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呀?”婉婉打量着眼前一切,好奇地問道。
“這是廣德寺。”何四海道。
“廣德寺在哪裡?”婉婉撓撓頭問道。
“嗯……,我也不知道。”萱萱想了想說。
她當然不知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廣德寺。”何四海看着門頭上字道。
現實中的廣德寺跟何四海夢中所見幾乎一摸一樣。
只不過是因爲是晚上,寺廟裡已經沒有什麼人。
但是依舊燈火通明,檀香繚繞,佛音陣陣,並且伴隨着唸誦經文聲,應該是正在做晚課。
廣德寺的大門已經緊閉,不過旁邊留有一個小矮門方便進出。
“走吧,我們進去。”何四海道。
說着帶頭向裡走去。
兩個小傢伙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地拉住何四海的手。
既擔心又好奇。
萱萱手裡緊抓着她的小燈籠,婉婉手裡緊攥着她的撥浪鼓。
因爲她們心裡清楚,這可不只是簡單的玩具,適當的時候,會給她們保護。
果然進了廣德寺,裡面的佈局依舊和夢中一摸一樣。
何四海拉着萱萱徑直往廣德堂的方向而去。
但是何四海很快發現了異常,因爲一路走來,一個和尚竟然也沒出現,唸誦經文的聲音也消失了。
心中不自覺地防備起來,雖然已經建立了契約,但是還是要謹慎一些,誰知道這些“神靈”都有哪些奇詭的手段。
果然還沒到廣德堂,就見廣德聖僧已經站在廣德堂門口看着他們。
依舊夢中那佛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見到何四海,他唱了聲佛號,然後開口道:“何施主,你來了。”
“大師,你許的願望未了,我怎能不來?”何四海笑着說。
“何施主果然天資聰慧,詭辯之術天下無雙,老衲的心願,從來不是爲了一炷香,而是爲了普度衆生,脫離苦海。”廣德聖僧單掌胸前,滿臉慈悲祥和之色。
“大師,人有無數慾望,自然不止一個願望,對我來說,你的願望就是想要我爲你上柱香呢。”何四海微笑道。
廣德聖僧聞言並不驚慌,再次唱了聲佛號,然後道:“既然如此,施主請進,給老衲上炷香吧。”
“好啊。”何四海落落大方地拉着兩個小傢伙跨步走進了廣德堂。
其實廣德聖僧如此淡然的態度,讓何四海心底直打鼓。
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認慫,再說,他也不是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可是等他們剛一跨進廣德堂,眼前立刻斗轉星移,瞬間他們換了個地方。
“又來?”何四海有些無語了。
兩個小傢伙嚇得緊緊抱住何四海的胳膊。
而何四海轉頭向四周望去。
又是一個烈陽高照的大晴天。
不過不像之前他夢中的那樣風和日麗。
高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如同一顆巨大的火球,不停地散發出光和熱。
大地乾裂,草木枯萎,四周一片死寂。
而此時他們正站在一處小山坡上。
整個山坡光禿禿的,只有幾株枯萎的大樹。
天空中幾隻老鴰飛過,發出“餓哇,餓哇”的叫聲。
可聽在耳中,卻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兩個小傢伙好奇地偷偷向天上看去。
“這是大旱嗎?”
何四海心中有些疑惑。
“好了,別害怕,我們下坡去看看。”何四海輕輕安慰兩個小傢伙道。
然後拉着她們,徑直向坡下走去。
坡下有一條幹枯龜裂的黃土路。
一陣風吹過,升起的全是灰塵。
“我們要去哪裡?”婉婉小聲問道。
然後手裡輕輕轉動她的撥浪鼓。
立刻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一陣無形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開來,在荒野中傳得極遠。
“我們走這邊吧。”何四海向着路的一方指道。
因爲路上依稀可見一些腳印和車轍是向這方向而去的。
兩個小傢伙自然沒有意見,一個提着燈,一個搖着鼓,帶頭向前走去。
這纔是她們的工作呢。
忽然何四海想起一件事來,向萱萱問道:“你能感覺到廣德和尚嗎?”
萱萱點了點頭,立刻向前指了指,看來廣德也在前面的地方。
“我們能直接過去嗎?”何四海又問道。
萱萱聞言沉思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這裡有點奇怪。”
“那行,我們繼續往前。”何四海道。
三人往前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
忽然傳來一陣嬉笑聲。
“我就說我聽見有人在敲撥浪鼓,果然沒聽錯,原來是三隻兩腳羊。”
何四海等人循聲望去,就見從左側走來數十人。
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有持木棍的,有持鋤頭鐮刀的,一看就是逃荒的農民。
婉婉聞言看了看手裡的撥浪鼓,也不搖了,趕忙塞到胸前的口袋裡,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該搖的時候不搖,使勁搖起來。”何四海輕輕在她小腦袋上敲了一下道。
眼前這些人,明顯不懷好意。
而且聽他們話語,看來是沒把他們當人。
“哎吆,這是哪家的大少爺,小小姐,可給我們遇上了。”
“看這細皮嫩肉的,吃起來一定滑糯爽口。”
“我還是喜歡孩子,孩子的肉更嫩,更香。”
“放屁,成人的肉才更有嚼勁。”
……
一羣人紛紛議論,完全不把何四海三人放在眼裡,肆無忌憚地討論着怎麼吃法。
兩個小傢伙快給嚇哭了,全都縮在何四海身邊。
“撥浪鼓搖起來啊。”
何四海對哆哆嗦嗦重新掏出撥浪鼓的婉婉道。
婉婉這才反應過來,小手連忙轉動,急促的咚咚聲立刻向四周擴散開來。
而逃荒者們哈哈大笑起來。
“小丫頭,你這是在發信號求援嗎?多找些人來,我們今天可要飽餐一頓。”
可很快就感覺不對勁。
因爲咚咚聲落在他們的耳中,他們的心也隨着咚咚聲跳動起來,隨着咚咚聲節奏越來越快,他們的心也跳動得越來越快,感覺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般。
他們身體本身就虛弱不堪,心跳加速,頓時感覺頭暈目眩。
“有古怪,快點弄死他們。”終於有逃荒者中有人反應過來。
可是已經遲了,沒走幾步,紛紛倒在了地上。
然後他們七孔流血,直接心裂而亡。
“不……不是……我乾的。”婉婉快要哭了,語帶哭腔,滿是委屈地道。
手裡卻兀自不停地搖動着撥浪鼓。
“好了,好了,沒人怪你,走吧。”
何四海直接拉着她們繼續往前,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省得嚇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