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滿臉橫肉,雙眼暴突,雙手緊握成碗口大小的拳頭,對着竇一凡不客氣地怒斥道。
“這個人是我朋友,回去跟林夕陽說,這個人我帶走了。”竇一凡上前高聲報出林夕陽的名號,彎腰扶起已經血肉模糊的楊峻峰,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看來在舟寧市裡曾經不可一世的楊峻峰楊臺長同志怎麼也想不到還有被人差點打殘打死的一天,而且還是被一羣街頭混混像打狗一樣地打得面目全非。如果竇一凡不是剛纔已經見過楊峻峰,肯定也認不出這個被人踢出酒吧的人就是在舟寧還有幾分薄面的楊峻峰。
“你是……”見到竇一凡一開口就將自己頂頭上司的名號給報了出來,那個橫肉青年也稍微收斂了一點。只不過要這樣就讓竇一凡領着人離開,他又似乎有些不甘心。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看起來有些斯文的竇一凡,橫肉男向旁邊的打手招了招手,低聲吩咐了一聲。
從酒吧裡面匆匆走出來的溫小龍一見竇一凡攙扶着楊峻峰就要走人的架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黑胖子,讓他們走!”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溫小龍的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本來酒吧新開張,溫小龍等人就打算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個殺雞儆猴什麼的。沒想到楊峻峰喝得醉醺醺的上前來找死,正好中他們的下懷。當衆教訓楊峻峰是溫小龍親自吩咐的,可是沒想到卻中途殺出竇一凡這麼一個程咬金。這多少讓溫小龍有些下不了臺,特別是當着這麼多下屬的面,要他鬆口放了楊峻峰還是有些難度的。只不過出來多管閒事的人是竇一凡,溫小龍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要給竇一凡這個面子的。
“謝謝老闆!”
見到一行人簇擁着溫小龍出現,竇一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朝溫小龍歉意地點了點頭,扶起楊峻峰在溫小龍手下虎視眈眈中趕緊腳下生風地往街口溜去。
“龍哥,那個是……”剛纔差點跟竇一凡交手的黑胖子有些不解地靠近溫小龍身邊,低聲想要問什麼。
“我哥,以後看清楚了。”溫小龍淡漠地回答了一句,目光掠過漸漸散開的人羣,落在對面夜**門可羅雀的門口。
竇一凡在街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將楊峻峰塞了進去,報了紅十字醫院的地址。出租車司機有些嫌棄地看了滿身血污的楊峻峰,不過看在牛高馬大的竇一凡的份上,也不敢多做逗留。
“尼瑪,老子不要你假好心,老子要下車,老子下車,叫人,叫人,跟他們再打過。”楊峻峰睜開紅腫的雙眼,努力地瞪着竇一凡,嘴裡還在不停地嚷嚷着。
“閉嘴!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你扔回去。尼瑪,你以爲那些人不敢對你怎麼樣嗎?我告訴你,不要說你不過是個臺長而已,就算你是……算了,跟你這種混蛋說了也沒用。”竇一凡惡狠狠地怒吼了一句,硬是把楊峻峰嚇了個哆嗦。指着楊峻峰被揍得歪了半邊的鼻子,竇一凡冷冷地發出警告。
“不就是一個酒吧看場子的嗎?老子今天是沒有帶人,要是帶人過去的話,也不至於被他們打。哼,明天,明天讓他們給老子好好等着……”楊峻峰嘴裡念念叨叨的,可是聲音卻越來越低,兩隻腫脹的眼睛也有點睜不開了。
“喂,老闆,他不會死在我車上吧?你千萬不要讓他死在我車上啊,我還要賺錢養家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個……”出租車司機察覺到身後的乘客似乎有點不怎麼對勁,頻頻回頭查看情況,嘴裡還在嘮叨着。
“閉嘴,把車開好了!要是延誤了治療,死在你車上,老子還要讓他們家人追究你責任呢!”竇一凡心裡煩躁,對着司機就是一陣威脅要挾加惡吼。他心中也清楚溫小龍那幫混混兒不可能第一天營業就在自家門口打死人的,不過楊峻峰的傷情也挺嚴重的,不死也得扒層皮,在醫院裡躺上十天半個月的也算是短的了。
見到情況的確不是那麼樂觀,被竇一凡吼了一頓的司機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徑直往醫院方向開去,將兩人扔在醫院門口,也不等竇一凡給錢了,自認倒黴地開車走人了。
醫院急診室裡醫生忙碌着給楊峻峰包紮傷口,並做了一些常規檢查。竇一凡守在門外看着進進出出的醫生,過了一會兒才用楊峻峰的手機給他的家人撥打了電話。竇一凡翻遍了楊峻峰的手機通訊錄,在裡面找到很多熟悉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和省裡一些領導的電話號碼,還有就是一些陌生的名字,根本就找不到楊峻峰老婆或者註明爲家裡的電話號碼。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竇一凡還是打電話問到了楊峻峰的家庭電話。接聽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有點清脆。拿着電話的竇一凡愣了一下,特別是當他聽到對方直呼楊峻峰的名字時更是怔了怔。
“你是……我是楊臺長的朋友,我姓竇,事情是這樣的,他受傷了,在市區紅十字醫院……”竇一凡遲疑了,本想問對方的名字身份的,想了想還是迴避了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他甚至懷疑告訴他這個電話號碼的朋友會不會是將楊峻峰的一號家庭二號家庭之類的給搞混淆了。不過擔心歸擔心,竇一凡還是如實將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當然,該說的竇一凡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或者還有存疑的地方就交由楊峻峰本人甦醒過來再進行補充說明吧!
“你說什麼?他在酒吧跟人家打架?這……怎麼可能?”這是楊佩佩在電話裡留給竇一凡的第一個印象,聲音清脆,說話語氣有些急促。
打了一些醉麻藥的楊峻峰身上縫了好幾個部位,基本都是刀傷,之後就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竇一凡見他神志不清,也不敢扔下他一個人,只得陪在他身邊不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