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凡的想法,被害人的身份只要確定下來,下一步就是着手調查他的社會關係了。
畢竟這種殺人手段,實在有夠殘忍的,放火焚燒不說,甚至還動用了有毒的化工產品,能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恐怕這兩人之間也存在着什麼仇恨。
不然丁凡也實在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了,不過也不能保證絕對,說不定還有些什麼說不清楚的原因在裡面。
只是現在階段,丁凡實在不希望有那種可能,真的有另外的可能,事情恐怕就要失控了。
朱振宇已經出去打電話聯繫校方了,丁凡這邊也打算動身,可前腳一出門,剛好遇到了羅隊長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拉着一個身穿道袍的邋遢道人。
他也沒有多想,跟羅隊長打了一個招呼,就急着要出去辦事。
可沒想到這個老道士看到他,一把掙脫了羅隊長的控制,一個箭步就衝到了丁凡的面前,一臉吃驚的看着丁凡,好像看到了什麼稀罕的寶貝一樣,那臉上的神色簡直就好像一個老流*氓沒什麼兩樣了。
羅隊長着實沒有想到,這個邋遢老頭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一揮手之間將人能掙脫他的控制,而且這會兒竟然衝到了丁凡的面前。
丁凡的身手他已經見識過了,收拾三五個小流*氓就是個玩,之前在船廠的時候,那幫人都被他收拾的好像孫子一樣,一個老頭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他真正擔心的其實還是這個老頭,生怕丁凡一個下意識出手,在將這個老頭打成半死,那這件事就有點鬧大了,畢竟這個老頭看上去也不是很硬朗。
這老頭身上沒有二兩肉,看上去身上好像就剩下一身的骨頭了,走路都要佝僂着身子,一把年紀了,還留着一頭的長髮,頭上挽着道髻,臉上更是乾枯沒有一點油光,看着就好像一個骷髏上面掛了一層皮似的。
眼神昏暗的跟着羅隊長走了一路,這會兒到是眼冒精光了,只是他這個眼神,別說是丁凡看着渾身不舒服了,就是他看到都有種想要一把將人推開的想法。
“而立之年,身着錦衣,氣宇軒昂,靈臺紅光照人,少年得志,大富大貴之相!”這邋遢老頭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在眼前揉了一下,似乎是怕自己看錯了。
可揉了揉眼睛之後,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臉的吃驚模樣,慌忙後退了兩步:“鼻樑有節,嘴脣紅潤,眉亮油光,鴛鴦眼,這是……將相之命!”
說着,這邋遢老人竟然雙膝一軟就地叩拜了下去。
之前說的話,丁凡還聽的有點皺眉,可這突然的一個跪拜,實在有點叫他不敢接下了,慌忙往後躲避了兩步。
這老頭雖然有點神神叨叨的,但看上去也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了,差不多都跟他姥爺的年紀一樣。
真的受這麼一個跪拜大禮,丁凡自己都有點怕折壽!
“武曲、破軍於巳亥宮守命,千年難得一見的命格,武破同宮,武曲剛烈、破軍奔波,兩者同宮故爲精神空虛雖剛強果斷,但易受挫折!”
還沒等丁凡問明白,這老頭突然有冒出一句叫人聽不懂的話來。
這下別說是丁凡挺懵了,就是這些辦公室裡的警員也看懵了,誰都不知道你這老頭究竟是說的什麼東西,文縐縐的根本就聽不懂。
好在羅隊長提前反應過來了,偷偷站在丁凡的身邊,小聲的說道:“這個人就是之前案發現場說自己看出門道的老頭,我在西元大橋下面找到的,小朱說你要找這個人。”
之前確實是丁凡提出想要將這個老道人找出來的,不過這會兒見到人了,他到是有點後悔了,用力嚥了一口口水,伸手指了一下說道:“是不是應該將人扶起來?”
“不管是不是騙子,畢竟那麼大的歲數了,我都怕他這麼跪下去,在給我跪走了!”
羅隊長在頭上一拍,趕忙走上前將老頭拉起來,隨後叫人送到審訊室去了。
被這老頭一陣鬧騰,丁凡差點忘了剛剛有事情要找羅隊長了。
本地的事情,一個外來警員想要調查,終究還是有點難度的,至少要找什麼樣的一幫人,還是需要有羅隊長這樣的老警員幫忙才能事半功倍。
事情交給他幫忙查查,隨後丁凡直接就奔着審訊室走了過去。
前腳剛剛進門,坐在裡面的老頭就先開口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因爲我剛剛說對了是不是?”
“人這張臉可不只是爲了給人看的,你這一生所有運到都在上面了,就算是一顆痣,也不是無端長出來的,必然會有根源。”
丁凡沒有搭理他,直接走到一邊坐下,一言不發的看着他,半天才開口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老頭輕笑了一聲,一臉自傲的說道:“年紀輕輕,官職不低,距離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會太遠了。”
這個牛吹得有點大,不過也不算是說錯,畢竟丁凡現在的職位確實不算低了,要是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接替雷老總的職位。
距離那個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真不遠。
不過丁凡依舊覺得他是個騙子,只是沒有看穿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進來之前,丁凡刻意的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證件,發現這些東西並沒有被人動過,也就是說,這老頭恐怕也真的有點手段。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其實對於我來說也不重要!”對着老人的手段,丁凡確實心生了一點歎服,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重要,手上拿出之前現場拍下來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說道:“算命先生都有點本事,我雖然不說全信,但也不會全盤否認,我只對案子背後的真相比較感興趣,與其在我身上下功夫,你不如幫我找一下這個人,找到他,要多少錢你開價!”
其實丁凡並不介意這種有點封建迷信的東西,其實只要能找到這個案子有關的線索,他也不介意跟他兜兜圈子。
只要是線索真實可靠,花點小錢也沒有什麼關係。
就怕這老頭什麼都不知道,還想裝神弄鬼,那這個錢可就不是那麼好賺的了。
看到丁凡放在他面前的照片,這老頭子臉色驟然變的有點難看了。
不是因爲別的,主要是這張照片他之前見過,而且上一次可不是在照片上面看到的,而是看到的真實現場。
當時他就跟現場辦案的警員說過,這件事他或許能幫上一點忙,可當時的警員似乎在現場沒有找到有什麼能用的東西,當時情緒不是很好,根本就不願意打理他。
至於後來他所知道的東西,也想過跟人說,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
還真是沒有想到,丁凡今天竟然開口就問起了這件事,而不是問他自己命格,這到是叫他有點意外。
“你想知道些什麼?”老頭依舊老神在在的模樣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神情肅穆的坐在一邊,還真的有幾分得到高人的意思。
“三件事,第一死者的身份,第二就是地上的這個圖形究竟是什麼?”丁凡也不客氣,現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兩樣,當然也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一點:“第三……兇手是什麼人,當然我想你也不知道,這個兇手我可以想辦法。”
“你就是算不出來身份的問題也不重要,因爲眼下我更想知道這個圖形究竟是什麼東西!”
“三個問題,要是你一個都答不上來,那我就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一個騙子了!”
丁凡提出的三個問題,看上去有兩個都不是一般人能回答上來的。
但他也留下了一個活路,那就是地上的圖形,雖然在照片上已經看不清了,但是這個老頭當時可是在現場的,興許他當時能看出什麼東西也說不定。
他就算是知道這一個問題,其實丁凡也不在意放他一馬。
畢竟年級已經不小了,就算他在外面招搖撞騙,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要討個活路,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丁凡也不想將他送進去了,畢竟裡面的日子並不好過!
“拿紙筆!”老頭子皺着眉頭,神色怪異的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很快你就知道道爺的厲害了!”
丁凡將紙筆擺在他的面前,沒有說相信他,也沒有完全說不相信,成與不成其實都看他當初究竟看到了一些什麼。
兩人也算是心知肚明,只是誰都不想點破罷了!
老道士拿起桌上的筆,緩緩閉上雙眼,裝模作樣的嘴裡也不知道唸叨着些什麼東西,但是手腕卻靈活的在紙張上緩緩跳動了起來。
很快紙上的圖形被畫了出來,不過這個圖形跟丁凡之前推測的完全不同。
這個圖形不是任何教派的圖騰或者旗幟,而是一個圓圈,中間有個月牙的形狀,最後還有一個純黑色的斜槓好像一個禁止符號一樣,直接斜着貫穿了整個月牙。
“你是認真的?”丁凡看了一眼紙上的東西,皺着眉頭看了老頭兒一眼,抽搐着眼角說道:“啥意思?”
“別告訴我,這是一個提示牌,禁止月亮出行啊?”
這老頭一聽丁凡的解釋,當先笑了一下,隨後擺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態來,搖着頭說道:“這是東倭國的三件神奇,陰陽師知道不,他們那邊的陰陽師對於這三件東西,都是十分尊崇的,這個月牙叫什麼狗玉,還有這個大圓圈好像是個鏡子,這個斜槓其實代表着一把劍,三大神器知道做什麼的嗎?”
“傳說中三件神器出現,只有在當年他們封印了一隻怪物時曾經用過,所以這個符文或許是代表了某種封印,而上面被活活燒死的人,應該就是一個祭品而已。”
這老頭說的頭頭是道,可丁凡卻發現了他話語中無意間透漏的一些東西,眼前精光一亮,眼神冰冷的瞪着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活活燒死的,難道就不能是焚屍嗎?”
老頭一開始還有點慌亂,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神秘莫測的一笑,伸手捋着山羊鬍子輕笑道:“不可能,獻祭只能用活物,不可能用死人來做這種事情,焚屍也用不着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