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那個混蛋,居然和那些低等生物暗算我,等我找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本來夜離估計那一鏟子,會讓溯睡到第二天晚上的,然而事與願違,也許是溯的頭鐵,或許是什麼其他原因,總之溯只在地上躺了三個小時就醒了。
他從包裹裡拿出一張紙條,正是弦思逸留給他的那張。
看着紙條,他越想越氣,將紙條撕的粉碎。
“你以爲你是誰,一個和低級生物同流合污的廢物,也陪命令我?區區地道,對我來說,走出易如反掌。”
他手持一個照明法陣,罵罵咧咧的跟着系統給他的夜離的定位向前走去。
只要跟着定位走,肯定能找到夜離他們兩個。
不過,他很快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因爲他眼前出現了兩條岔路。
系統給的位置只給了方位和距離,所以還得由他自己來選擇。
溯歪着頭看了一下地圖,然後隨便選了一條通道繼續前進。
不過沒走多遠,他眼前再次出現岔路。
這次與上次不同,是四個洞口。
“這裡。”
溯沒有選擇,選了一個和夜離他們看上去最近的洞口。
然而,沒過多久,又出現了岔路。
這讓他的心情無疑是雪上加霜,他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看都沒看就隨便選了一個洞口。
這裡四通八達,通道錯綜複雜,爲了防止外地入侵,沙蟻們修建了許多洞口,用來迷惑別人,沒有它們帶路,誰也無法走出去。
溯他能走那麼遠全是沙蟻帶路,不過現在可沒有沙蟻願意幫他了。
在他後面的不遠處,一隻沙蟻正打算出來拉一下溯,因爲對方再這樣走,就要走到沙漠上方了,夜晚的紅色荒漠可是非常危險的。
然而它還沒來及動,與它同行的幾隻沙蟻便紛紛用觸角攔住了它。
它們各自用觸角交流了一陣,最後還是離開了,不再管溯。
………
另一邊,夜離已經和絃思逸到達了沙民和沙蟻的聚集地。
一到那裡,夜離就被那裡的富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裡遍地都是寶石,就連建築都是用黃金鑄造,即使因爲年代久遠,已經覆蓋上了一層層薄薄的灰,但是仍然無法掩蓋光芒。
在大廳正中央,有一顆比頭還大的夜明珠,散發着耀眼的光亮,驅散了黑暗。
夜明珠上有一個一張人臉,形似太陽,從人臉伸出許多手,弦思逸解釋那就是沙民們信奉的沙漠之身—阿頓。
那些珠寶黃金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發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光彩奪目,令人移不開眼。
突然,他耳邊響起了一陣“咔擦咔擦”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距離居住地不遠處,一個沙民躺在地上,幾隻沙蟻正在對其進行啃食。
在旁邊的其他沙民非但不制止,反而十分虔誠的雙手合十,跪在一旁。
弦思逸及時解釋道,“這是沙民的習俗,也是他們的葬禮,在沙民們看到,這是報答沙漠,報答啊頓,報答沙蟻最好的方式。”
夜離弄不懂,模糊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手持權杖的沙民走了過來。
這個沙民明顯和其他沙民有明顯不同,所到之處,沙民都不約而同的跪下表示尊敬之意。
“這是大祭司。”弦思逸向夜離介紹,然後對着大祭司比劃了一番,不時還指指夜離。
夜離知道,
這是弦思逸在向夜離介紹自己。
大祭司看了一眼夜離,然後對着弦思逸比劃了一番。
弦思逸點了下頭,然後對夜離說道,“沙漠又暴動了,讓我們千萬不要晚上出去。”
弦思逸又跟大祭司比劃了一番,然後便帶着夜離前往睡覺的地方。
中途,他看到了兩副壁畫。
一副畫上,其他地方的旅客路過沙城,沙民捧着金銀珠寶熱情的招待旅客。
另外一副畫上,外來者揮舞着馬刀驅趕着沙民,沙民戴着鐐銬在沙漠中獨行,他們身後是熊熊燃燒的沙城。
看着這兩副壁畫,夜離若有所感,想要問問弦思逸卻始終未曾開口。
過了大約兩分多鐘,弦思逸帶着夜離總算到達睡覺的地方地方。
他剛想看一下自己住的房間,突然他隱約看到不遠處的一間房間有人影閃過。
弦思逸見他這副樣子,問道,“怎麼了?”
“沒事。”夜離收回目光,突然問道,“只有這麼點沙民和沙蟻嗎?”
“還有些沙蟻去巡邏了,順便看可不可以救幾個玩家,我就是被它們從沙漠中救下的。”
聽到弦思逸的話,夜離愣住了,連忙說道,“千萬不要救那些玩家。”
“爲什麼?”
“總之不要救,這會害了他們的。”
“嗯?”弦思逸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夜離鬆了一口氣,說道,“明早見。”
“明早見。”
告別了弦思逸,夜離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裡浮現起風沐雪的身影。
“老婆,一定要沒事,我馬上來找你。”夜離小聲嘀咕着。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被扔在通道,生死不明的溯。
“那個傻子只要待在原地不動應該就沒事,只希望他運氣沒那麼背,沒走了出去。”
………
此時的溯還在一條岔路前生着悶氣。
他用腳踹着牆壁,嘴裡不斷的罵着,“混蛋,都是那些低等生物,該死。”
罵夠了,他只能重新振作精神,繼續上路。
在走了不知道多遠,經過了多少個洞口,他的心情越來越煩躁,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位置在不斷上升。
最後,他停到了一個洞口前。
系統顯示他距離夜離只有咫尺之遙,看來只要通過這一個洞口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夜離,還有那些低等生物,我來了。”
溯懷着自信的步伐走進了洞口。
洞口很快通過了,然而,眼前卻令他有些失望。
因爲眼前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外邊是一輪彎彎的明月和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沙漠。
“Shit,怎麼走到這了,快回去。”
溯轉身欲走,畢竟夜晚的紅色荒漠被列爲平凡宇宙五大禁區還是十分有名的,他雖然傲慢,但是不傻,可不想觸這個眉頭。
就在這時,他耳邊響起了歌聲。
歌聲是用高盧語唱的,聲線婉轉動聽,哀轉不絕,似是獨守空房的怨婦在哭訴,又像是母親在祈禱自己在戰爭中死去的愛人。
突然,曲調變了,變的激昂慷慨,引人熱血沸騰,正是高盧的國歌。
溯體內那獨屬於高盧人的浪漫主義血液再次被激發了起來。
他不禁閉上了眼睛,開始低聲唱起他們高盧的民謠。
然而,曲調正至高潮卻又嘎然而止,溯不禁皺起了眉頭。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卻頓時嚇了一跳。
他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只差一步便要踏入沙漠之中。
一隻沒有血肉,只剩下骨架和眼眶裡兩團鬼火的骷髏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他的骨手搭在溯的肩膀上,正在向外冒着白煙,發出一陣滋滋滋的響聲。
溯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被那具白骨抓到了外面。
“哎呦。”
溯摔了大跟頭。
那具白骨收回了手,上下顎閉合又張開,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他摸搓着手向地上的溯走去,突然,他臉色一變,直接轉身逃跑了,一根骨頭也從骨架上落了下來,也沒有去管,彷彿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溯看着對方落荒而逃,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他拍了拍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心虛的說道,“幸好跑的快,不然我把你搓成一團骨粉。”
雖然他口中這樣說,但還是老實的朝着洞穴走去。
然而他還未開動,就驚訝的發現根本擡不動腳。
他疑惑的低頭看去,頓時下了一跳。
他的兩隻腳都已經陷入了沙子裡,兩隻沒有半點血肉的骨手不知不覺已經攀上了他的腳踝並不斷的向沙子下面拉去。
溯大驚,一個法陣出現在手上,毫不猶豫的朝着那兩隻骨手蓋去。
“砰”的一聲清響,那兩隻骨手瞬間炸裂成一節節骨節。
溯還沒鬆了口氣,地上又浮現出更多的骨手,一起攀上了他的腳踝,把他往沙子里拉去。
溯徹底慌了起來,不對的將那些骨手打斷,竭力想要往上拉。
然而,那些骨手打斷,很快又有更多骨手從地上鑽了出來, 他越掙扎,反而陷得越快。
此刻,他已經沒有了高傲,只求活下去。
很快,他整個身子都幾乎陷進了沙子裡,只剩下一個頭還留在外面。
“呼呼呼~”
突然,遠處傳來風聲,那些骨手似乎受驚,猛的從溯身上縮了回來。
一個擎天巨人從不遠處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身軀足有百米高,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是一條船,所到之處飛沙走石,風沙漫天。
沙子無情的擊打在溯的臉上,而他卻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人終於到達了溯的目前,溯也終於看清了等等的真面目。
那人是一句巨大的骨架,全體通紅,腰下面是和一艘破舊的不能再破舊的船。
那船帶着他向前緩緩開去,就像是帝王駕駛坐騎巡視自己的疆御。
“我有救了,像我這樣的人中龍鳳,可比那些連智商都沒有的蠍子好多了,他肯定會惜才放我一馬。”溯在心裡想着。
他張開懷抱,對着前方那巨人大叫着,希望對方能夠低下頭看自己一眼。
然而,那巨人依然駕駛着船向前方開去。
溯急了,叫喊的更大聲了。
但是,很快他就叫不出聲了,巨大沙舟碾過,一切聲音都安靜了,只是沙舟上多了一點點紅色。
溯以爲自己是人中龍鳳,其實在那巨人眼裡,他和那些螻蟻差不了多少,怎麼會因爲一個螻蟻低頭呢?
巨人繼續駕駛着船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