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趙革命就一直在想剛剛跟劉老闆的談話,奈何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懷揣着兜裡劉老闆打賞的一千塊,趙革命琢磨着晚上叫上這班子人晚上吃吃宵夜什麼的。
“叮咚。”
兜裡的諾基亞響了,打開一看,是木歌發過來的。
“小趙子,姐姐想家了,回去呆個四五天再過來,我不在的這幾天,不準出去勾搭美女,聽到沒。“
後面還帶了個嘟嘴的表情符號,趙革命笑了笑,回覆了一條,倒也沒多想。
“上班都精神點,多出去幫幫忙,晚上哥請大家宵夜去。“趙革命穿着西裝,到處巡查了。
“跟趙哥混,有肉吃!“
“妥妥的。“
孫雷被踹了,趙革命當上領班,大家都挺服的,收到趙革命的指示,嘻嘻哈哈的衆人也都不鬧了,麻溜的出去幹活了……
晚上,和平飯店,一夥子人又扯了兩桌坐開了。
“老規矩,管吃管喝管夠!“
隨着趙革命一聲吆喝,一羣牲口興奮的不行,點着吃的喝的熱鬧到不行。
靠近角落的地方,孫雷一個人支了個桌子喝上了,桌上已經零零散散的擺了好幾個空酒瓶子,整個人也有些迷糊了。
此時,他正鬱悶的不行,原本,自己在KTV乾的飛起,當着領班,每天走走過場,三四千的工資就到手了,而且手下還管着一幫子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衝他們吆喝吆喝,那日子別管有多舒服了。
原本,一切都是美好的,打破這美好生活的,就因爲一個趙革命的出現,沒一天就把下面一羣人心收攏了,自己已經很低調了,但是沒半個月,老闆直接把自己給踹了。
雖然老闆給了自己一筆不菲的遣散費,但自己在店裡做了都差不多一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闆竟然毫不顧戀私情的就把自己踹了,這讓孫雷很鬱悶。
他也很恨,恨老闆,恨趙革命。
有一些人,一旦發生什麼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別人的原因,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尋找錯誤,總是把自己看的無比重要,其實,這是最不招人喜歡的一種人,也是最失敗的,不管你有多高的文化跟技能。
孫雷,顯然就是這種,沒有資本還自恃清高的人。
“老闆,叫那邊安靜點行不?“
“這貨在這裡坐了有倆小時了,還不走。“忙合的夥子正準備忙裡偷閒的抽根菸呢,聽到孫雷的聲音,不滿的抱怨了句,迎了上去。
“這尼瑪都是什麼人呢?吃個飯也吵吵鬧鬧的,別人不用吃了?“孫雷睜着迷糊的眼睛,歪頭罵了句。
“好嘞好嘞。“夥計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轉身,小聲的嘀咕到”麻痹的,當這夜宵攤是三星級酒店呢?大排檔當酒店搞,你以爲你是誰嘞?“
“哥們,還需要點什麼麼?“夥計跑到趙革命這桌,收拾了兩個空盤子,走了,絲毫不提孫雷的話。
這邊,依舊熱火朝天,那邊,孫雷煩到不行,再次喊了句服務員,沒人搭理他。
“麻痹的。“孫雷迷迷糊糊的拎起個酒瓶子,腳步不穩的就往趙革命這兩桌去了。
“草泥馬,吃個飯能安靜點麼?瞎jb吼什麼呢?“孫雷找了個空當的地方一瓶子就砸在桌子上了,空當的地方,也就是趙革命的身邊。
酒瓶子瞬間碎了,渣子濺的到處都是,桌上的裝滿酒的一次性杯子應聲倒了一片。
“噌……“
一陣起身的聲音響起,兩桌子的人都站起來了,氣勢洶洶的看着這邊,一瞅是孫雷,原本不滿的臉色瞬間變爲了憤怒,孫雷以前上班的時候可沒少在大家頭上作威作福,現在他不當領班了,大家的怒火紛紛上涌。
“咋的?雷哥火氣有點旺啊?“趙革命斜眼瞅着有些上頭的孫雷道。
這時候,孫雷才發現,尼瑪這是趙革命,打他,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看着邊上那麼多虎視眈眈的馬仔,孫雷心裡頓時虛了,那股酒勁頓時消散了不少,杵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裝尼瑪13呢?當這是酒店呢?“杜琦當即怒了,在他邊上的薇薇剛剛被玻璃渣子濺到,手上劃了個小口子,也難怪杜琦上火。
孫雷愛面子,知道幹不過,但他就是覺得當着自己以前的部下面前,給人家道歉,這事太丟面子了,所以他也不說話,梗着脖子就站在那裡了。
“幾個意思?“杜琦臉色鐵青的問道,孫雷還是一動不動的。
不說話,那就幹唄……
杜琦拎起酒瓶子“咣“的一下砸在了孫雷的腦袋上了,接着一腳直接把孫雷踹地上了,趙革命在邊上伸手拉住了杜琦“行了行了,這是我以前的領班,別誤會了。”
“滾。“杜琦沒聽出他的語氣裡有爲孫雷說話的意思,說話毫不留情。
靠在地上的孫雷咬了咬呀站了起來,捂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怨毒的就走了……
“叔,這邊換幾個杯子。“
“妥了“
沒人去在意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倒是杜琦滿是關心的掏出一個小邦迪就給薇薇貼上了,心痛得不行。
看着兩人,趙革命想起了劉老闆的話,他感覺劉老闆不是在叫他提防着薇薇。
“薇薇,最近沒什麼事情吧?“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
“啊?“薇薇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努了努嘴,強笑到”沒,沒啥事啊,怎麼了?“
“那沒事。“既然薇薇自己說沒事,趙革命也沒多想,一夥人繼續熱火朝天的喝開了。
“哥,我被人打了。“
出租房內,孫雷正給自己的大腿上擦着紫藥水,順帶着衝邊上四個混子打扮的人訴苦,剛剛杜琦那幾下,下手挺用力的,孫雷腳上青了好塊。
“誰打的呢?“打頭的男子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
這幾人都是來自市區下面管轄的白馬縣,跟孫雷是同鄉,幾人高中沒讀完,就跟着孫雷來市區了。
白馬縣,別的沒有,就是不讀書的小混子多,十七八歲的,在大街上游蕩,雖然都是沒讀書的小娃娃,但是打架下手,個個都生猛,沒得輕重的。
“一個同事。“
孫雷咬牙切齒的,腦海裡浮現了趙革命的影子。雖然人是杜琦打的,趙革命在邊上拉架,看着是幫自己,但是在他眼裡,這是趙革命間接性的羞辱自己。
“捅了他唄。“坐在最後面的小個子吱了一聲,隨即繼續低頭抽菸。
幾人沒有小個子的話當成玩笑,幾人當中,也就這人下手最狠。
孫雷想了想,搖頭道“不行,咱們幾個打不過他,他有點身手。“
“打不過?“小個子質疑的一聲,淡淡道”那就找他身邊的人唄。“
“身邊的人……“孫雷慢慢的,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
……
“小趙子,睡覺了沒?我到家了。“
發完短信,小木歌這才收起手機,揹着自己的小包包上前敲門。
“小姐,你回來了。“門打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恭敬的站在邊上,接過小木歌手裡的東西。
“嗯,謝謝叔叔,大晚上的還麻煩你了。“小木歌挺有禮貌的,穿着小拖鞋進去了,大廳,一個近五十歲的男子坐在那裡,手裡正端着本書,封面上寫着《厚黑學》。
“爸,還不睡覺呢?“小木歌上前,乖巧的給男子捶腿。
“快退休了,作息也沒那麼講究了。“男子放下手裡的書,溺愛的看着小木歌”今天怎麼回來了,這麼晚了都。“
“不希望我回來昂?“
“怎麼會呢。“
“這回回來,我在家呆個四五天,好好陪陪你們。“
“對了,媽呢?“
“在裡面書房整理文件呢,這幾天,貌似公司裡比較忙,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男子擺了擺手,錘了錘腰站起來”睡覺睡覺,人老了,受不了咯。“
“那您先睡,我看看媽去。“
“媽,還沒睡呢?“小木歌打開書房的門,伸出個小腦袋,朝裡面瞅了瞅,靈巧的鑽了進去。
“沒呢,回來了昂。“女子顯然年輕的多,四十來歲,保養的很好,臉上絲毫沒有多餘的皺紋。
“公司又忙了?“小木歌瞅了眼桌上的財務報表,鬼靈精怪道。
“就這樣吧。“女子合上文檔,拉過木歌”給媽看看,瘦了沒有“
得有好一會,木歌湊着腦袋,緩緩道“媽,借點錢給我唄。“
“多少?”
“五十…萬……”
“喲,你小妮子,要這麼多錢幹嘛呢?”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嚴肅的看着小木歌“跟媽說說原委,我再考慮給不給你,你小姨前一陣子找我拿了不少錢救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