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禪位

平安輕輕牽起了嬀嵐顏的手,說道:“你多心了,我怎麼會廢掉你呢?”

嬀嵐顏抽了抽鼻子:“你從來就不像喜歡李蘊秀他們那樣喜歡我,我也沒有他們聰明,想要廢掉我有什麼稀奇的?”其實有了平安的話,嬀嵐顏心裡已經安定了而一些,知道平安不會廢掉自己,嬀嵐顏裝着膽子說道。

平安笑着幫嬀嵐顏擦了擦留下來的鼻涕眼淚,說道:“你在瞎想什麼?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又怎麼肯去幫南邗,我承認以前是對你是不太好,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對你是和對他們一樣的,至於爲什麼要不立君後呢?”平安看着嬀嵐顏,嬀嵐顏卻覺得平安是在看着另一個遙遠的地方,過了一會,平安緩慢地開口說道:“是爲了七七,你知道的,七七他??????我不能委屈了他。我本來是想讓他做君後,可是那樣又對不起你,所以我就想爲什麼要立君後呢?立君後不過是讓後宮有序,可是我的男人就這麼幾個,你都是知道的。有沒有序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還有一個繼承人的問題,嵐顏,你要知道就算你成了大梁的君後,你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皇位的繼承人。”

嬀嵐顏抽抽搭搭地聽着平安的話,心中盤算着,平安說以後不再有男人,這話是做不得數的,既然要稱帝,那後宮的男人少不了。而在平安的心目中這君後的位置怕只能是七七的,要是還有那個該死的青蓉,他要不是東杞人,也有可能成爲君後。關於未來大梁皇位的歸屬,嬀嵐顏知道平安說的不錯,就算自己真的做了君後,也真的生了女孩子,但如果不夠優秀,依着平安的性子也不會立爲皇位的繼承人的。可是自己現在是王君,要自己和李蘊秀等人平起平坐又怎麼能甘心?不過現在嬀嵐顏知道南邗是個什麼情形,自己要是鬧的話,怕是對南邗的父母都不好,在文帝那裡也未必能有什麼結果,這般想着嬀嵐顏只能低着頭一句話不說。

看着嬀嵐顏不說話,平安只輕輕拍了拍嬀嵐顏,其實這件事平安在地窖中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如果有君後只能是七七,可是嬀嵐顏一早就佔據了王君的位置,這樣立七七爲君後,對嬀嵐顏來說也是不公平,所以纔有了這個不設君後的想法。有了這個想法,就覺得不立君後也挺好的,大家都是平等的,反正自己以後也不想再找男人了,嗯,這個當然還有待商榷,碰到合適的男人再說,哼,就算找了男人要是出什麼幺蛾子,自己也是容不得那樣的男人,所以這點倒是不用擔心。這也算是對李蘊秀等人有了好的交代,畢竟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這樣的舉措,對他們都是好的。現在除了嬀嵐顏,其他的人都應該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平安低聲安慰着嬀嵐顏,嬀嵐顏只是不說話,心中萬分的不甘心偏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外面李蘊秀輕輕敲了一下門:“王娘,宮中派人請您進宮。”

平安站起身對嬀嵐顏說道:“這件事是委屈你了,但也只能這樣。”說着平安就去開門,門外站了一羣人,魏興忠看見平安,忙上前說道:“王娘,還是讓御醫給您請個脈再進宮吧,不急在這一時。”

平安揮了揮手:“沒事,不過是吐了幾口血而已。那是急火攻心了,沒事的。”說着平安也不看衆人,只管往宮裡去了。身後嬀嵐顏驀地放聲大哭起來,平安腳下一停,卻是沒有回身安慰,只對李蘊秀點了點頭,李蘊秀忙福了福。

唐公公等梅院的公公和侍人們被嬀嵐顏這一嗓子駭得不行,見平安走了,都慌忙進去問是怎麼回事,等嬀嵐顏哭着將平安的話說出來,唐公公等人也是不忿,好好的一個正君,怎麼說不讓當就不讓當了呢?難道是因爲南邗的情勢不穩嗎?嬀嵐顏嘴上不說,心裡卻是知道和南邗的局勢一點關係都沒有,怕就是現在南邗一片形勢大好,爲了這個君後要和大梁開戰,平安也會這麼做,他這般哭泣就是知道平安這次是一點不會讓步的。

嬀嵐顏哭得聲嘶力竭,李蘊秀,月心和燕赤霞站在門外,平安臨走時讓自己安慰嬀嵐顏,可是李蘊秀也很爲難,這時候進去勸解只能是火上澆油,所以站在門外沒走也沒有進去,月心和燕赤霞想的都是差不多,心中雖然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但是對於屋裡痛哭的嬀嵐顏卻也有同情的成分在裡面。燕赤霞更是感同身受了,當初他就是被聘爲正君,結果休下堂,只能一乘小轎擡給了平安做侍君,只是現在他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嬀嵐顏現在的處境大體和他當年是相同的,不,不是完全相同,平安絕不會休棄嬀嵐顏,也不是廢掉他,只是不設君後這個位置而已,在平安心目中,真正的君後只能有一個人,那個人現在還身陷在赤眸族中。

嬀嵐顏哭聲漸漸停止,這幾天他也是累的不行,這下子終於哭得暈了過去,李蘊秀等人慌忙進去照顧,御醫常駐在王府裡還沒有走,忙又請進來給嬀嵐顏請脈,幸好嬀嵐顏身子一直健壯倒是沒什麼大事,哭出來反而讓在心裡的鬱結之氣倒是散了去,開了保胎的方子。

內院這般鬧騰,外院風浩熙帶了工兵來挖地窖,那邊禮部的人和風浩熙理論說是不能改了祖制,總是府裡裡裡外外亂糟糟的,魏興忠來回奔跑兩個腳忙得不停,心裡倒是暢快了一些,府裡亂雖亂了些,但前段時間那般死氣沉沉的感覺已經一掃而空,王娘回來就是不一樣了啊。

也不知平安是怎麼和文帝說的,沒過多久就見平安帶着侍衛又跑了回來,禮部的人趕緊上前見禮,還要說什麼,平安一句話就搞定了她們:“三日後,皇姐禪位給我。”說完丟下愣在那裡不能動的禮部官員,急衝衝地奔進了內院。

果然不出平安所料,嬀嵐顏哭得不行,可是這件事平安鐵了心要如此做,就算是文帝也不能讓平安改變心意,更別說是嬀嵐顏了。不過見嬀嵐顏哭得可憐,平安好好地勸了半天,答應了以後好好對待嬀嵐顏,以後優先考慮嬀嵐顏的孩子的繼承權,答應若是嬀嵐顏的父母真的到大梁來,平安也會好好對待她們,總之是答應了很多東西。按照平安後來戲謔嬀嵐顏時說的,簡直就是簽訂了無數喪權辱國的條約,連身都賣給嬀嵐顏了。不過在當時,嬀嵐顏只知道這是平安安慰自己罷了,不過自己圖的不也就是這個安慰嗎?

三天之後,文帝不顧朝臣們的反對,以及後宮裡皇太君後蕭氏的哭天喊地,直接下旨禪位給皇太妹姬平安。這位禪得有些兒戲,古禮禪位的那些程序一概沒有。具體的過程就是上朝的時候,文帝下旨禪位給姬平安,姬平安登上寶座,也沒讓文帝下去,直接拉着坐在了一起,這就是被後世史學家稱爲二聖臨朝的著名的歷史事件。但是在當時,很多人都認爲這是一場鬧劇,因爲姬平安當場宣佈,一切政事依然由姐姐姬明婧掌管,平安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要按皇太君後的禮儀安葬自己的父親秦子路,下旨改大青山爲泰山,在那裡修建自己的陵墓------泰陵。

所有的人聽了這個旨意立刻就明白了,敢情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爲了能讓秦子路風光大葬啊,心中難免都有些埋怨文帝,平安瞎胡鬧也就算了,怎麼這麼睿智的文帝也跟着平安後面胡鬧呢?散朝之後,平安並沒有住在鳳鳴宮,而是直接回到了王府。

等平安走後,很多的朝臣在蕭遠程的帶領下請見文帝,請文帝收回成命,文帝只用一句話就打發了這些:“現在的平安誰能勸說,能勸說她成功就行。”所有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一般來說平安的脾氣雖然暴躁些,但總體來說還是很講道理的,七七在的時候這種情況尤爲明顯。當然所有的雍京人還都記得那個被平安廢掉的張耀祖,據說最後悽慘地死在軍事基地裡,大家總結的經驗就是得罪平安大概關係不大,千萬不要說關於秦子路的任何壞話,那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平安那不管不顧的性格,加上七七的推波助瀾,當初平安還沒有什麼勢力的時候,就敢那麼做,現在怕是沒有什麼不敢的了。

現在平安擺明了要給秦子路最爲盛大的葬禮,去和平安商量,又沒有七七攔着,去一個死一個的可能都有,誰都能看出平安臉色陰沉,去勸說平安,簡直就是自掘墳墓。許是都是這般想着的緣故,於是這場禪位的鬧劇就這麼定了下來,沒有人敢在在現在的平安面前說一個不字,當然在平安那裡,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人反對,不就一個皇位嘛,姬明婧坐和自己坐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自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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