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許昌之戰,曹軍無能爲矣!”
郭嘉一語中的,爲曹軍定下了戰敗的結論,丞相府內一派喜氣洋洋,被十多萬敵軍壓境多日所帶來的緊張氣息,彷彿盡皆被驅散的無影無蹤!
“奉孝爲何如此說?”小志皺眉問道。
“無他,只因馬超那不可理喻的偏執和對韓遂的鐵齒痛恨!如今有羌族騎兵相助,馬超定然揮師向西涼鐵騎復仇,我料韓遂定然不敵!可韓遂到底是曹操請來爲盟的戰友,荀彧也絕對不會坐視韓遂被滅,今後幾日,我等只需高坐許昌城頭,看城下兩軍死戰即可!不出兩三日,我大軍盡皆到來,到時候城下各路敵軍可一戰而破也!”郭嘉淡笑道。
“恩……”小志沉吟點頭,認可了小志的判斷!
馬超是個爲復仇而不顧一切的男人,雖然小志和荀彧兩方都難以控制這頭野狼,但天幸馬超最切齒痛恨的韓遂,是站在荀彧一方的!
“傳令三軍,緊閉城門,加強戒備,人要得食,馬要得料,隨時保持出城死戰的狀態,我等且耐心看着,看馬超如何報復家仇!”
“是!”在座衆將齊齊抱拳應諾!
許昌城下三十餘里處,馬超和魁雷合兵一處,挑選一處密林屯紮歇息。
不同於漢族騎兵需紮營入帳,羌族兵人不離馬,三五人聚在一起,靠馬而坐,默默的飲食休息,保持着隨時能夠上馬作戰的狀態!
魁雷,馬超,龐德,馬岱四員大將相對席地而坐,面朝篝火端視彼此,眼中蘊含着狂烈而真摯的情感!馬超,馬岱兄弟少年成名,與西涼羌族同樣年少而勇猛的魁雷結爲摯友,約定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在西涼闖下了好大的名頭,羌族人視馬超爲“神威天將軍”,漢族人則早早將魁雷看做是新一代的草原蒼狼!
“兄弟,流落中原這麼久,你有些變了!”魁雷定定的看着馬超,直言不諱的說道。
“變?哼,我馬超睥睨天下,何時變過!”馬超嘴硬辯解。
“你的神威不變,但在這繁華墮落的中原待久了,你的野性卻漸漸被消弭,你已經不是我們西涼和草原共同尊奉懼怕的西疆戰狼了!”多年摯友,魁雷毫無顧忌的脫口而出,而這番話,身爲他部下的馬岱和龐德是不會說的!
“哼……”馬超神情難看,卻沒有出言反駁!揹負着家族大仇,卻報仇無門,只能屈居他人之下,看他人眼色行事,他馬超鬱悶良久,自然知道自己已經漸漸失掉當年那自由而桀驁的猛虎之心了!
“兄弟,只要你一句話,我助你殺回西涼,恢復你馬家昔日的榮光,然後你助我統一大草原,到時候你我兄弟二人掌十萬騎兵,天下之大,還有何處不能去得?”魁雷目光堅決的看着馬超,默默等待着馬超的答覆。
他魁雷雖然年少,卻擁有着草原無敵的身手,這幾年橫掃草原,使得魁雷的野心大漲,開始覬覦中原這片大好河山了!而欲成大事,他需要幫手,與其依靠那些狡詐陰險的漢族人,當然還是馬超這匹同樣出身西涼的戰狼更加可靠親近一些!
馬超眼中神光大熾,心潮澎湃,而馬岱和龐德二人也同時變了臉色,能夠奪回西涼,重振馬家昔日的無上榮光,不正是他們多年潛藏在心底的夢想嗎?如果能夠有這兩萬多羌族騎兵相助,馬超自信,自己一定能夠踏平西涼,奪回曾經屬於他的一切!
可是激情過後,馬超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目光重新恢復了冷澈,因爲他不會忘記,他的死敵,大仇家,還活生生的生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呢!
韓遂!不殺此人,他馬超想奪回西涼又談何容易?
“韓遂老狗尚在此處,我哪裡都不會去!”馬超一字一頓,狠狠的說道,“不將韓遂滅掉,我馬家便永遠不會再有出頭之日!兄弟,韓遂身邊雖有三萬鐵騎,我卻視之如土雞瓦犬,只要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定能擊殺韓遂無疑,到那時,我們便回西涼去,回草原去,再也不受這些中原人的羈絆了!如何?”
魁雷深深明白馬超對韓遂的切齒仇恨,當年韓遂一舉殺掉馬家一百四十多口人,馬超兄弟流落中原,魁雷卻憤然起兵爲兄弟復仇,屢屢被韓遂打擊後纔不得已將家族遷移到了草原之上!在那段歲月中,魁雷的部族沒少遭受韓遂的冷血屠殺,可以說,在對韓遂的仇恨上,兄弟二人是完全一致的!
“好!你我兄弟何言相助,我的兵就是你的兵,韓遂老狗在西涼根深蒂固,在此處卻不過只有區區三萬人,哼,他的死期算是到了!”魁雷魁梧的身軀散發出濃濃殺氣,毫不猶豫的允諾了馬超的請求!
“哈哈哈哈!”兄弟四人相視大笑,懷抱同樣的信念,盡皆是胸中澎湃,而此刻正在曹營做客的韓遂,卻突然渾身一冷,發自心底的戰慄起來!
“對了,兄弟,你帶的這兵……”魁雷不好意思深說下去,但是草原部落最重視部下的忠誠性,是以魁雷一眼看穿,這支跟隨馬超的輕騎兵,對馬超的服從程度似乎不是太高!
“哼……”馬超冷哼一聲,心頭卻泛起了無奈!他在軍中作出的解釋已經漸漸唬不住人,今日戰場上他對待小志的表現更是讓部下騎兵大爲不滿,若不是馬超未曾撕破臉皮與小志開戰,恐怕他部下的輕騎兵早就散去大半了!馬超如今只盼望,能夠儘快帶兵擊殺了韓遂報復大仇,然後,這支軍隊的存亡,就跟自己無關了……
“嗨,算了!不要想那麼多,你我兄弟多年不見,今夜當痛快暢飲一番!”魁雷吩咐手下取來草原羊酒,聞到那久違的熟悉氣息,馬超等三人都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搶奪到手,仰頭豪飲!
恍然間,當年縱橫西涼,笑談天下的豪情,似乎又回來了!
自魁雷引兩萬五千名輕騎抵達戰場,韓遂便陷入深深的不快之中,他和這支出身西涼的輕騎兵沒少幹仗,彼此都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吞滅,絕無和解的可能!待馬超和魁雷合兵一處後,韓遂滿心的不快盡皆化作了恐懼,他知道,神勇無匹的馬超有了魁雷騎兵相助,是定然要來找他復仇的!
惶惑間,韓遂親自腆着臉皮找上荀彧,所提出的要求只有一個——向來獨自覓地紮營的西涼鐵騎,從此與曹軍合營一處,同進同退!
如今韓遂堪稱四面樹敵,唯有荀彧這七萬曹軍,是他最後的護身靈符!此刻的韓遂無比後悔,爲何先前不曾竭盡全力助曹軍攻下許昌!若是有堅固城池在手,他韓遂也不至於對羌族騎兵如此忌憚!
韓遂的心中盡是恐懼,而荀彧的心中卻滿是憂慮,睿智的智者夙夜憂思,額頭上的皺紋,一夕間濃密了許多!
曹操四子曹彰親自深入草原,許下厚利而邀來的幫手,被荀彧視作最後底牌的羌族騎兵,卻在轉瞬之間變成了心頭大患!這般巨大而詭異的反差,不但使得荀彧心頭震顫莫名,更使得整個曹軍的士氣大泄,不安而絕望的情緒在軍中暗暗滋長起來!
一連兩天,曹軍和西涼鐵騎竟然沒有敢踏出大營一步,因爲哪怕只露出一個頭,便是遭來營外敵軍最猛烈的打擊!
兩天以來,兩萬五千羌族騎兵和一萬漢族騎兵始終遊弋在曹軍大營附近,雖然目標主要對準的是西涼鐵騎,可是由於西涼軍與曹軍合營而處,使得整個曹軍也因爲被馬超盯上,尋覓着破營而入的良機!
幸虧由於荀彧謹慎,部署兵力將大營守護的水泄不通,而韓遂更是龜縮大營內不敢露頭,使得營外的三萬多騎兵根本找不到殺入大營的機會,兩軍只能苦苦相持!
敵軍雖進不來,可荀彧的曹軍也出不去,就這麼幹耗着,卻讓城上的小志無比舒心,每日令許昌城頭鼓號齊鳴,爲城下兩軍造勢,玩的不亦樂乎!
更讓整個許昌上下無比鼓舞的是,苦盼許久的終極援兵,終於到來了!
先是從兗州出發的兩萬餘輕騎,由虎騎中郎將牽招統領,抵達許昌城下,相隔一日,由龐統整合前進的五萬步卒,也開進到許昌城下,小志部下的兵力完全集結,大決戰的時機,終於來到了!
風水輪流轉,這一次,被鬱悶的堵在營中出入不得的荀彧,收到了小志親筆寫就的戰書,邀曹軍戰場對決,一戰定輸贏!而與此同時,馬超也收到了一封小志親筆信,書信的內容不得而知,不過馬超和魁雷聯軍當夜便悄然退去,爲曹軍的出營讓開了一條道路!
朝廷兵馬十萬,曹,韓聯軍十萬,魁雷和馬超合兵也有三萬多名輕騎,三方之戰的大混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