轉調整一下心情也不是壞事。
剛好實驗室裡面也沒有人,丁凡到是可以放心大膽的搞起了破壞。
只是在他胡亂折騰的時候,那兩個新來的小法醫,對於他的動作多少有點看不過。
本來還想着是不是要跟羅隊長說一聲,誰知道他們還沒有付出行動,羅隊長已經來了。
“來的正好,幫我開一下窗戶,這個時間的太陽位置剛好!”丁凡忙着調整手上的東西,對於羅隊長的到來也真是一點客氣都沒有,直接叫他幫忙。
這幾天兩人也算是熟悉了,沒有那麼多的客套,說幫忙他就還真是馬上就伸手,連多餘的話都不問一句。
經過兩個人的聯手,一個簡單的陽光引火設備也就差不多成型了,東西一點都不難,就是小學生都會玩的小把戲。
按照陽光的位置,丁凡只是簡單的調整了一下窗戶邊上的放大鏡,將光線聚集在一起,很快桌上的一塊油氈紙就開始冒煙了。
“冒煙了冒煙了!”看到桌上的油氈紙冒出了一點淡淡的煙,羅隊長馬上就興奮起來。
其實他並不明白丁凡做這些究竟是想要證明什麼,只是看到他似乎對於這件事很上心,覺得這個案子或許有可能跟當年的事情有所關聯。
直到桌上的油氈紙終於冒出了火光,丁凡才伸手將放大鏡拿了下來,看着手上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想現在有些東西,我已經理順過來了。”
“這把火很有可能是胡德凱放的,其實目的也簡單,他就是爲了報復!”
報復?
當羅隊長聽了丁凡的推測之後,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說實在的, 他有點感覺好像聽到了一個陰謀論的推測,而且是一個毫無根據的推測。
“你這只是一個猜想吧!”羅隊長對兩個新來的揮了揮手,叫他們先出去,隨後才繼續說道:“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你知道這將意味着什麼嗎?”
“你也是老警察了,犯不着在這種事情上栽跟頭,反正我們現在已經能確定下來,胡德凱身上有重大嫌疑,其實這一點就已經夠用了,犯不着將當年的案子也扯出來了。”
羅隊長會這樣說,其實丁凡一點都不好奇,畢竟當年的案子已經過去太久了,本身就沒有任何的證據,真的要調查,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想要將這個案子調查出來,投入的時間和人力物力,遠遠不是現在能想像的。
要是查出來了還好說,一旦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這件事可就真的難看了,而且保不齊會有人在暗中揪着這件事不鬆手也說不準。
“我們可以不查,但不代表我們不能讓他自己承認!”他的好意丁凡還不知道嗎,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要是真的不調查,最後他自己說出來,我們是不是……有點丟人!”
從現在手上已知的線索來看,胡德凱這個人,有很強烈的報復心,在童年時期,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他最信任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哥哥了。
可是因爲一些年代行的原因,他這個哥哥胡德勝還沒有成年就死了。
這在他的童年中,很有可能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就是他的父母,從徐來對胡德凱的態度上其實也不難看出,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外甥其實並沒有什麼偏見,甚至還有點可憐他。
而爲什麼會有這種可憐的情愫在,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孩子在家的時候,根本就不受重視。
試想一下,一個鄉下的家庭中,兩個兒子一個是正常人,今後可以自己開枝散葉的, 另一個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獨立生活,那麼這一家人會如何去看待這個孩子那?
其實這一點丁凡連猜都懶得猜,直接叫羅隊長找一下當年的那個調查的老警員,問一下大概的情況就知道了。
就算不問,丁凡也能大概的猜到一些,無非就是這孩子從小就不受待見,唯一拿他當回事的,也就是他哥哥了。
畢竟這是一奶同胞的弟弟,從小父母沒有時間照顧他們的時候,也只有他們兩個互相陪伴。
兩人之間的感情,完全有可能在超過了對父母之間的感情。
從所有的線索上來看,胡德凱明顯是從小就沒有上過學,跟着徐來在外面跑的這些年,他就沒有時間找個地方上學。
可張大頭卻說,胡德凱會寫字,而且比他寫的要好很多。
那麼問題就出現了,他一個沒有上過學的人,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寫字,除了胡德勝之外恐怕不會有人願意教他?
很快羅隊長的電話就打過去了,而且聽到了一個令他十分難以接受的結果,陰沉着一張臉說道:“被你猜到了,這小子在家裡確實不招人待見,在家裡唯一那他當人看的,也就是他哥哥了,胡德勝死了之後,不只一次有人見到他蹲在河邊哭,人都說他傻,其實這小子一點都不傻!”
結果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丁凡並麼有覺得有什麼意外,微微點頭說道:“早就猜到了,他要是真的傻,你以爲他能學會做煙花,還能學會定向爆破這些東西嗎?”
“看起來像是一個傻子,但事實上,這不過是這對兄弟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而已,目的不知道,但他們一定有什麼想法。”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的想法還沒有來得急實現,胡德勝的小命就沒了!”
羅隊長似乎也明白了丁凡的意思,伸手敲打着桌面說道:“這樣一說,好像一下就說通了,可就是算是說通了也沒有用啊!”
“我們這些雖然都是合理的推測,關鍵還是在於沒有證據好吧。”
警察是靠證據說話的,要是沒有證據,說的在天花亂墜也沒有用處。
相比羅隊長的緊張,丁凡就冷靜多了,笑着說道:“現在你不需要去想這些東西,我們的主要目標應該在怎麼抓人回來,只有人在我們的手上,這一切纔有下一步的商量餘地。”
羅隊長眉頭一皺,臉色陰沉下來,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說,他有可能會反抗?”
丁凡點點頭,走到一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會。”
“我之前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整理順暢,但是剛剛我們一起分析的東西,全都擺在明面上之後,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
“回到案件上來,第一個死者,身上燃燒着紫色的火焰,爲什麼會這樣?”
“其實他實在模仿,這是典型的模仿型人格,本身他自己沒有什麼自信,所以他崇拜強者,實力越是強大,在他的眼中就越是他所追求的目標。”
“最近火爆的一款遊戲,其中有這樣一個人物!”
丁凡在桌上翻找了幾下,從抽屜裡面找出之前隨手丟在一邊的海報說道:“這個紅頭髮的人,就是他所模仿對象!”
“八神庵,擁有一段悲慘的童年,一生中最大的勁敵,是一個少年時期處處比他強的男人。”
“從小就被父親鄙夷,甚至他的父親還對他下過殺手,在瀕臨死亡的一刻,他領悟了武道的真諦,這才從死亡的邊緣掙扎活了下來。”
“可是他的父親,卻在一場決鬥中喪生了,失魂落魄的他回到家裡,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因爲在他被父親殺死的那一刻,母親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眼看着他的死亡。”
說道這裡的時候,羅隊長已經開始咧嘴嘬牙花子了。
或許他覺得這個人物十分殘忍,但不得不說,這東倭人畫出來的漫畫,質量雖然不錯,同時也將人性扭曲到了極致。
這一段就連丁凡但是看的時候,也琢磨了半天,沒有將這裡面的意思想明白,或許這個人物本身就十分扭曲而且矛盾也說不定。
停頓了片刻的丁凡繼續說道:“但事情還沒有結束,殺死了家人之後,他開始了一系列的瘋狂報復,他的冷酷、瘋狂、孤獨、狂傲以及他對自己的極端,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按照我的理解,他是個真正懂得寂寞的人,而且也是一個徹底的自由人,或許這是他自己嚮往的。”
“剛好,他身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全都是胡德凱身上最缺少,而且最想得到的!”
羅隊長聽明白了,雖然有點繞,但這些東西並不難理解。
就好像有人燒香拜神一樣,胡德凱將這個遊戲中的人物當成了自己的神,因爲這個人物更加的有血有肉,顯得十分豐滿,他認爲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是存在的。
“他這是在模仿這個紅毛啊!”羅隊長坐在一邊,還是有點不能理解這種思維方式。
但丁凡聽了只是搖了搖頭,仰着頭說道:“不只是模仿,他甚至已經開始將自己當成了這個本來不存在的男人,說來也有點可笑!”
“但是他們之間的經歷,實在太相似了。”
“這種相似,會在一定程度上,讓他找到一種歸屬感。”
“這都是他最想要的,也最難以得到!”
羅隊長在認識丁凡之前,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案子竟然會複雜到這個程度,不只是聯繫到童年的記憶,甚至還會聯繫到國外的一些漫畫上。
這種案子要是落在他的手上,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本事將這種案子全部都總結出來。
這一次他算是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人家能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了,這個位置果然不是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