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然現在完全不知道一個頂尖的刀客,因爲自己橫插一腳已經命歸離恨,估摸着要是知道了也只會拍手稱讚。畢竟東方鼎立這個傢伙,可是幹了不少缺德事,至少很多人都不用因爲他的緣故死於非命了。
現在的聞人然,正依着一顆老樹,似是看戲一般,觀看着一幕令他熟悉又陌生地景象。
夜晚,紅梅,未化的雪。篝火,傷者,迷惘的人。一串零碎的腳步,踏破二人間地冷寂。一張陌生地青面,擾亂二人的心緒。
“兩位,借個火如何?”一劍封禪雖是問話,卻是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劍雪無名盯着青面的男人,腦海中的記憶似是翻騰不息。人邪劍邪,終究相遇。
“吞佛童子?”
一劍封禪乍聞仇人的名字,jing惕地看向劍雪無名,問:“吞佛童子乃是我之仇敵,你找吞佛童子,所求爲何?”
劍雪無名無言,只是腦海中固執地記得吞佛童子的名字,吞佛童子和自己的過去有關。眼前人的仇人是吞佛童子,恰是勾起劍雪無名心底的惘。
“過去,答案。”
聞人然興致滿滿地看着這兩個人說話,現場版啊,多難得。
“過去?”一劍封禪見他不似說假,輕笑道:“一敬不可追的過去,一敬不可待的未來,你的名字?”
“江湖上的人都稱呼吾劍邪。”
“那是說與毫無關係的旁人的答案,你該給我的是你本來的名字。有這麼難以啓齒嗎,放心,我不笑你!”沒想到眼前的就是和自己同時聲名鵲起地劍邪,一劍封禪來了點興致。
“沒,無數人都叫吾劍邪,汝又何必何必執着於一個名字。”
說完劍邪往聞人然看去,聞人然攤手,你和別人講話看老子幹嗎?不就是叫了你一聲劍小雪嘛!
“一個人一世只有兩事由天,最初的生命與最初的名字,那是入世的表徵。沒有,你又將怎樣生存?”
“天不容罷。”劍雪無名的聲音透露一股不可捉摸的迷惘。
聞人然橫插了一句,賊笑着說:“天不容?我也沒看賊老天一道雷把你劈死啊。”
“天爲何要劈吾?”
“因爲和你說話很費勁嘛。”
“爲何與吾說話費勁?”
“你…你真是淳樸!”
“朋友,你是劍邪的朋友?”一劍封禪見二人對答,笑問一聲。
“吶,暫時算是他養活的傷員。”聞人然苦笑着說,劍雪無名這個傢伙,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他不攔着自己,說不定現在人都找到了。聞人然拍了拍劍雪無名的肩頭問:“我算你朋友嗎?”
“是也不是。”
聞人然對一劍封禪聳肩,和劍雪無名自己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總是那麼難以溝通,多說幾個字又不會死。
一劍封禪頷首,轉而再問劍雪無名:“剛纔你說天不容你,從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天,你入世的名字由我給你,如何?”
“哈,狂妄無據!”
“狂妄的人爲你定下狂妄響亮的名字,你自己又是怎樣的希望?”
劍雪再看一眼聞人然道:“名是汝取,何必問吾。”
“你腰間的劍何名?”
“這劍是他的,吾不喜歡劍。”說着,劍雪無名指了指聞人然。
“是把好劍,朋友好福緣。”一劍封禪不再多言,往四周掃視幾眼說:“你名劍邪卻不喜劍,再觀我等初遇境況,吾便稱呼你劍雪無名如何?實用方便!”
劍雪無名怔然,思索片刻,轉頭三度看向聞人然,原來他早已知曉。
心神莫名牽動,劍雪無名問一劍封禪:“汝會譜曲嗎?”
“《鵲橋仙》?”
聞人然對這兩個大老爺們之間互贈的曲頗有興趣,這曲的名字可真是意味深長。
“二位真是有趣,不曾想深夜偶遇,竟能碰到這般有趣的人。”一劍封禪一聲輕笑道:“《鵲橋仙》?罷了,吾爲汝譜曲可有回報?”
“烤肉算不算?”搖着手上的木枝,聞人然問道。
“算,怎麼能不算?我可是無肉不歡啊。”
“那你的酒得分我,劍雪他沒酒!”
“哈,接住。”一劍封禪將手上提着地酒扔給了聞人然。
聞人然掀開酒封,飲了一口道:“這酒不錯,還有,我叫聞人然。”
“一劍封禪.”
……
第二天清晨,聞人然醒來時,一劍封禪已然不在,劍雪無名站在遠處,身邊只剩下燒盡篝火的餘灰。昨天跟一劍封禪通了姓名,聞人然這纔想起來沒什麼必要,反正過不了咱就要換一張皮在江湖上行走,到時候能不能再碰到都是兩說呢。
“在想他?”
“嗯,他與吾之間總像有一種冥冥中互相牽引的因果。”
“是嘛……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死在他的手上也說不準”
劍雪無名回身,清亮的眼直視着聞人然:“爲什麼?”
“名字?你就當我能掐會算好了。”
“汝不願便罷。”
“你是不是對我太寬容了點?”
“吾與汝不熟,無興趣。”
聞人然從劍雪無名腰間拿回自己的劍說:“隨我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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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內,劍雪無名和聞人然先去找了個地方買了一套衣服,之前那身被東方鼎立搞成了爛布條,實在是有點不雅觀。
“汝這般打扮爲何?”
聞人然用黑se的面巾把臉蒙了起來說:“我好不容易假死了一次,怎麼能浪費心血呢。雖然這樣打扮也很奇怪是不錯,但總好過被人認出來。”
“汝要尋死?那吾當初不如不救汝了。”
“詐死,只是詐死你懂不懂!你理解能力有問題嗎,劍小雪和你說話真費勁!”
“下面汝要如何,那座山下並無汝說得那人蹤跡。”劍雪無名不爲所動,剛剛在來皇城之前,那座高峰已然去過。周圍地村落也詢問過不少人家,均無小穆的蹤影。
聞人然雖是有些放心不下,也只得暫時按捺住心思,瞥見身旁客棧道:“要不我們先找家店吃頓飯,然後去找yin川蝴蝶君。”
“隨汝。”
二人進了客棧,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聞人然讓小兒上了幾個小菜。至於酒,劍雪無名不喜酒,自己來一盅足矣。就在二人等待時,一位渾身黑紅,長髮飄逸,絕豔英氣的女子身後跟着一個藍白素衣的俊俏小哥,邁入客棧。
這兩個人……聞人然感覺有些熟悉吶,是誰來着?這個女人一身殺氣,黑長髮泛着隱隱的紅,似是血腥沾染。身後那人俊俏的臉,頗是儒雅溫文。
絕豔女子發覺有人凝視着自己,往聞人然這邊看來,冷笑一聲道:“大白天還蒙着個臉,沒臉見人麼?要看你家姑nainai,就睜大眼睛好好看好了。小章茅,給這個不長眼的一點顏se瞧瞧。”
ps:嘛,這個時候的丹楓公孫月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黃泉贖夜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