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行啊,女朋友都還沒有,竟然就先收穫情人一枚。”
回到天枰大廈五十六樓的辦公室,娜塔莉看見崔泰邦一走進來,就對他挖苦地說道。
“娜塔莉,不是說好了,今天不監控我,你什麼意思,以後是不是我跟別的女人上牀你也要監控?”
今天,算得上是任務完成之後的休息,崔泰邦和娜塔莉約定了在休息日,如果沒有緊要的事情就不要找他。
可是,就在崔泰邦決心要強拉顧希媛到自己身邊,給她安心一吻,以示自己決心要女副總做自己女朋友而不是情人的時候,娜塔莉突然接通了自己的耳機,說有要緊的任務讓他趕緊回來。
萬般無奈之下,崔泰邦只得先行離開,而看顧希媛臉蛋紅撲撲的樣子,她似乎是認定了自己是他的情人這樣一個事實。
“行了,情人就情人,你們男人都巴不得了,不討論這個了,你趕緊跟我走,我們去見一個客戶。”
“什麼巴不得,我……我們去見客戶?不是在這裡?”崔泰邦疑惑了,哪怕是上次,自己救了楊露露,也是帶到再平衡公司來,怎麼這次卻要出去了。
“是的,因爲這個客戶快死了,來不及解釋了,路上說。”娜塔莉拉着崔泰邦向外走去。
真的很急麼,怎麼這次娜塔莉還主動拉起我的手來。
話說,她的皮膚一點也不像**子那麼粗糙,反而有種東方人的細膩。
在菊花市人民醫院,崔泰邦見到了這次的客戶。
朱興武。
崔泰邦透過重症監護室的隔離窗口,看到一個眼眶深陷,瘦得皮包骨,全身上下插滿儀器的一個病人。
在一千大洋賄賂了監侯在此的護士之後,崔泰邦和娜塔莉穿着白色的無菌服,帶着口罩走進了朱興武所在的無菌病房。
“這個病房聽說一天就是一千,我們的客戶不是一般都是普通人嗎?怎麼會住得其這麼貴地房間。”在無菌病房的門口,崔泰邦小聲問道。
“因爲在這裡,沒有一分錢是我給的。”
病牀上,那個看樣子像絕症晚期的朱興武竟然聽到了崔泰邦的聲音。
娜塔莉看了崔泰邦一眼,和他一起走到朱興武的病牀旁邊,然後坐下。
“你就是來幫我完成遺願的那個人?”朱興武看了看崔泰邦,幾乎快成爲骷髏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配合白色的病房,顯得非常瘮人,“除了比普通人健壯一點,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啊。”
娜塔莉似乎沒有覺得這個笑容很恐怖,她開始爲兩人做介紹。“朱興武,前天南軍區劍魚大隊特種兵,冰海生物科技的保安隊長。”
崔泰邦震驚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把眼前躺在牀上,跟一句骷髏差不多的人跟一個特種兵聯繫起來。
“崔泰邦,我們再平衡公司的復仇執行人,前段時間,菊花都市報上報道了一篇父子反目導致雙雙入獄的事件,就是他策劃。”
聽到娜塔莉這麼一說,朱興武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身子還有些想轉向崔泰邦,不過全身上下的各種測量儀器讓他卻有些無法動彈。
朱興武尷尬地一笑,“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現在只是個躺在牀上等死的廢人,咳咳……”
太多的疑惑了,爲什麼一個身強體壯的特種兵會變成這樣,爲什麼他馬上就要死了,甚至是爲什麼這樣一個快死的會聽到自己對娜塔莉悄悄說的話,這些都讓崔泰邦百思不解。
看到崔泰邦的疑惑,娜塔莉說道:“朱先生的事情我已經瞭解了一部分,就讓我先來說吧,如果有什麼地方不對,還請朱先生再補充一下。”
因爲妻子病重,原本已經是高級士官,並且因爲榮立軍功打算提幹的朱興武,在冰海生物科技的高薪誘惑下,從劍魚特種大隊退役,做了這家公司的保安隊長。
一開始,他也很奇怪,爲什麼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需要退役特種兵來做他們的保安隊長,在天朝的體制下,是不可能出現生化危機中保護傘公司那樣地巨型政治經濟體。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家冰海生物科技公司不止有他一個保安隊長,還有其他一些人,比如文質彬彬的普通白領招做副總裁,七老八十的鄉下老農招做農業顧問,甚至還有一個修單車的啞巴被招聘爲維修部主管。
總之,冰海生物就是花了大量的代價招了各行各業的普通老百姓。
而招聘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吃!
據朱興武介紹,冰海生物每天給朱興武他們提供優質的泰國香米,香噴噴的高山豬肉,甚至是水,也是什麼富氧活性水,總之,他們在那裡吃得好,穿的好,每個月還有一筆不菲的報酬。
這簡直就神仙一般的日子!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朱興武慢慢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比如,文質彬彬的白領副總裁變得孔武有力了 一隻手能夠很輕鬆地提起舉起五十多斤的啞鈴,一頓飯能夠吃一斤肉,三碗飯,但是,很快,他就在某天夜裡突然發狂砸碎了宿舍裡的所有東西,從窗戶裡跳了出去,事後,朱興武到白領的宿舍一看,那就像野獸肆虐過的一般。
而老農顧問,原本花白的頭髮一夜變得烏黑,掉光牙齒的嘴巴竟然又長出了牙,而且,他竟然能夠重新對女人幹興趣,甚至出去***,不過,後來,他在***的時候發了馬上風,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而那個啞巴,他竟然能說話!
一個小時候因爲受傷而啞了的啞巴竟然能說話了!
只不過,啞巴在能夠說話的第二天就瘋了,嘴巴里胡言亂語停不下來,直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而朱興武自己也發現他似乎出了問題。
在某一天,他閒下來沒有事的是否翻了本雜誌,可是第二天,他在和別人說話,引述雜誌中一段文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能夠一字不差地把雜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複述出來。不但是這樣,他還發現,方圓十米內所有的聲音他都能夠聽得見,所有的氣味他也能夠聞得見。
按理說,這是好事,感知更加靈敏了。
但是如果感知敏感超過了一點的極限,這就變成了災難,當你能夠聽到所有的聲音,感覺到所有的氣味,所有你看過的東西都在你腦子裡刪不掉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有多恐怖了。
因爲一點點聲音和氣味都能刺激朱興武,他沒有辦法入睡,因爲看過了東西就忘不掉,他的大腦沒有辦法休息,而更加讓人驚訝的是,他在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大腦竟然開始生長了,而這種生長是一種野蠻性的,掠奪性的,是在掠奪他身體其他器官養分的基礎上生長的。
所以,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崔泰邦小聲說話,朱興武卻能聽得非常清楚。
看到崔泰邦對娜塔莉使了一個眼色,女特工知道男人要說什麼,她搖了搖頭,“太晚了,即使以公司技術,也沒有辦法逆轉這個過程了。”
俄國女孩擡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精緻的腕錶,“還有一個小時,他的大腦就會漲破他的顱骨,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我着急叫你回來的原因。”
崔泰邦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個人,一個小時以後就要死了,崔泰邦的心裡感到一絲壓抑的沉重。
一個爲國家奉獻了寶貴青春的戰士,沒有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卻死在了天朝一小撮喪心病狂的人手中,不得不說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我們能得做到。”崔泰邦握住朱興武的手,言語堅定。
“毀掉冰海生物科技公司,讓他的老闆喬建東付出代價!”朱興武的眼中透露出強烈的仇恨,看樣子,冰海生物和那個叫喬建東的人讓他痛恨萬分。
接着,朱興武的聲音轉爲低沉,又帶上少許溫柔,“我已經把給我妻子奚影蓉治病的錢存在了天南軍區醫院裡,我的妻子就在那裡治病,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幫我照顧一下她。”
“好,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讓嫂子以後能夠安心生活下去。”
委託成立了,崔泰邦看見朱興武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彷彿內心的巨石在這一刻終於能夠放下,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紅潤的笑容。
“最後的時刻就要來了,那樣東西,你帶來了嗎?”朱興武轉向娜塔莉,語氣平和,似乎他對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娜塔莉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一小個透明的膠囊,朱興武想要接過去,娜塔莉卻把他的手給推開了。
“我以前是CIA的一名特工,算起來,我勉強可以稱爲你的敵人,你是一個讓人尊敬的好丈夫,也是一個有着榮譽的戰士,如果你允許,就讓我來結束你的生命。”
自殺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自己無法跟冰海科技做最後一搏的底部,朱興武絕對不會選擇自殺。
而馬革裹屍,沙場戰死,纔是一個戰士最光榮的死法,作爲CIA的前特工,娜塔莉沒少跟各國的特種部隊交手,所以說,讓她來動手,勉強也是全了朱興武這名前特種大隊高級士官的戰士榮耀。
病牀上的前特種兵張開嘴巴,任由娜塔莉把透明的膠囊放入自己的口中,就如同在迎接某種神聖的儀式一般,**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