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韓立誠的強勢崛起,呂德昌越來越感覺到他對鄉里的掌控不像之前的力度那麼大了。眼看春節就要臨近了,鄉里的事情多的不行,而在這節骨眼上,李文海竟請了五天假,這讓呂書記的心裡很是沒底。
一陣思索後,呂德昌決定將陳學軍叫來叮囑一番,以免那姓韓的小子又藉機興風作浪。
“學軍啊,這段時間手上的工作多不多?”呂德昌衝着對面而坐的陳學軍說道,與此同時,甩了一支菸過去。
陳學軍接過呂德昌煙,忙站起身來幫其點上火,一臉恭敬的說道:“老闆,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三農那一攤子事情說不上嘴,但卻頭緒衆多,麻煩的不行。”
陳學軍曾給呂德昌做過兩、三年的秘書,從那以後,他便一直稱對方爲老闆,即便現在成了副鄉長,也是不如此,不過僅限在私下場合。
“學軍,你還年輕,這時候不吃苦,什麼時候吃呢?”呂德昌沉聲說道。
陳學軍見呂德昌面露不快,忙改口道:“老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不是我自吹自擂,在鄉里的工作上,我還是挺用心的,這些您在平時都能看見。”
陳學軍屬於那種算盤珠式的幹部,撥一下動一下。這樣的幹部雖缺少主觀能動性,但勝在聽話,領導還是很喜歡用這樣的幹部的。
“學軍,你別多想,你的工作表現,我是看在眼裡的,否則,我也不會把你提拔到現在崗位上,你說對吧?”呂德昌循循善誘道。
陳學軍聽後,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面帶笑容的說道:“感謝書記一直以來的栽培,學軍沒齒難忘!”
“哈哈,你小子,和我還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呂德昌伸出右手食指虛空輕點了陳學軍兩下。
陳學軍見狀,則伸手輕抓了一下頭,憨厚一笑。
一番閒扯以後,呂德昌步入了正題,衝着陳學軍正色的說道:“學軍呀,這兩天文海有點私事需要請幾天假,政府那邊你多盯着點,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及時給我打電話。”
陳學軍聽到這話後,先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即低聲抱怨道:“李文海不知道春節前是鄉里最忙的時候呀,怎麼在這時候請假呢?”
別看李文海和陳學軍都是呂德昌的人,兩人之間並不合,原因很簡單,一山不容二虎。
李文海和陳學軍是同一年進的三溝鄉,李文海不光討了個漂亮老婆,在鄉里還穩壓陳學軍一頭,這讓他如何能服氣呢?
呂德昌對於呂、
陳兩人不對付心知肚明,這恰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他們互相爭鬥,才能越發顯得他這個老大的重要。兩人如果團結一心的話,他的話反倒不好使了。
“文海說老家出了點事情,需要回去處理一下,最多三、五天就回來了。”呂德昌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多吃點辛苦,尤其要注意那位的動靜,他可不是安分的主,昨天在縣裡開會,竟敢當面向新晉的縣長叫板。”
陳學軍聽到這話後,只覺得眼前一亮,壓低聲音說道:“新來的馬縣長可是省委孫副書記的人,韓立誠竟敢當面和其叫板?”
“誰說不是呢,而且當着所有與會者的面,你說他是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呂德昌沉聲說道。
呂德昌之所以斬頭去尾的將這事拿出來說,是爲了幫陳學軍等人積累信心,免得他們在和韓立誠對壘時,生出畏懼之心來。
“老闆,你放心吧,這段時間我一定多注意那邊的動靜,保證不會出事,不過李文海也太那啥了,這不是在關鍵時刻撂挑子嗎?”陳學軍在接受任命的同時,仍不忘黑李文海一回。
從呂德昌的辦公室出來,陳學軍見周倚翠急急忙忙的向鄉政府大門口走去。
李文海突然請假,他媳婦又神神秘秘的,陳學軍的心中的八卦之火,他快速從樓上下樓,緊隨着周倚翠出了鄉政府的大門。
周倚翠雖答應給李文海五天時間,但她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採取點措施的話,也許根本等不到五天,這事便要爆出來了,這會她便是去彌補的。
出了鄉政府以後,周倚翠直奔鄉信用社而去。這些年,夫妻倆累死累活也就存了不到三萬塊錢,周倚翠決定取出兩萬塊錢先給陳鴻源解其燃眉之急,如此一來,至少能保證三五天之內不會出問題。
陳學軍見周倚翠走進了信用社,便在斜對面的一家雜貨店裡門口站定身子,手上拿着雜物,眼睛卻一動不動的緊盯着信用社門口。
十分鐘以後,周倚翠從信用社裡出來了,陳學軍注意到她手中的棕色拎包明顯比之前要鼓了許多。
“李文海回老家去了,周倚翠卻從信用社裡往外提錢,這夫妻倆到底在幹什麼?”陳學軍一臉疑惑的想道。
就在陳學軍心生疑惑之際,周倚翠的目光猛的投射了過來。陳學軍見狀,忙不迭的往雜貨店裡走去,一不留神,腳下一絆,差點摔倒下來。
等陳學軍從雜貨店出來後,周倚翠已走出一、兩百米,他連忙快步跟了上去。從周倚翠之
前警惕的動作來看,陳學軍愈加認定這女人心中有鬼,他決定一探究竟。
看到不遠處周倚翠那惹火的身材,陳學軍心裡暗想道,李文海呀李文海,都說漂亮老婆靠不住,你老婆這是又貼人又貼錢呀!
想到這兒,陳學軍心頭猛的泛出另一個念頭,哪個王八蛋的運氣這麼好,睡了人家漂亮老婆不說,還能讓她倒貼,這得有多大能耐呀!
就在陳學軍心花花的胡思亂想之際,周倚翠走進了鴻源酒樓。這時,他意識到是他想到了,周倚翠是絕不會看上陳鴻源那樣的人的,更別說貼人又貼錢了。
爲了便於觀察周倚翠去鴻源酒樓幹什麼,陳學軍特意走進了鄉政府的傳達室和老肖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了起來。
陳學軍注意到周倚翠在鴻源酒樓裡待了大約十來分鐘左右,出來的時候,棕色拎包又恢復了原樣。這說明周倚翠之前從信用社提的錢是給陳鴻源的。
這種情況讓陳學軍很是不解,鄉里每年的招待費都是在元旦左右就和鴻源酒樓結了,就算後面滴滴答答的還會補他一些,周倚翠也不至於親自送上門去呀!
退一萬步說,就算周主任爲民服務的意識強,這錢也該在會計室提取,怎麼會去信用社取呢?想到這以後,陳學軍心裡信封不已,他敏銳的感覺到這當中一定有問題。
陳學軍回到辦公室後,透過後窗往外看,只見周倚翠心事重重的走進了鄉政府,心裡暗想道,姓周的,你給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們夫妻倆到底在搞什麼鬼!
周倚翠將兩萬塊錢交給陳鴻源時,特意交代他,無論誰問起今年餐飲費的事,他都不能往外說,在年前,她一定給對方一個交代。
陳鴻源見了這兩萬塊錢以後,心裡很開心,別的不說,有了這錢,至少能他的解燃眉之急。
搞定了陳鴻源以後,周倚翠的注意力重又集中到了韓立誠的身上,她決定找個機會再去探探對方的口風。如果韓立誠將這事說出去的話,那她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周倚翠可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打定主意後,周倚翠上樓後,沒有回黨政辦,而是直接去了韓立誠的辦公室。
周倚翠的來訪在韓立誠的意料之中,由於不想摻和其中,他將話說的很隱晦,不過其中的意思還是很明確的,這事和我無關,我既不會往外說,也不會幫着掩蓋,你們夫妻倆一切靠自己。
韓立誠的回答讓周倚翠很滿意,衝其道了聲謝後,便轉身出門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