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海

獨闖上海

懷揣500元的小王選擇了坐最便宜的交通工具——火車。

火車雖然便宜但是火車票也是180元,對於只有500元的他來說這是很大一筆支出呢。

可是永遠不服輸的他這次也很執着,決定了的事必須幹。

此刻的小王想到了第一次從延安到西安當時的場景,一瞬間腦海中浮現了他這一路走來從家裡到富縣縣城,從縣裡到延安市市裡,又從延安到西安,這次又要從西安去從來沒有去過的大都市上海!

其實一開始小王的想法是去兩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大城市,一個是上海,一個是北京,如果混不下去全當旅遊了。

去這種大城市沒有熟人可不行的,小王想到北京有他的發小王林,是個女生,想了想女生去了住處不方便得自己掏腰包花錢住旅館,看來北京是去不了了。

只能選擇去上海,上海有小王另外一個發小王鵬飛,王鵬飛是一個做IT也就是大家說的程序員,他在上海可是呆了好些年,去了好歹有個照應,住處也能在他那裡對付幾天不成問題的。

這次小王去上海沒給爸媽說,怕擔心,也沒有給朋友們說,想着穩定了再告訴大家。

那天坐火車坐了16個小時,從頭天8點多到第二天的中午12點多。

到了火車站,小王給王鵬飛打了電話,過了一會王鵬飛來接到了小王。

小王看着車站這麼大,人真多,邊走邊看,感覺像是大山裡的孩子進大城市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奇。

上海的火車站和地鐵站是在一起的,新來的人光是找出口得半天找。王鵬飛很快買了兩張地鐵票,遞給了小王手裡一張地鐵磁卡。

小王這可是人生第一次坐地鐵,根本不知道這玩意等會還有用,直接把卡用手摺彎了差點掰斷。

“你幹嘛呢?”王鵬飛着急的問道。

“沒幹嘛啊,就是折了個卡嘛,怕啥?”“你知不知道這卡等會還有用,出地鐵要用的。”

“我沒做過地鐵不知道這個,你不早說。”

王鵬飛滿臉疑惑的看着小王說道:“哎喲我去,我暈,你在西安都沒坐過這?我給你說啊,我呢平時上班很忙,明天就得上班,我只教你一次,你把路線記好,以後得靠自己。”

小王笑了笑說“知道啦。”

到了王鵬飛的地方,兩人一起吃飯,喝酒,聊天。

第二天早上起來小王就開始出門找工作,按照王鵬飛教的方式去買地鐵票。

坐地鐵直接坐到了人民廣場站下車,應聘了好幾個特大的專業美髮店,進去一面試人家一看小王的形象直接拒之門外。

又去了其他地方大多數都是繁華地帶的美髮沙龍,都沒有成功。一天過得很快,已經到了下午了,小王回去了,決定在王鵬飛住處附近找到合適的美髮店上班。

此刻小王剩下錢不多了,兜裡再有200多塊,愛面子的他也沒有告訴王鵬飛自己沒錢,也沒想任何人說。

小王沒有退路了,下定決心在今天到明天兩天的時間必須找到工作,不能老麻煩王鵬飛,人家畢竟還要上班,有自己的事嘛。

到了王鵬飛的附近,也就是上海浦東新區的芳華路這一段。

小王來到了芳華路看到了這裡有兩家大型美髮沙龍,一家是聽都沒聽過的店,一家是永琪美容美髮。

小王又一次面臨選擇,由於以前他聽行業內早就聽說過永琪,所以那當然是去自己知道的有名氣的永琪了。

永琪是美容爲主,美髮爲副的一家綜合店,也是小王來到上海的第一家店。

但是小王在永琪店門口內心掙扎了快一個小時多,原因是他本來是想找學習專業燙染的專業美髮沙龍,可是眼前的這家店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店。

但是此刻馬上都沒錢的小王,吃飯都快吃不上了,哪還有資格做選擇,一旦錢花完了在上海生存都成問題了。

所以顧不了那麼多了,眼前只有這一條出路。

於是小王就直接到永琪店裡應聘了。

店長問了小王說:“幹多久了?”

“幹6年了。”小王自信的回答道!

“既然已經幹了六年那就直接上班吧,不用試工了。”

店長這話一說完小王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工作找到了。

第一天工作,首先得辦理入職手續,於是和同事去了永琪總公司辦理了入職。

但是辦理入職手續,去醫院辦體檢,辦理健康證,就把小王身上僅有的200塊錢花的在剩下20塊了,回到店裡的小王就只能先是給顧客剪頭髮。

到了下午大家都吃飯了,可是小王卻不去吃飯。因爲沒錢了,這家店新來的員工得先交了500元的伙食費纔可以和大夥一起吃店裡提供的飯。

所以小王在沒有交伙食費以前是不能吃店裡提供的伙食的,只能自己先在外面買的吃。

已經下午了,大家都吃過飯了,只有小王連早飯都沒吃,店長問他咋不吃飯,他說他不餓喜歡忙的感覺,其實只有自己知道餓的滋味有多麼難受。

一天都沒有吃飯的他,晚上下班去超市買了個麪包吃了,買了一瓶礦泉水喝了。

他突然想到來上海快半個月了,居然沒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於是打電話騙媽媽說他在上海學習,得一年,學習完回西安。

電話那頭的媽媽對小王說:“那你注意身體,第一次出那麼遠門,照顧好自己,有啥事給家裡打電話,錢不夠了就說,媽給你打錢。”

小王是個愛面子的人,爲了不讓媽媽擔心,便說道:“沒事的,我在這邊很好的,吃飯吃的很飽,一切都很好,住的地方也是高檔小區,錢多着呢。”

媽媽聽了後說:“那我就放心了。”

打完電話小王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情緒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一個人孤獨的躲在無人的角落裡哭了很久。

可是哭完了生活還得繼續呀,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總會讓人在生活中遇到挫折,失敗,痛苦。最後要麼向現實低頭,要麼打敗現實,戰勝自己。小王就是打敗現實,永不認輸的那種人,表面看上去很柔弱,其實內心很堅強。

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借錢了,於是小王先是打了好多同學的電話都沒借到錢,終於給兩年都沒咋聯繫的老同學陳旭打通了電話,電話裡給陳旭說了自己的處境。

陳旭說:“你得錢能撐多久,我後天發工資給你轉錢。”

“能撐兩天,謝謝你啊,發工資了我一定還你。”小王很堅強的回覆了陳旭。

回宿舍前他擦乾了眼淚,調整了情緒,裝作沒事人一樣進去睡覺了。

一個人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身上沒有太多錢就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此刻的他很焦慮不安,他心裡任然再想:首先要辦的第一件事是把伙食費先搞定,錢不夠只能給做飯師傅或者店長說說看能不能等工資下來再交伙食費。

第二天他實在是沒錢了,被逼無奈,這次的他只能放下面子,先是找了店長說了自己的情況,店長說你從外地來的通融你一次咯,先吃吧。

忙了一整天終於到下班了,頭一天晚上在離店不遠的附近小區是他們的宿舍。當天晚上小王躺在宿舍自己的牀上,那一刻彷彿心被掏空了。

你能想象一個從1000公里到這裡上班,而且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小王感到很冷,很孤獨,很無助,此刻很想家,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此刻的他眼淚止不住的在漆黑的夜晚悄悄的流下來了,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切得繼續。

在接下來的工作期間小王認識了河南一個胖小夥,他叫劉琦,人不錯很有想法,和小王是同類人都是外地來的,來上海都是爲了掙大錢。

他們平時在工作中的思路都是一樣的,都認爲專業性很重要。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在這裡美髮師是副業,美容師纔是最重要的。

他們倆每天上下班都在一起,時間長了關係也不錯,這也是唯一一個小王來到上海可以無話不談的交心朋友。

還有一個職位是美髮經理的帥小夥叫阿東,此人個人能力非常強,經常照顧着新來的員工也包括小王和劉琦。

或許是因爲不適應上海,小王每天都會感覺這裡的生活節奏太快了,早上都吃不下去飯沒胃口,特別容易出汗。

倒也不是單方面只是熱,也許是緊張,不適應環境的因素。所以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小王頻繁出現了顧客不滿意,投訴,挑剔的種種不好的情況。

雖然小王以前學過並且會剪頭髮,可是後來在驪波銀座幹了兩年的助理直接沒碰剪刀。所以到永琪剪頭髮已經生疏了很多,給顧客剪不滿意太正常不過了。

連續讓顧客不滿意,投訴的情況讓店長直接把小王髮型師的牌子下了,讓從助理做,以後不許剪頭髮了,只能幹助理的活。

這次的打擊讓小王又一次感到很無助,就在這個時候經理阿東看出來小王的心思了,於是把小王叫出去談話了。

“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幹了,如果你信得過我跟我一起去另外一家店,我打算去那邊發展,帶上你保證讓你最少一個月拿到3000塊工資。”

美髮經理阿東的這番話讓小王很感動,於是答應了美髮經理阿東的請求。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隨阿東去了這家店,這家店也是在浦東新區,但是比芳華路的永琪店更加的上檔次,店在齊河路。

這家店美容師有10個,髮型師10個,老闆姓周,大家都叫周總。有個做飯的大叔是小王的老鄉,也是陝西的,老家是漢中的,對小王挺照顧的。

第一天去了這家店一進去一個個的新面孔讓小王倒是有點害羞了,大家看小王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這時候小王可以用身無分文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在芳華路的永琪店只待了10天,工資是每個月的5號發。小王面臨的問題還是交不起伙食費,跟做飯大叔說了情況後,大叔很善解人意。

說:“沒關係的,大家都是出門打工,都不容易,你先跟大家一起吃飯,到月底發工資了再交伙食費。”

吃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儘快適應環境,好好工作。

平時在工作上經理阿東很照顧小王,這讓小王在頭一個月順利的拿到了三千塊的工資,別提當時有多麼高興了。

就這樣慢慢的習慣了這裡,小王幹了大半年,由於長期早晨不吃飯,導致他身體虛弱,經常上班期間睡着,打瞌睡。

有一天早晨起來感覺胸口悶,疼痛,於是小王向店裡請假去了上海人民醫院去做身體檢查。

檢查完醫生看了檢查結果化驗單,嚇了一大跳,對小王說:“你這是胸腔積液,很嚴重,隨時都有休克的情況,請你儘快聯繫家裡人來上海,或者你回老家趕緊準備住院治病。”

小王聽了醫生的話後非常害怕和擔心,因爲他從小到大身體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大問題的。

但是此刻的他只能選擇回老家了,讓家裡人來上海太麻煩,再說了上海花費很大,家裡經濟負擔不起的,況且父母的年紀大了還得擔心受怕,小王肯定不願意在上海治病。

他給老闆和店長說明了情況,老闆答應了對小王說:“身體最重要,啥時候病好了,啥時候回來上班,隨時歡迎你。”

其實這次來上海大半年對於小王來說是一次經歷,經歷了無數次的打擊和痛苦,讓小王再次深刻認識到自己工作能力還是很差勁。

半年的處處碰壁讓他覺得大城市不適合他,本來打算等在上海賺錢了做眼睛手術,看來只能回去到西安把病看好了再做打算。

小王當天就坐上回家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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