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這樣的人。
他們心胸狹隘,他們以怨報德。
哪怕你是他們職業生涯的貴人,哪怕你曾經幫了他們的大忙。
但是,在他們看來,你有他們沒有的,你比他們厲害,他們就會不爽,他們就會嫉妒。
這樣的小人可惡至極!
但是這樣的小人卻又總是存在。
周然澤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靠着蔡隊長源源不斷的訂單,周然澤坐上了銷售一部的經理位置,但是他卻要陷害蔡隊長;崔泰邦給他帶來了讓他足以成爲千萬富翁的項目,但是他卻想着如何榨乾淨崔泰邦身上的所有資源。
至於看到作爲下屬的陸亮在能力和業績上可能超過自己而把他踢出公司,並且還要讓他背上污名,以至於在行業內找不到工作。這簡直都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了。
人品低劣至此,像周然澤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看到崔泰邦和蔡隊長交談甚歡,這讓周然澤又不滿起來了,認爲崔泰邦這是要撇開自己,單獨和蔡隊長搭上關係。
當即,他硬生生地插入兩人中間,舉起酒杯,“兩位,這次真是合作愉快,來,我們乾一杯。”
三人幹完之後,周然澤又轉向蔡隊長,“蔡隊長,小弟多年來深受你的照顧,別的話不多說了,我先乾爲敬!”說罷,周然澤一舉杯,脖子一仰,五十二度的白酒就被送入了口中。
“呵呵,好說,好說。”蔡隊長滿臉笑容,趁着周然澤不注意,向崔泰邦投去大有深意的一個眼神。
魚兒,上鉤了。
崔泰邦和蔡隊長早就對周然澤心胸狹隘的秉性瞭解得一清二楚,他們是在故意刺激周然澤,先是蔡隊長說戴局長不會來,然後崔泰邦不透露防盜車牌的製造方,讓周然澤對他們兩個放着自己心生不滿。
然後崔泰邦還和蔡隊長做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讓周然澤以爲他們兩個想要私下聯手。
這樣,周然澤爲了防止崔泰邦和蔡隊長撇下自己單幹,必定要橫插到這兩人之間,儘量減少這兩個人的交集。
但是,周然澤總不能不讓崔泰邦和蔡隊長說話吧。
於是,爲了減少他們之間的交流,而又要不翻臉,周然澤就只有採用一招。
敬酒,對兩人分別敬酒!
周然澤敬酒,他就是主角,崔泰邦和蔡隊長的目光就會投到他身上,這樣就減少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流。
可是,讓周然澤分別敬酒,這正是崔泰邦和蔡隊長設下的圈套!
周然澤敬完了蔡隊長,再轉身敬崔泰邦,無非就是找藉口說崔泰邦給他帶來了如此豐厚的一個項目。
兩人剛乾完這一杯,蔡隊長那邊笑呵呵地說道:“泰邦啊……”
都已經叫泰邦了?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
周然澤心中一凜,連忙再轉向蔡隊長,“蔡隊,這個項目完成了,對你在官場上可是一大政績啊,兄弟我先預祝你步步高昇……”
“蔡隊,我有個朋友駕照可能出了點問題,想找你……”
周然澤連忙再轉身,對着崔泰邦:“哎,泰邦,蔡隊平時很忙,這點小事你找我,我跟到時候帶你朋友找蔡隊,來來來,不用多說了,我敬你……”
“泰邦……”
“蔡隊,我敬你……”
“蔡隊……”
“泰邦,我敬你……”
一個小時以後,崔泰邦和蔡隊長把醉得路都走不了的周然澤扶出酒店大門。
“老周啊,我送你回家怎麼樣?”蔡隊長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問道。
周然澤原本醉眼朦朧的雙眼閃過一絲清明,身子斜靠在崔泰邦身上,練練擺手說道:“怎麼敢勞煩蔡隊,您請留步,請留步。”
蔡隊長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自己好歹作爲一個副廳級高官,主動要送一個平頭老百姓回家,竟然還被拒絕,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似乎有些不甘心,可是周然澤已經用力把蔡隊長的手給拿開,一個勁地說不用蔡隊長送,態度非常堅決。
崔泰邦連忙大聲說道:“蔡隊,這樣吧,我送周經理回家,你送他,他也會覺得當不起。”
“對……對,我,我當不起,蔡隊真的不用了……”周然澤的嘴巴里噴着酒氣,看樣子,就算在醉酒中,他也堅持一定不讓蔡隊長送他回家。
看到崔泰邦送上一個“放心”的眼神,蔡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拍拍周然澤的肩膀,然後有些頹然地離去。
等到蔡隊長走遠了,周然澤和崔泰邦上了回他家的出租車,周然澤這才歪靠在汽車座椅上,一副有氣無力地樣子說道:“靠,還像去我家,當官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周然澤一說完,立即把頭轉向崔泰邦,一絲懊惱的申請在他的臉上閃過,很快他有掩飾般地笑了笑,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跟崔泰邦說道,“小崔啊,你別看我在酒桌上跟蔡隊長一副哥們般的樣子,其實啊,我心裡是恨透了這個人。麻痹!每天不用做事,只要動動嘴皮子,籤個字,老子就要孝敬給他幾十萬,這種人簡直就是社會的蛀蟲!”
崔泰邦拍拍胸脯,我還以爲你看出了我跟蔡隊長故意灌你酒。
崔泰邦連忙附和着說道:“就是,就是,我早看這些當官的不爽了,哪像我們,每一分錢都是拼死拼活掙得血汗錢!”
“就是,就是……”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眼中都飽含着不足爲外人道的秘密。
攙扶着周然澤打開了他家裡的房門,兩人顫顫巍巍地走進客廳,儘管只是淡淡一瞥,崔泰邦還是能夠發現,周然澤客廳中央,茶几上的玻璃杯竟然是愛馬仕的,一整套晶瑩剔透的水晶杯,恐怕就得好幾萬。
不過,崔泰邦顧不得多想,他在路過進門鞋櫃的時候,悄悄地在一個小縫隙中放下一根細長的小圓管,這一切,周然澤都沒有發現。
“小,小崔,你把我放到沙發上就行了。”周然澤指着正對門口的一組長沙發,要崔泰邦把他放到那上面。
“周經理,我還是把你放到牀上吧,你也好休息。”
“不,不用了,沙發上就好了。”周然澤堅持道,說完,還自己移動着向沙發走去。
崔泰邦無奈,只好把周然澤安頓到沙發上,然後再問道:“周經理,你是否要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呵呵,我自己來弄。”周然澤像被抽掉骨頭一樣,靠坐在沙發上,可是一雙眼睛就是沒有從崔泰邦身上離開。
還好,要放的東西早就放好了。
崔泰邦真相偷偷擦一把冷汗。
既然要做的都已經做好了,崔泰邦也沒有理由再多待,他囑咐一句,要周然澤好好休息之後,邊轉身離去。
只不過,崔泰邦在離開周然澤的家之後並沒有打車離開,而是轉過周然澤小區旁邊的一個拐角,然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崔泰邦坐上副駕駛座,就對主駕駛座上的人嘿嘿一笑,“怎麼樣,偷窺別人的感覺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