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選擇

一衆精心打扮,恨不得將所有人比拼下去才罷休的美女之中,有兩個人,顯得相當的扎眼。一個自然是正在無聊的打着哈欠,好不文雅地吃着面前的菜餚的北棠七七,而另一個,卻有點出乎意料,正是北棠七七的大姐北棠清,雖然沒有像北棠七七那麼驚世駭俗,但是北棠清今天看得出來並沒有精心準備,只是隨便地畫了一下妝,就跟在家裡的時候一個樣子,此刻坐在位置上,也是百無聊賴的東瞅西瞅,身邊有人搭話的時候,纔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

兩個最不在意的人,此刻到成了另外一邊看客們的焦點,因爲雖然說是兩個今天最醜的存在,可是凡事都有比較,就算是美女,看多了也會有審美疲勞,一干矮戳窮之中,突然有一個高富帥好不疑問會相當的扎眼,可是一干高富帥之中冒出一個矮戳窮,自然也會是第一個被注意到的存在。所以,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射向了北棠家姐妹兩。

“北棠兄,那兩位是令愛吧,果然是女中豪傑,與衆不同啊。”在座的衆人正發愁着沒有談資,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向北棠英開口問道,言語中的不屑,很是明顯——就這個樣子,也好意思拿出來參加洗塵宴,真是不自量力。

“正是、正是,讓各位同僚們見笑了。”北棠英諂諂的陪着笑臉,心裡面也是七上八下的,北棠七七這個樣子他倒是習慣了,自從上一次撞暈之後醒來,她的所有行爲就開始變得捉摸不透,今天這個樣子,北棠英已經有了抗體——免疫了。倒是北棠清,之前一直表現的對這樣的宴會很上心的樣子,今天爲何會是這般表現,北棠英多少有點捉摸不透,不過心裡面倒是很釋然,要放在以前,肯定少不了一番臭罵,可是前天晚上跟北棠七七在花園裡面聊完之後,對於女兒們的事情,北棠英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緣分的事情,何苦強求?

“呵呵,不過這個樣子,倒是很容易讓楚少主一眼就看到啊。想來,這是北棠兄精心安排的吧,不過怎麼沒有看到北棠兄的二小姐,難道今天沒有過來。”旁邊的人取笑着北棠英,至於北棠月,淹沒在鶯鶯燕燕之中,誰能一眼就看到,“北棠兄這可是抗旨不遵啊。”

“大人言重了,老朽怎麼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月兒今天一併過來了的,只是現在坐在哪裡,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知道對方可能是開玩笑,但是這麼大的玩笑,北棠英可不敢開,“女兒們的事情她們自己決定,老朽也沒有力氣再管了。”

“哈哈,丞相大人,只是一句玩笑話,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將北棠英有點緊張,說話的人更是緊張不已,官大一級壓死人,只恨自己之前嘴賤了。

“沒事沒事。”北棠英也不是那種瑕疵必報的人,“來,喝酒喝酒。”

酒過三巡,自然重頭戲就要開始上演了,到了這裡,終於是今天晚上翹首以盼的時候了,數十位佳麗們將離開酒席,在宮女們之前表演過的地方,展現她們的才藝,當然,更重要是原因,是爲了讓楚恆宇能夠一個一個地將她們看清楚,至少,現在躍躍欲試想要上臺表演的她們是這樣想的,皇帝,也是出於這個考慮才這麼安排的。

從小就跟着京城名師學習琴棋書畫的她們,自然是技藝超羣,尤其是身上那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絕對不是那些宮女們能夠相比的。但是,表演纔剛剛開始,差點就起了亂子。

因爲這樣的場合,在皇帝的設想之中,氛圍是輕鬆的,因此也就不存在給各個人安排出場的順序了,官家小姐們一個個也是熟諳世事,知道有宮裡的公主郡主們在,還輪不到自己出頭,所以倒也很是謙讓,等着這些公主郡主們先去表演,可是公主郡主們自己卻爭了起來。

長樂公主是皇后親生,在這裡面自然是身份最高的,見沒有人第一個上場,正要站出來表演自己精心準備的舞蹈,誰曾想剛剛站出來,卻被人擠到了一邊,正是上一次百花宴上丟了大丑的聘婷郡主,之前一直在想着表演什麼纔是自己最擅長的,剛想明白,看到有人搶了先,也不管是誰了,一下子就將前面的人擠開了,聘婷郡主自小就驕橫跋扈,自然是見不得有人搶自己的風頭。

可是這一次,卻是犯了大錯,長樂公主猝不及防之下,被聘婷郡主這麼一撞,踉踉蹌蹌差點摔倒,幸虧北棠七七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扶住,否則,恐怕當場就要顏面盡失。不過畢竟是宮裡面衆姐妹的頭,雖然年紀不是最大的,卻是皇后最看重的,起來之後,倒也沒有咄咄逼人,“妹妹要是想上去,說一聲就是,何必這麼着急。”臉上,是裝出來的寵溺笑容。

“哼,幹嘛要跟你說,本來我就是想着第一個上去的,剛剛我是在想要表演什麼才藝,誰知道你就搶先了,本來就是你的不對。”聘婷郡主自己惹了禍,之前還是忐忑不已,擔心鬧出什麼事情,但是月華公主的顧全大局聽在她的耳朵裡面就變成了好欺負,當下又開始口無遮攔起來。所有人在一時之間都愣住了,因爲之前發生什麼倒還沒人知道,可是聘婷郡主的這一句話,幾乎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皇上的臉頓時就有點掛不住了。

“好……是我不對。”長樂公主氣得不輕,看着自己父皇臉色不對,堪堪忍住。北棠七七在心裡面不由得對這個月華公主豎起了大拇指,於情於理與身份,長樂公主都是優勢的一方,正是因爲如此,這樣的忍讓才顯得難能可貴。皇帝的臉上,一下子也輕鬆了不少。

“聘婷郡主,你真是大膽,還不趕緊跟長樂公主道歉。”長樂公主願意忍讓,皇帝也是巴不得可以息事寧人,可是皇后卻不願意了,自己的女兒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欺負了,自己這個皇后的面子,怎麼還掛得住,當下就是鳳顏大怒。

“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是她搶我的先,我幹嘛道歉。”聘婷郡主向來吃軟不吃硬,情不自禁就頂嘴道,話一出口,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以她的性格,更不存在道歉了。

“你……”沒想到,聘婷郡主還敢頂嘴,皇后頓時氣得不輕。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管教無方。”聘婷郡主依舊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卻把自己的母妃嚇得半死,後宮之中,本來就勾心鬥角,要是皇后借題發揮,指不定還能鬧出什麼樣的後文來。

“額娘,我本來就沒錯。”聘婷郡主這一次也是槓上了。

“啪。”一個耳光,印在了聘婷郡主的臉上,見自己的女兒這樣無法無天,聘婷郡主的母妃直接離席來到了這一邊,給了她一個耳光,“還不趕緊道歉!”

“你……你打我……嗚嗚嗚。”沒想到平日裡對自己萬般嬌寵的母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了自己,聘婷郡主嚇壞了,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哭着跑出了宴會。

“長樂公主,聘婷妹妹不懂事,我代她道歉了。”說完,竟然對着長樂公主做了一個萬福。

“姨娘言重了,快快請起,這不是折煞長樂麼?”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妹妹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我也只是一時氣話而已,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這樣見外。”皇后着是明顯的馬後炮,娉婷郡主不僅被打,而且還被逼走了,這樣的結果出來之後,才說出這番話,很顯然只是不想皇帝的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而已。

皇帝的家事,文武百官一個個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禍上身,真個宴會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空氣中充斥着詭異的氣氛,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一樣。

“少主,一個插曲,讓你見笑了。”皇帝也是尷尬異常,想要動怒,可是文武百官悉數在場,而且還有蓬萊島的貴客在,只能忍着,向楚恆宇說道。

“直來直往,倒也頗具皇家風範,只有大國的女子,纔能有這般魄力。”楚恆宇一番話,聽着像是讚賞,只不過似乎總有一種怪異的意思在裡面。

“來來來,大家喝一杯,然後繼續宴會。”皇帝今天終於也有了下不了臺的時候。

經這麼一鬧,表演完全就沒有了之前的氛圍,第一個上臺的長樂公主,明顯受到了自己事情的影響,雖然舞姿依舊曼妙,可是卻沒有了一種舞者的神韻,只能算是勉強跳完。

而大臣們伴君如伴虎,多年下來,自然知道皇帝已經到了動怒的邊緣,一個個如麥芒在背,顯得拘謹萬分,之前裝出來的歡樂氛圍,也已經消失不見。

佳麗們一個個的上臺表演,好在大家都是記憶精湛,慢慢的,宴會的氛圍總算是回來了,在座的人,也終於開始欣賞起表演來,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未容央,對於這樣的庸脂俗粉,他是向來都不看在眼裡,不然,一年一度的百花宴經歷了這麼多次,對他明示愛意,暗送秋波的人大有人在,也不會至今都還沒有妻室了;還有一個,正是表演者們傾盡全力想要討好的楚恆宇。而他們的視線,卻是不約而同的對準了場內最扎眼的那個女子——北棠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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