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博的事情,調查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好像之前丁凡分析了一樣,問他母親也問不出來什麼東西,與其浪費時間在他母親的身上,還不如直接到學校問問情況。
所以丁凡叫朱振宇直接去學校覈查一下,通過馬博的老師、教練,還有同學、舍友都問了一遍,具體的情況基本上也就瞭解的差不多了。
馬博在學校的時候確實有個女朋友,其實也不算是早戀了,畢竟這都已經上了大學了,身邊的人基本上都出雙入對的,對於他有女朋友這件事誰都沒有很在意。
其實教練都知道了這件事,只是對於學校對這些體育生並沒有那麼嚴格,大部分時間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影響訓練就好。
唯獨是馬博的家裡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因爲馬博有個十分強勢的母親,這件事要是被家裡知道了,他都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事情。
當然這並不是他離家出走的原因,真正的根源其實還在於馬博的腿傷。
馬博的腿有傷,這件事教練也知道,那是五年前的一次意外留下的,當時影響也不是很大,經過治療之後,馬博很快就回到了學校,繼續訓練。
但是今年的年初,學校的訓練量開始增加了,這種訓練並不是一次上升到很大難度那種,其實很多運動員都在逐漸的適應中克服了困難。
而馬博也很能吃苦,爲了迎接明年的比賽,馬博在訓練中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苛。
可就是因爲他更加嚴苛要求,比別人都更多的運動量,導致了他的腿傷復發了,而且這一次的發作,要比之前更加嚴重的多。
彭城這邊的醫療條件,甚至沒有辦法幫助他恢復治療,最後只能給他推薦到省會去。
從醫院回來之後,馬博應該是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依舊參與訓練,直到最後舊傷復發疼的他幾乎當場昏過去,這次被女朋友發現了。
在女朋友的不斷鼓勵之下,馬博才同意去省會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結果就是他的傷很嚴重,大量的訓練會影響他的傷勢恢復,醫生的建議就是要他馬上停下所有的訓練,並且住院治療,半年左右纔有可能完全恢復。
可半年的時間,馬博根本就等不了,家裡有個強勢的母親,對於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他自己也不想就這樣放棄了難得的機會。
所以經過跟醫生的商量之後,醫生給他出了一個保守的治療方案。
他可以不用住院,但是在訓練的量上要做盡量減少,另外每個星期都要到醫院做檢查和治療,至於恢復的情況,這就要看他的恢復情況了。
最關鍵的就是,這個治療的費用很高,馬博將這些年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依舊不夠用,好在他女朋友手上還有一些錢。
但這點錢對於他的治療費用來說,幾乎就是杯水車薪,爲了給他治療腿上的傷,兩人只能從家裡要一些,也就是爲什麼前段時間,馬博的開銷越來越大的原因了。
至於馬博失蹤的原因,這件事丁凡通過秦璐已經聯繫到了省會醫院,專門調查了一下馬博的情況。
他今後恐怕沒有辦法在成爲一名優秀的運動員了,他的腳踝傷勢越來越嚴重,雖然治療的比較及時,但是他每一次到醫院做治療的時候,腳踝處依舊存在着大量的積水。
這種情況,是沒有辦法參加劇烈運動的,所以醫生的意思,還是希望他能放棄今後的夢想。
也正是因爲醫生的話,刺激馬博的內心,不只是讓他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甚至沒有辦法跟母親交代也成了他最大的難題。
丁凡調查過他來回省會的時間,基本上可以證明彭城這邊案發的當天,馬博壓根兒就不在彭城。
所以說停屍房的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他,至於他的女朋友,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根據朱振宇帶回來的情報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
丁凡猜測,馬博之所以失蹤,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想要躲避家裡人的追問,所以就躲在女朋友在外面租的房子裡。
帶着馬博的父母去了馬博租房子的小區,剛好看到馬博就在小區裡面曬太陽。
人家小兩口相互依靠在一起,悠閒的曬着太陽,看到這一幕,馬博的母親當時就火了,要不是有馬博的繼父伸手拉着她,八成她就要直接殺過去了。
雖然結局算不上多好,不過這件事至少算是有了一個完整的結尾,至於他們一家人要如何相處的事情,這就不是丁凡能管的事情了。
回到警局的時候,丁凡還順便打了電話給秦璐,問了一下她那邊的情況,結果聽說秦璐正在請客吃飯,愛麗的狀態要比昨天好的多,只是對於吉明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時不時的就要問起他的情況。
愛麗能冷靜下來,其實丁凡也就算是放心了。
掛斷了電話沒幾分鐘的時間,羅隊長就過來了,說是他昨天要找的那個大嘴,已經帶回來了,這會兒在審訊室裡面正在審着那,問問丁凡要不要過去看看。
其實要丁凡說的話,他還真不想去,能直接看到結果的事情,他也不想親力親爲,這兩天爲了案子的事情,他腦子都快要炸開了。
但是看羅隊長的意思,好像很希望自己過去看看的意思,丁凡也就還不拒絕了,點點頭拿上東西直接去了審訊室。
裡面正在對大嘴進行審問,但是這個大嘴明顯也是這裡常客了,對於一般的刑訊手段,他比一般的警員都要熟悉,明顯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
丁凡進門之後,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還是叫身邊的警員小江繼續,他則是坐在一邊拿着大嘴的資料翻看了起來。
“警官,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大嘴坐在審訊椅上面,一臉囂張的對小江問道:“你知道我一天有多忙不,我跟你說了你還不相信,我現在承包的果園,每年都能賺上幾十萬,加上我在市區剛開的茶樓,來來往往都是大人物,我在你這裡待一天,外面就要損失好幾萬!”
“我是良好市民,本着警民合作纔過來的,但是你也不能問起來沒完吧!”
一番話說的臉色臉色發青,恨不得現在就抓他過來揍他一頓,沒見過這麼囂張跋扈的混混。
當然在彭城工作的警員,基本上也知道這個大嘴是出了名的難纏,要是沒有必要的時候,他們也不想將這個人帶回來,今天這也是沒轍了!
只好看向坐在一邊的丁凡了,希望他能有點什麼辦法!
可丁凡一點沒有自覺,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江,好奇的問道:“問完了?”
警員小江點點頭,有點爲難的將手上的審訊記錄遞給了丁凡。
丁凡其實不用看也知道他剛剛什麼都沒有說,不然也不會這麼囂張了!
記錄往桌上一丟,對大嘴招了招手說道:“問完了,就簽字走吧!”
小江懵了,大嘴愣住了。
誰都沒有想到,丁凡上來就這麼痛快,一句話都沒有問就直接開口要放人。
“沒坐夠啊?”丁凡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是沒坐夠,那你就在坐會兒,我還有點事情,就不陪你了。”
“小江,傳訊杜靜波,你就說大嘴剛剛都撂了!”
“還有,通知一下,工商局那邊,他的那個果園申報了嗎?”
“還有他那個什麼土地佔用,也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合法的,要是不合法就直接通知下面抓緊時間辦了。”
短短几句話下來,大嘴的臉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果園的事情就先不說了,單單只是說到一個杜靜波,就已經夠他受得了。
急忙站起身來,指着丁凡說道:“警官,你這就有點過了,我什麼都沒說,我撩什麼了?”
“你這是栽贓陷害呀!”
丁凡裝傻看了一眼小江,有點好奇的問道:“栽贓陷害,這個詞用的不合適,我要是在你的證詞裡面加了東西,或者在你的家裡塞了什麼違禁品,這纔是栽贓陷害。”
“我跟杜靜波說這些,本身就是沒有法律效果的,杜靜波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我就是隨口一詐,詐出來算我運氣好,詐不出來就算了,跟你有關係嗎?”
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小江還坐在一邊點頭,想不到這個審訊竟然還能這樣審的!
可這話聽在大嘴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杜靜波這個人沒有什麼腦子,但是這個人小心謹慎的要命。
丁凡這一句話要是傳出去,杜靜波估計都不會多想,肯定帶着人殺過來。
“你……不是警官你詐他不要緊,你別帶上我呀!”大嘴或許也沒有見過這麼損的警察,擺明了就是要坑你,還當着面坑:“你這麼詐他,容易把我詐死在外面!”
小江一聽這話,當場就差點笑出來,對丁凡的手段也算是服了。
“你帶人打吉明的時候,八成也沒有想過要手下留情吧!”丁凡臉色陰沉這拿出一張照片,擺在桌上說道:“王曉錢找上你的,叫你教訓一下,最後人被你打的夠慘的!”
大嘴就知道,今天被叫來八成是因爲這件事。
因爲最近一段時間,他也沒有幹過什麼事情了,也就是那個王曉錢的事情,被他辦的有點不太利索。
“事情你可以不承認,反正我已經問過王曉錢了,那慫貨三分鐘都沒有扛過去,就全都交代了,不然今天也不會找你來了!”看到他臉色變得難看了,丁凡這才坐下,繼續說道:“現在問你,是給你一個機會,說不說隨你!”
“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說,畢竟做你們這一行的,嘴硬都是出名的,不然也不會有人找你們辦事了。”
“不過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你們這些在外面混的,靠的就是名聲,我要想毀了你的名聲易如反掌。”
丁凡對這些人的生存圈子太瞭解了,也很清楚想要廢了這幫人應該用什麼手段,所以審訊他們往往都是一針見血:“打個賭,你現在走出審訊室,三天之內我讓你窮的到火車站要飯都要不到,到時候你要過來求我,敢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