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翰德回返不久,一水族青年自恃偉力,下場嘗試,雖是成功,最後判定成績,不過千萬斤力氣而已,距離劉翰德差了二百萬斤力氣,而且,誰都看出來了,劉翰德沒有使出全力。
品丹大會,本就是水族與道門在金丹弟子層級上的較量,水族修士沒有勝過劉翰德,下一位上場的還是水族修士,也不知是否是千萬斤力氣乃是衆多修士的極限,直到天黑,也未曾有水族修士打破劉翰德保持的記錄。
歸春元望了望天色,朝極天上的龍王等上真一拜,道:“天色已晚,丹會明日再開。”
衆人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特別是許多人在劉翰德出手之後,只能夠充當一個看客,更是不介意。
冰龍長吟一聲,又變化爲宮殿的外形,不過此番進入宮殿,卻不是開始之時見到的大禮堂模樣,而好像酒樓一樣,有着密密麻麻的房間,各有編號,諸人入住,井然有序。
吳毅進入自己的房間之內,內中花開四季,花香馥郁,唯一不美的就是嬌豔的花瓣上染上了淡淡寒霜,本該舒展的花朵顯得有幾分僵硬。
吳毅不會知道,這其中的許多花草,都是萬載以前的,而今早已滅絕或是極爲罕見,價值不可估量,若非這些寒霜冰封住花草,它們早已在時光的流逝下化爲飛灰。
盤坐的牀榻倒是雜物不多,道道寒氣騰起,吹拂地懸掛在牀角的風鈴響動不息,清脆悅耳,有靜心凝氣之效。
修士金丹之後,基本上完成了辟穀,連睡眠一事也可以借修煉來替代,吳毅盤坐在寒冰牀榻之上,闔目吞吐靈氣,伴着悠揚綿遠的風鈴之聲,漸漸忘卻了外物。
直到,本應該助人修煉的風鈴之聲忽地傳出一絲雜音,將吳毅從修煉狀態中激醒,這是有客人到來的意思。
吳毅緩緩睜開眼眸,目中閃過一絲銀芒,這個時候會來找他的除了新沂公主姬瑩之外,再無他人,而且,今日之事,她也需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說法了。
吳毅敲打身前的玉磐,與風鈴之聲協調而鳴,特殊的韻律幽幽傳響,門戶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道身影進入屋內,而後,是另一道。
門戶再次關上,好像只有一道清風進入屋內一樣,什麼也沒有發生。
吳毅移目看去,二人一前一後,皆是一副婢女打扮,爲首的婢女吳毅認識,一直站在姬瑩身後,是其貼身婢女。
吳毅道:“是公主讓你來邀我的嗎?”如此大事,吳毅不相信姬瑩會僅僅派遣一位婢女傳話,雖然這位婢女很忠誠。
此女朝吳毅淡淡一笑,福了一禮,卻一言不發,身子側起,閃到一旁。
“多日不見,道友可還安好?”身後婢女打扮的女子扯下假面,盤起的青絲如瀑布般灑落,盈盈笑道,吳毅沒有想到,姬瑩竟然扮成婢女外出與他相見,當真膽大,原本以爲只有一道書信甚至口信。
吳毅瞥了一眼姬瑩的假面,竟然能夠瞞過他的眼睛,此物功效,只怕比之明惟演給他的千幻人傀也差不了多少。
“好也不好。”吳毅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道友此言何意?”姬瑩猜出吳毅要說什麼,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好的是,道友告訴了我真話,不好的是,道友也告訴了假話。”吳毅淡淡道。
“奴家也沒有想到會如此。”梨花帶雨,又是媚術,吳毅不禁搖了搖頭,他就這麼像一個容易沉迷於美色的人嗎?不過吳毅也帶着幾分玩味的心思,開始思索起姬瑩與火舞的不同來。
姬瑩嬌媚的聲音雖然不及專修此道的火舞,但帶了其天生有的那一絲高高在上的神態,就好像女神在懇求你一樣,給人一種自豪感,別有一番韻味。
“道友還是說說現在該如何做吧。”吳毅幽幽地道。
姬瑩頓時換了一個面容,喜悅一笑,直如百花齊放,道:“我就知道郎君一定會原諒我的。”不知道的人,只怕當真會以爲吳毅和她有幾分關係呢,只是性格如此怪異的人,吳毅哪裡敢和她有關係。
“此番父王臨時變卦,具體緣由我也不知,不過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喚作千礁火海,據說此地原本是有一隻相當於洞天妖尊的莽荒巨物盤踞此地,後來也不知如何,就此消失不見。”
吳毅道:“你父王難不成還想我等替他除去此妖不成。”調笑之言,卻是有讓姬瑩趕快步入正題之意。
“倘若那個說法是真的,父王說不定真的有這個想法呢。”姬瑩撐着腦袋,輕聲道,光滑的額頭白皙如玉。
吳毅差點被自己一句話噎着,知道惹來了姬瑩不滿,示好道:“公主殿下,你接着說。”
姬瑩輕聲哼了一聲,道:“據說,那莽荒巨物是被父王的四海圖鎮壓在此,到時大會結束,十位弟子進入其中——”
吳毅聽得只覺外界寒氣四溢,雖然覺得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還是道:“你此言何意?”
“無意,僅有一說而已,以四海圖的力量,想要鎮壓住一莽荒巨物還是不難的,你難不成還覺着我父王會藉此擊殺你們這些弟子嗎?太也高看你們自己了。”姬瑩捂脣而笑。
ωωω_ Tтká n_ C O
吳毅眉目斂合,可不會覺着好笑,道:“無論龍王是何心意,反正我不下場,由他佈局吧。”
“什麼,你不下場。”這次,是姬瑩被吳毅所說的驚到了,這不是公然背棄盟約嗎,哪怕他們的盟約鬆散無比。
“你竟然是如此膽怯之人,枉我如此高看你。”姬瑩一臉怒容。
“僅有一想法而已,之後如何抉擇,且觀之後事態變化。”吳毅不受姬瑩激將,言有所指地道,他又不是姬瑩的奴僕,可不會由着她予取予奪。
吳毅不按常理出牌,但姬瑩很快轉換過來,輕聲一笑,盡去尷尬,衣袖招展,扯過一張椅子,姬瑩在吳毅面前坐了下來,一對會說話的眼睛看着吳毅。
先前看似怪異的談話,姬瑩暗示她有信息資源,欲作主事之人,吳毅以退出相脅,暗示自己纔是親身下場的那一人。
言說雖顯混亂,卻離不開一個利字。
真正的交談,現在纔開始,前面不過是二人在互相試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