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雲雖然身爲當朝太子。不過此次出行卻爲微服,所以沈碧寒也並未打算在聶府中大張旗鼓的去迎接他,只是吩咐聶生將之趕緊請進來而已。但是當聶生提到另外的訪客之時,她卻有些坐不住了。
沈碧寒現在貴爲當朝公主,她的表親自然也是皇親國戚纔對。但是此刻聶府說外面來人還有她以前的表親。她以前的表親是誰?腦海中精光一閃,沈碧寒想起了過去曾經在聶府中借住過的崔氏夫婦。
若外面真是他們的話,那她倒是該出門相迎了。太子身份尊崇,可是他卻是她的皇弟,但是這崔氏夫婦呢?他們可是與養育她長大的沈家二老有真正血緣關係的人哪!
以前的時候,沈碧寒不甚明白自己的身世,自然也理所當然的拿自己當沈家人。但是此時不同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沈氏一門對她的恩澤。
在與聶福確定了在外面與唐季雲一同候着的人便是崔運文夫婦之後,沈碧寒對聶福吩咐道,要他將唐季雲和崔氏夫婦分別請到軒園和聶家的正廳。
待到聶福銜命離去之後,藍毅方纔看向沈碧寒問道:“你將太子與崔表哥分別讓聶福請到這兩個地方,倒是要先去見哪一個?”
“你說呢?”對藍毅笑了笑,沈碧寒從椅子上起身,對身邊的凝霜道:“你這會兒且去北苑將大少爺與楚姨娘叫來,就道是太子殿下到了。”
在沈碧寒看來,這楚姨娘是楚後的內侄女兒。便也該是皇太子的表妹纔對。表哥與表妹,那可不是一般的親呢。此刻她要去見她的表哥,那合着便該讓楚姨娘見見自己的表哥纔對。更何況沈碧寒覺得,早就應該讓聶滄洛見見讓他如臨大敵一般的太子唐季雲了。
“是!”聽沈碧寒說是太子殿下到了,凝霜面色一肅,而後便匆匆去北苑傳話去了。
“既然這裡已然有人照應,那我這個多餘的人,還是與你一起去見見崔表哥吧!”當初沈碧寒恢復記憶的時候曾經說過,崔運文在沈家可並不是只小時候待過些時日那麼簡單。相反的,他與沈碧寒的哥哥還有藍毅,感情都是不錯的。
在聶福去請太子到軒園的當口,沈碧寒一邊讓凝霜去請聶滄洛和楚姨娘過來接待,一邊便帶着藍毅出了軒園,走小路穿過那片竹林,先到錦翰院,然後又折路前往聶府的前廳。
聶府的前廳,依然是以前的那副老樣子。如果說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因爲季節更迭,這裡的棉簾換做了珠簾,窗戶上也都換做了可以阻擋蚊蟲的紗窗。
與上次的情景何其相似,沈碧寒再次跨入前廳的時候,便見有兩人分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們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着湛藍色官袍,一派斯文模樣,而女的則是頭挽婦人髻,一片錦衣打扮。
他們二人此刻一個是官,一個是官夫人。與以前的寒酸模樣,根本就是判若兩人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不同的是物是人非。
“臣,崔運文,攜內子參見公主殿下!”沈碧寒剛剛與藍毅在前廳內站定,便見崔運文和柳氏兩人紛紛提起衣襟,便對着她跪了下來。
“平身吧!”知這是君臣之禮,沈碧寒並未如以往一般多推脫什麼,只是對他們輕擡了擡手,而後便與藍毅行到廳前的主位和副位上坐了下來。
待到崔運文夫婦從地上起身之後,沈碧寒嘴角噙笑道:“表哥,自當初你被外放爲官,一別幾載,你們一切可好?”
即便她是公主又如何,這兩個人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表親。
低垂着腦袋,崔運文道:“回公主殿下的話,臣一切都好。”
輕笑了笑,沈碧寒道:“此刻這裡沒有外人,既是君臣之禮已拜,你我大可如平時一般談話即可。不必總是拘泥小節。”
“臣明白!”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崔運文還是沒有擡頭看向沈碧寒。
看着這樣的崔運文,沈碧寒不禁暗暗的嘆了口氣道:“我身邊坐着的可是表哥你的一位老相識了,你若是不擡頭來看,又怎會認得他是誰?”
聞言,崔運文心中一陣打鼓。半晌兒之後,終是經不住白心中的誘惑,想要知道這位老相識是誰,他擡頭先看了眼沈碧寒,而後纔將視線投注到了藍毅的身上……“藍、藍毅?”
當初沈家滅門的時候,他還曾經懷疑過藍毅的,記得當初他已然與沈碧寒說過事情的經過,不過今日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在沈碧寒身邊安坐着。
“表少爺!好久不見了!”面對崔運文的微怔,藍毅淡笑着對他道:“自上次在關外一別,你我大約要有七八載未見過了吧?”
“呃……是!”點了點頭,崔運文一臉疑惑的看向沈碧寒。
知他心中在疑惑什麼,沈碧寒笑道:“表哥,沈家一門的死難,與藍毅無關。”
若是他真的與沈家一門的死難有關,沈碧寒又怎會容他留在身邊?心中瞭然,崔運文點了點頭,而後將看了沈碧寒一眼,道:“表……公主殿下,我有一事不明。”
沈碧寒挑眉:“你直問便是!”
沉了沉心緒,崔運文擡頭壯着膽子問道:“你是我舅舅的女兒,是我的表妹,何來的此時竟然成了天元王朝的公主殿下?”
崔運文本是在外阜爲官的,但是在沈碧寒被冊封爲啓元公主的皇榜被下放到他所管轄的州縣之時。他便再也無法在外面安生的做他的七品芝麻官了。
從一介區區草民,經過十年寒窗,再到最後得了功名。崔運文不能說以前讀書是爲了他的舅舅和舅母,但是他之所以進京趕考,卻是爲了爬到一定的位置的時候,爲他們報仇。
他在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着,但是沒想到沈碧寒卻突然飛上了枝頭……
看着崔運文一臉疑惑的樣子,沈碧寒側目與藍毅對視一眼,而後嘆道:“表哥你有所不知,我確實是當今皇上的嫡親女兒。關於這其中的種種瓜葛,此事便說來話長了……”
崔運文才剛到,沈碧寒本打算先安排他們住下。但是在他的追問下,她還是將當年是事情與他仔細言明瞭。
沈碧寒的身份已然公佈於天下,所以她對崔運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皇上在皇榜中說她的生母因難產而死,死後葬在了皇陵之內。這話騙騙百姓也許很管用。但是唯有沈碧寒這個當事人和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她的生母根本就不是被葬在了皇陵之內,而是因爲楚後和太子在前阻擋,被葬在了一個荒涼至極的地方。
仔細說起來,沈碧寒便不禁暗暗覺得慚愧。當初在年前的時候,她還曾想過要與聶滄洛一起前往關外去祭拜沈家二老和她大哥的。但是到頭來,關外她沒有去成,反倒害的聶滄杭丟了性命。還有她母親的墳塋,她聽說那裡只有一個守墓人。也是一片荒涼之色啊!
“荒唐!”皺眉嘆了一聲,崔運文雖是一介文弱書生,卻還是怒道:“皇宮之內爭鬥素來都有,可是我卻從未想過還會有這般離奇的。”
若是依着沈碧寒的說法,那他的舅公舅母死於誰的手中便呼之欲出了,根本就不用他再做什麼調查。以前的時候他還曾想着若是查出了真兇一定要爲他們報仇,但是此刻仇人浮出水面了,卻牽扯到了太子和皇后,他從未想過事情會這般的複雜。
這已然不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面對崔運文的激動之情,沈碧寒輕聲道:“世間萬事,怕的不是對付不了。而是不知敵人是誰。眼下既然知道了敵人是誰,便一切都好辦了。表哥……我與你將這一切道明,你可明白其中用意?”
“他自然明白!”沈碧寒的話音剛落,沒等崔運文開口回話,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柳氏道是開口回話了:“我等夫妻定然會依照公主之言,謹守本分。”
“何來的你多語?”輕輕的扯了下柳氏的衣袖,崔運文一臉的惱意。
仔細的盯着柳氏戰戰兢兢的模樣,沈碧寒知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就算借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與皇后去鬥。對她沒有太多的責難,沈碧寒道:“不是表嫂多語,而是我的意思表哥你一定要省的。現如今,應該去與皇后娘娘斗的是我,可以去跟皇后娘娘斗的也只有我,所以表哥你只要安心做你的官便是。”
這是沈碧寒先一步要見崔運文的本來目的。
因她而起的一切孽緣已然奪去了不少人的性命,她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爲這件事情而殞命了。
“表哥?!”見崔運文一直未曾回話,沈碧寒不禁蹙眉。
“臣明白了!”雖然心中想要爲自己的舅舅一家報仇,不過崔運文也明白,敵人太強大,而他……太弱小了。
如今看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看看能不能幫上沈碧寒什麼忙了。
這邊沈碧寒與崔運文剛剛達成了共識,而後便吩咐聶福與他們安排在了客房之內。處理完崔運文的事情,沈碧寒與藍毅並未直接回軒園,而是先到了錦翰院的書房之內。
過了大約有兩刻鐘的時候,軒園那邊有人來傳,倒是聶滄洛請他們過去,唐季雲在尋她了。
“看來這駙馬爺還真是料準了你會在哪裡待着,我們在錦翰院,他居然也能猜得到!”看着奉聶滄洛之命而來的聶生,藍毅促狹的一笑,而後搖着摺扇,先沈碧寒一步出了書房。
跑到了和尚跑不了廟,跑的了姑子跑不了庵!
心中如此暗歎一句,沈碧寒只得搖頭苦笑,而後便隨着藍毅連同聶生一起向着軒園而去。
時近正午,軒園內的偏廳內已然擺滿了滿面一桌美味菜餚,隨着沈碧寒的姍姍來遲。早前安坐在餐桌前的太子唐季雲、聶滄杭和楚姨娘紛紛起身到前廳內相迎。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在沈碧寒面前,聶滄洛只是輕輕一笑,未曾行禮,而唐季雲也無需行禮,只有楚姨娘一臉恭謹的對她福了福身子。
“免禮吧!”低眉睨了楚姨娘一眼,沈碧寒的視線十分平板的掃過聶滄洛的,而後對着唐季雲笑了笑道:“太子殿下今日大駕光臨,我這區區小院兒,還真是蓬蓽生輝呢!”
對沈碧寒的誇張言語只是淡笑以對,唐季雲看着沈碧寒道:“皇姐怎的此時纔出現?可知我已然等了許久。”
輕點了點頭,沈碧寒道:“適才我本在錦翰院內,不曾在軒園,可能是管家沒尋到我的人,才找的駙馬來代爲招呼太子殿下。都怪我得到消息晚了些,若是早知道太子到了,勢必第一個出門相迎。”
假話是說,真話也是說,沈碧寒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就算是說了假話,那也沒什麼。她猜測唐季雲應該還沒有閒工夫去調查她早前是不是知道他已然來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如沈碧寒所料,唐季雲聞言之後並未深究什麼,只是拿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來聶府這麼久,等了這麼久,我可是飢腸轆轆了,皇姐還忍心繼續讓我餓着麼?”
“太子殿下趕忙請吧!”開懷的笑了笑,沈碧寒與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向着偏廳而去。
重新在餐桌前落座,沈碧寒第一個動了筷子。夾了一筷字青菜添到唐季雲的碗中,沈碧寒笑道:“我這裡可不是皇宮,有的東西自然也不是什麼珍饈美味,太子殿下將就着吃些吧!”
以前的時候唐季雲從來都是被宮人們伺候着用膳,即使是他的母后,也只是命人喂他吃飯,但是此刻……看着沈碧寒爲他添的青菜,他心中泛起微微的一絲別樣感覺。
“楚姨娘,你也是雙身子了,該吃什麼,不該吃什麼,不用本宮來操心吧。”在唐季雲還在看着沈碧寒的時候,她轉頭看向一邊的楚姨娘叮囑了兩句。
今日有唐季雲在,身邊藍毅和聶滄洛在側,她對楚姨娘還是不假顏色的。
“是!”囁嚅着點了點頭,楚姨娘的筷子一直放在飯碗之中,只是低頭扒拉着碗裡的米飯。
“殿下,玲兒身懷有孕,而且正是害口之時,她想吃什麼便吃什麼不就好了?”戲要演的逼真,此時的聶滄洛便是如此。依着外界傳言在聶家他極爲寵愛楚姨娘來說,他在唐季雲的面前詮釋了這一點。
“嗯?”眉頭微蹙,沈碧寒放下手中的筷子,道:“駙馬以爲我此言是何意?難道是故意針對她麼?”
“……”握着筷子的手停在碗邊,聶滄洛沒有直言,只是靜靜的注視着沈碧寒。
“你也知道她是雙身子,既是雙身子便該知道有的東西能吃,有的東西不能吃纔對。若是吃錯了東西,傷了腹中胎兒,到時候受罪的可不是我!”霍然從椅子上起身,沈碧寒對身邊的唐季雲道:“太子慢用,我還不餓,先到後院小歇一會兒。待你吃飽了,再過來吧!”
說完話,不等衆人做出任何反應,沈碧寒便離了偏廳,轉身沒入拐角的偏門之內。
“駙馬,你真的誤會公主殿下的意思了。”對視線正在自己和聶滄洛之間來回打轉的唐季雲笑了笑,藍毅對他道:“太子殿下不是餓了麼?且先吃些粗食墊補一下。”
“好!”只是輕笑了笑,唐季雲也不多問什麼,低頭夾起沈碧寒夾給自己的青菜填進嘴裡,然後慢慢的咀嚼了起來。
在軒園後院自己的寢室之中,沈碧寒端坐在牀前,喝着翠竹剛剛端來的燕窩粥。將粥喝完了,她看向翠竹道:“外面吃的怎樣了?”
“外面?”柳眉蹙了蹙,翠竹笑道:“楚姨娘已然回北苑了,這會兒午膳大抵上吃的差不多了。”
聞言,沈碧寒挑了挑眉:“藍毅呢?”
翠竹回道:“聽說商號有事情,爺適才與姑爺說了一句便走了。”
商號裡又有什麼事情了?
心中正暗暗思忖着這個問題,沈碧寒便見翠竹正在對着自己使眼色,越過她往外望去,只見聶滄洛正欲唐季雲一同而來。
這太子唐季雲到底有多精明,沈碧寒心中沒底,正因爲如此,所以只要他在,她與聶滄洛便一定要演戲,這可是在考驗他們的演技啊!微微思量了下,又對翠竹使了個眼色,沈碧寒便起身輕步回到牀榻上,而後閉目養神。
“參見太子殿下!駙馬爺!”
沈碧寒躺在牀上之後,翠竹便機靈的出了寢室,對着剛剛行至門外的唐季雲和聶滄洛紛紛行禮。
“皇姐呢?”對翠竹挑了挑眉毛,唐季雲輕聲問道。
“啓稟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每日都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已然歇下了。”低垂着頭,翠竹不卑不吭的對唐季雲回道。
“這樣啊!”向裡望了兩眼,見沈碧寒果真在牀榻上睡了,唐季雲轉身對聶滄洛道:“既然皇姐睡下了,那我也該回宮了,皇姐夫送我一程如何?”
“太子殿下第一次來聶府,我自然是要送的!”側身與唐季雲讓出折返之路,聶滄洛道:“殿下請吧!”
唐季雲走了,是由聶滄洛送回聶府的。在他離去後不久,剛剛平靜了沒多久的聶府大門前,便再次熱絡了起來。這次來的是剛剛出府的藍毅,在他的身後跟着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天眼的負責人徐放。
剛剛入睡便會翠竹喚醒,知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沈碧寒直接便到了前廳之內。
“臣見過公主殿下。”一見沈碧寒,坐在椅子上的徐放連忙上前對着沈碧寒恭身行禮。
“免禮!”看着風塵僕僕的徐放,沈碧寒一臉的肅穆之色:“你這次回來可有什麼好消息沒有?”
沒能如沈碧寒願的點頭,徐放搖了搖頭。
眉頭大皺,沈碧寒問道:“怎麼?”
“公主殿下!”深深的吸了口氣,徐放道:“臣奉您的命令去尋找過去在襄王爺伺候的丫頭和下人們,本來已然尋到幾個人名兒,但是當我們找到他們所居住之地時,總是慢了一步……”
沈碧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放鄭重回道:“臣的意思是,每到天眼尋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那個人,便都會先一步死於非命!”
沈碧寒一聽,繼而大怒:“你的意思是總是有人先天眼一步殺人滅口?”
徐放點頭:“正是!”
“天眼可查出對方是什麼人?”嘴裡問着徐放答案,沈碧寒心中也在思忖着該有的答案。
有些慚愧的低下頭來,徐放道:“臣還沒有查到。”
看着徐放眉頭擰起的樣子,沈碧寒壓了壓心中的火氣,而後漫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事兒不怪你,只能說敵人太聰明瞭。”
“……”
徐放噤聲不語。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找不到當年襄王府的證人,便不能證明太子唐季雲的真實身份。無奈的嘆了口氣,沈碧寒先讓徐放下去休息了。
天下情報沒有人能快的過天眼,到底是誰有如此能耐可以趕在天眼之前殺人滅口?是楚後麼?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沈碧寒思索着種種可能。處於復仇的泥潭之中,她根本就得不到孕婦該有的休息。
“寒兒……”
在沈碧寒正在沉思之時,藍毅喚了她一聲。
“怎麼?”回頭看向藍毅,沈碧寒眼神之中盡是疲憊之色。
看着沈碧寒眼中的疲憊之色,藍毅心中雖然心痛,卻並未讓她歇着,而是對她道:“今日除了徐放帶來的這些消息,我還發現了這個。”說話間藍毅從袖袋中取出一條白色男用手帕,而後遞給沈碧寒。
“這是什麼……”
一臉的狐疑之色,沈碧寒的問話全部消失在微張的檀口之中。
在藍毅給她的潔白帕子上有一快清晰的印記,這個印記是有菜汁拓印在帕子上的。這些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拓印在帕子上圖案。這帕子上的圖案看上去似是橢圓形,在那個橢圓形圖案的正中央,居然模模糊糊的雕琢着一個凌字。
看着沈碧寒的臉色從狐疑轉爲驚訝,藍毅說道:“若是我沒記錯,你應該也有一塊與這圖案相仿的玉佩吧?”
與沈碧寒相知相守多年,藍毅清楚的記得她有這麼一塊玉佩沒錯。
擡眼睨了藍毅一眼,沈碧寒問道:“這圖案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絲毫沒有隱瞞,藍毅道:“這塊玉佩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沈碧寒雙眼微眯。
“是的!”點了點頭,藍毅道:“適才在外面用膳的時候,因徐放命人來傳信說要在商號等我,因此我便起身欲走,卻不期掛住太子殿下腰間的玉佩。玉佩被甩到了湯鍋之中,便有了我將之撈起,而後拿帕子擦拭乾淨後交換給他的一幕。”
“在他的身上?”
她的玉佩是上雕琢的是寒字,這圖案上是凌字,她的母親叫做凌寒,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疾走兩步打開房門,沈碧寒對外面的翠竹喊道:“將聶生傳來。”
沈家與聶家晶瑩的行業不同,自然藍毅在側刀流派上的鑑定方面,沒有聶滄洛主僕來到清楚。
過了沒多久,聶生依命前來。先免了聶生的禮,沈碧寒將藍毅的帕子遞到聶生手中問道:“你幫本宮看看,這帕子上的圖案……”
聶生曾經多次與她提過鬼刀張添的側刀流派,她的玉佩是側刀流派,若是聶生此刻說帕子上的圖案也是側刀流派。那沈碧寒便知道,她下一步要找的人是誰了。
當年被人稱爲鬼刀張添的張添大匠曾與沈碧寒說過,他當年只打造了一件這樣的玉佩,若是此刻唐季雲身上的玉佩也是側刀流派,那就表明,當年他所打造的玉佩,不只一件。
可是他爲什麼撒謊呢?這便要她親自去問問了。
“公主殿下……”沉吟許久,聶生終是將手中的帕子遞迴給沈碧寒道:“您猜的沒錯,依着這圖案來看,這件刻有凌字的玉佩,確實也該是出自張添大匠之手。”
暗道一聲果然,沈碧寒對聶生道:“備馬,我要出金陵城去找張添大匠!”
“不可!你的身子怎好騎馬?”止了沈碧寒的意圖,藍毅道:“備馬車,帶上徐放去。”
“嗯!”知道藍毅是爲自己着想,沈碧寒也沒有再爭執什麼,便直接答應了他的提議。
馬車雖然沒有駿馬來的快,卻相對於駿馬對沈碧寒和她腹中的胎兒影響更小。爲了方便沈碧寒休息,在馬車內藍毅特別吩咐聶生與她多鋪了兩牀被子。前面由藍毅、徐放引路,後方有青衣好紅衣收尾,沈碧寒端坐於馬車快速向着張添大匠所居的山頭行駛而去。
“張添大匠,你會是那個爲我解惑之人麼?”看着外面不斷後移的山巒,沈碧寒在口中輕聲呢喃着。
“到了!”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了,外面傳來徐放粗狂的喊聲。
由藍毅拉着下了馬車,沈碧寒一路踏着崎嶇的山路來到一間木房之前。
“不對,有血腥味!”在沈碧寒還沒來得及高興之時,似是習武之人的直覺一般,徐放砰一聲踹開面前的木門。
木房之內,桌椅完好,張添大匠一動不動的趴在木桌上不曾擡頭。血,一滴滴的順着他的頸項不斷的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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