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對於血腥戰爭也見過不少,甚至在戰場之中,他本人都算得上是一員殺將。但是眼前這一羣越民的戰鬥,比起常規戰場上的戰鬥更爲慘烈。
在戰場上,殺人主要是依仗手中的武器。殺人都有着一定的章法,最起碼也追求一擊必殺的技巧。但是在眼前的混戰之中,一切戰爭的技巧都無從說起。越民不分男女老少,手裡拿着千奇百怪的武器,有刀劍木棍,有農具,甚至還有赤手空拳的,手裡握着一塊磨礪得尖銳的石頭,便加入了戰爭。戰鬥的方式也混亂不堪,有武器交鋒發出的撞擊聲,也有木棍敲擊身體所發出的沉悶響動,不少越民互相抱着在地上打滾,用拳頭,用牙齒攻擊對方身體的任何地方,慘叫聲連綿不絕,整個局面混亂而血腥,除去現場出現的少量金屬武器,陳勝仿若在看着一羣原始人的世界大戰!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李左車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不禁皺起眉頭問道。
趕到這裡之前,陳勝非常擔心會出事。甚至在心裡已經設想,萬一雙方出現了惡性事件該如何處置,然而無論心理所想出來的解決方案都讓他非常頭疼。但是發現人羣裡的那些不善的眼神和麪孔之後,陳勝便不再有這樣的心理。
眼前的人羣的暴動,實際上是受到有心人的策劃纔有的舉動,這樣的行爲,對於陳勝來說,是一種挑釁,也是一種蔑視。既然這事情是被策劃的,那一切都好說。他想了想,說道:“最先挑起事端的兩個鄉里,是東越王和東甌王的食邑吧?”陳勝的語氣變得淡漠無比,眼睛裡更是透露出了一絲凜冽的殺意。
若是此時騶搖和騶無諸看到陳勝這種眼神,心裡肯定會把李申祖宗十八代都要問候一遍。他們原以爲,李申只是想在閩中郡製造一點動盪,讓陳勝奔波忙命而已,哪想到李申竟然是想借助這個暴亂機會,藉機刺殺陳勝。李申此舉,對於兩人來說,不失爲一個好的機會,假如運用得當,說不定還是復國的好機會,再不濟也可以和李申加深一層關係,確保在閩中的地位和富貴。但是一旦失敗,絕對會給他們帶來無窮盡的麻煩,陳勝要是認定他們是幕後黑手的話,那麼他們在閩中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這事風險太大,然而李申卻沒有真正交底就把他們兩人拉下水,實在是太坑人了。
李左車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陳勝的問題,從混戰之中的越民裡躍出了幾個模樣普通,但是動作卻非常敏捷的戰士,那幾人一臉陰鷲,手中握着三尺來長的銅劍,朝着陳勝猛然撲了過來。
“大人小心!”徐無鬼最先反應過來。從這幾人的動作來看,他非常熟悉。這些人低頭不語,動作輕盈,目標卻非常一致,這哪是越民暴徒,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而且徐無鬼從這些殺手的動作和氣息上,都隱約嗅得出熟悉的味道,這些殺手,應該屬於追殺了他半年的那個神秘組織的!
徐無鬼吼出一句,手已經往背後摸去。不管去到哪裡,徐無鬼總揹着他精心打造出來的木箱,裡面有着讓他在險境裡足以保命的工具。
陳勝冷冷一笑,從後腰處摸出了一把三棱刃。自從救下徐無鬼,從徐無鬼口中聽說追殺他的人的厲害之後,陳勝對於自己的安全也不敢放鬆警惕,身上留着一把熟手的武器防身,以備不測。
李左車雖是名將之後,但是武力值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算。所以陳勝指定了樊跖貼身保護着他。
七八個殺手從人羣裡驟然突出,好在陳勝之前便給出了提示,隨行的十來個官兵也有應變心理,不過這些官兵們的戰鬥能力跟那些殺手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上的,只是一個照面,過半官兵便被砍翻在了地上,不過有了這些官兵的一輪抵禦,給陳勝等人騰出了不少應變的時間。
徐無鬼一按木箱的機關,裡面繃緊的短箭彈出,霎時命中了兩位殺手。一共出場的八個殺手,其中兩個被徐無鬼用暗箭放倒,其餘兩位分開,一個狙擊徐無鬼,不讓他繼續釋放暗器,另外一個則是去迎戰樊跖。而其餘的四人,竟然朝着陳勝撲了過來!行動目標非常明顯,明擺着是針對他來的。
陳勝眉毛一挑。並沒有退縮,往前跨出一步,三棱刃狠狠揮動着,朝着一個撲向他的殺手腰眼刺去。那殺手見陳勝出手如此狠辣,不禁臉色大變,連忙急促翻身,躲避陳勝的逆襲。
逼退一名殺手,陳勝並不感覺輕鬆,兩側的殺手已經逼近他身邊,對方使用的都是厚重結實的青銅劍,刀刃打磨地非常鋒利,他手中的三棱刃根本不敢和人家硬嗑,只能躲閃避開。
殺手們的動作流暢配合。見陳勝往後退避,當即有人從後面繞上來,將陳勝的退路給堵截住。陳勝頓時陷入了四面包圍的險境。
“好大膽子!”陳勝並沒有犯怵,一邊揮動着三棱刃開路,一邊怒斥:“竟然膽敢刺殺朝廷命官,一郡之守!這可是大秦天下,由不得你們放肆!”說完,三棱刃尖抖動,朝着一個殺手咽喉處的大動脈猛然挑去!陳勝所使用的招數,都是特種戰士們的必殺技術,動作詭異狠辣,出人意料。比起這些殺手們下手都要狠上一些。
那殺手明明看到陳勝正在躲避同伴的攻擊,哪料到陳勝竟然如此迅速把利刃刺向自己,慌忙之間把頭一偏,才躲過了陳勝這要命的一擊。
陳勝心裡發出一聲嘆息。這些殺手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傢伙,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想成功狙殺他們着實不容易。
不過陳勝狙殺不了殺手,不代表別人不行。
很顯然,在場的殺手們爲了迅速刺殺陳勝,力量分配上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他們忽略了樊跖的實際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