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如何去評論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一個交往呢?
其實,趙革命既然在心底裡不去追究金鍊的責任了,那爲何又要多此一舉下車找金鍊墨跡幾句?
他想裝逼麼?其實不然。
趙革命簡單的跟金鍊的說了幾句話,但是中間卻表明了很多意思,其一:雖然不追究金鍊的責任了,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大家心裡你都有桿秤不是?
其二:這話多少有點說給吳勝成聽的,他跟吳勝成兩人之間的交集,說好不算好,說不好又不壞,雖然現在他們現在看上去很河蟹,但也難免日後會有利益上的衝突。
“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弄成這樣呢?”
他想,吳勝成應該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
碰上金鍊這事,趙革命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之後,晚上的飆車也算是就此而止了,在公路上瞎溜達了兩圈,也就各回各家。
吳勝成中途下車,瞅着捷豹遠去的車尾燈,吳勝成簡單的思索了一下,摸出自己的手機,電話打給了自己的表弟,金鍊。
打心裡說句實話,吳勝成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表弟的,二十六七的大男人了,但是爲人處世卻非常不如人意,在事業上也是無所事事,吳勝成也不想過多搭理金鍊,但是架不住親戚之間的關係,最終纔給他整了個修車所的工作。
原本金鍊也沒出啥大的問題,但是這次卻跟趙革命幹上了,吳勝成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這個表弟挺煩的。
“喂,你在哪裡?”
電話接通,吳勝成不帶任何感情波動的問道。
電話這邊,金鍊依舊蹲在地上,聽着自己表哥不帶感情的話語,他低頭瞅着地上已經燃燒殆盡的菸蒂,目光閃爍,沒有說話。
“嗯?”吳勝成多少有些不樂意了,想了一下,他最終嘆了口氣:“老表啊,這件事過去了,你那個修車行也別弄了,以後安安穩穩的跟着我算了,我給你開工資。”
“哥,這次的事情,我金鍊謝謝你了。”金鍊深呼吸一口,頓了頓跟着說:“但是我還想自己搞。”
“自己搞?你自己不也看到你那個店子了麼?都瞎JB成那樣了,你還搞個啥?你有錢再支起這個攤子麼?再說了,你手藝也就那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想着幹回收油的勾當呢?”
金鍊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哥,你還就是瞧不起我了是不咯?這件事情,我金鍊確實不對,你幫我處理了,我感謝你。”
“但是!”
金鍊深呼吸一口:“我這修車所也開了好幾年了,不一樣也好好的存在麼?你至於懷疑我的能力麼?我金鍊的能力就他媽差了?”
“你!……”
電話這頭,吳勝成之間給氣的無語。
作爲一個男人,也許最不樂意的就是別人懷疑他的能力以及事業了。
金鍊也是如此,所以話語中充滿不甘心!不樂意!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那點能力,這事沒得說了,別墨跡,明天自己到我愛車所來報道。”
金鍊什麼能力,吳勝成清楚的很,半道出家,勉勉強強當個工人還差不多,他是屬於那種只有半桶水的能力,但是卻人跳騰的很,所以吳勝成也不想跟他多說。
要是沒有那層親戚之間的血緣關係維持着,吳勝成肯定不會多看這種人一眼。
沒給金鍊反駁,吳勝成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瞅了瞅繁華的大街,伸手攔了臺的士回去了。
聽着電話裡面傳來的忙音,金鍊愣了一下,腦海裡回味了一下吳勝成那些話的語氣,金鍊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金鍊慢慢覺得有些網絡段子說的很對,即使是親戚之間,人家也會帶着有色眼鏡來看你。
金鍊心裡很不舒服,摸出兜裡最後一根兩塊五一包的相思鳥香菸,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感知着味蕾上傳來的苦澀感,隨即把香菸丟下,用力的踩滅。
“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放下一句狠話之後,金鍊轉身來到公路上,攔了臺的士車,拉門上車。
“河西,捌捌酒吧!”
……
“到了,十八塊!”
車到酒吧門口,司機斜眼看着金鍊。
“嗯。”金鍊點了點頭,坐在座位上沒動:“等下,我朋友待會就出來給車費,歇會唄。”
“哦……”
司機沉默。
“師傅,有煙不?開根菸唄?”
“……”
“謝謝昂。”
金鍊按下車窗,點上香菸大口大口的抽上了:“師傅,你這每天跑來跑去的,就抽這差煙?”
司機明顯挺煩金鍊了,金鍊現在一身別提有多埋汰了,要不上順道,司機肯定不會讓金鍊上車的。
“嫌我的差,你就別抽唄。”
司機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放下車窗,自己也點了根金白沙,抽上。
三分鐘後,一個混子打扮的人出現在車前,問了價錢之後,丟下十五塊就要轉身。
司機喊了句:“哥們,這三塊錢真少不了,現在油價貴。”
“嘿,三塊錢你也要?你他媽拿着吃屎啊?”
混子素質明顯差的一逼,司機也拉下臉來了。
“別,哥們,該給的還是要給上不是?”
這個時候,倒是金鍊在邊上腆着臉說上了,混子瞅了眼埋汰的金鍊,眉頭微皺的從兜裡拿出張五塊的,待司機找了倆塊之後,這才帶着金鍊離開。
待混子以及金鍊走遠之後,司機衝混子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低聲道:“去你嗎的,瞎JB玩意兒。”
發泄完心裡的不滿之後,司機也不拉客了,開車奔着前面的華天大酒店去了。
今晚上,自己的好哥們項天出院,在那裡擺上了一席。
到了包間,衆兄弟都在,瞅着進來的司機,裡面的兄弟紛紛起鬨。
“老肖,遲到了昂!罰酒三杯。”
“肖哥,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哈,頭一次見你遲到昂。”最裡面的位置,項天咧嘴笑問道。
“嗨,你還真別說這事,你一說我的火氣又上來了。”老肖邊往自己杯子裡倒酒邊說了:“剛不是拉了個顧客麼,麻痹的,脖子上戴着一個得有小拇指粗的大金鍊子,到地了硬是沒錢付,說是等朋友過來給錢……”
老肖連着喝完三杯啤酒,把剛纔的事情也都說的差不多了:“算了,不說那事了,你小子恢復快昂。”
“唉,你也別說這事了,說這事我也愁人咯。”項天活動了一下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手臂:“趙哥因爲我,把車隊的司機都治了一回,那天你們不是也在場麼,瞅着那架勢,我估計着這事不會完……”
“嗨,你擔心那事幹嘛?!”老肖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趙革命這人我看着也挺不錯的,他既然肯爲了你出頭,那你就安穩的接受了唄,你瞧瞧我們,開小出租的,每天都要各種忍受個別客人的屌絲氣。”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個劉帥,我估摸着是阿三叫來壓陣的,而且地位應該不低,小馬哥明顯也認識他,我就怕這車隊出問題,到時候沒人拉貨,那我不成爲了罪人了麼?”
項天明顯想的挺多的,觀察很是細微。
老肖咧嘴一笑:“嘿嘿,阿天吶,你說咱們這屋兄弟的關係如何?”
項天看了眼在座的五六個哥們說:“那肯定不錯啊。”
“那就對了。”老肖點上香菸,侃侃而談:“現在ZZ市的的士行業,泰坦一家獨大,對咱們下面的員工也是頗爲剋扣,咱們哥幾個早就不想給他幹了,要是你們下面的運輸線出了問題,你跟趙哥引薦一下我們唄?”
確實,這種跑固定線路的一般都是固定工資,相比起出租車這種要看運氣賺錢的運輸線,有些人確實喜歡固定工資。
“哥幾個?”項天不滿的擺了擺手,呵斥道:“你們可別瞎折騰我昂,我可不想給趙哥添亂,咱們這個駕駛證對不上號啊。”
“必須罰酒三杯!”
老肖說着就開始往杯子裡倒酒。
“虧你還是觀察力這麼細緻的人呢,你忘記了,咱們哥幾個可都是有B照在手的,一個貨車,有啥不能開的?!”
老肖這麼一說,周圍的幾個哥幾個紛紛附和。
“好好好,罰酒罰酒!”
項天一拍腦袋,倒也想起了這麼一回事,他也不二話,伸手端起桌上的啤酒,一口乾完,連着三杯下肚,沒有一絲的猶豫。
喝完,項天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說句不好聽的,要是真出事了,我肯定跟趙哥介紹哥幾個!”
“妥了,走起!”
包間裡,幾個大老爺們開始喝酒。
這羣年紀大多是二十五六的男人,喝酒的架勢卻跟年少輕狂的學生一般,沒有任何客套做作,氣氛非常的好。
項天明顯很融入自己的這個圈子。
三言兩語的喝開了,項天也開始話多了起來。
“對了,肖哥,剛剛你說的那個渾身埋汰,但是卻帶着大金鍊子的男人,你能跟我說說具體情況麼?”
“你問這個幹嘛?”
“隨口一問。”
“行,那人……”
老肖對金鍊進行了一番描述,從老肖的描述來看,這人就是金鍊沒錯了。
金鍊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又出現了,而且還跟混子混在一起,這混子,是不是當初鬧事的那夥人呢?
不得不說,項天的思維非常的縝密,自己在心裡推演了一番之後,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之後,便也就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