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恐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面色枯黃的‘大長老’和那帶着濃濃死亡氣息,破碎虛空的一擊,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老婆婆緩緩的推開攙扶着自己的那名少女,一手顫顫巍巍的拄着柺杖,另一隻手四指併攏,緩慢的平推而出。看似枯瘦僅剩下一層老皮的手掌,卻給人一種不可直視的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散發開來,生生的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屏障,將木靈萩那毀天滅地的一擊包裹了起來。老婆婆手中用力一捏,木靈萩的拳勁便消散得一乾二淨。
但是,木靈萩可不是一般的小蝦米,一擊未得手,並不是說她後繼無力了。看似小巧的身子一頓,抱拳於腰間的另一隻手再次打出。
‘噗呲’
需要控制龐大的空間將拳勁兒全部化解,老婆婆的消耗可是巨大。擋住了木靈萩的第一拳,早已經精疲力盡了,哪裡還能應付得了這第二擊。只見木靈萩遠遠的破空一拳輕飄飄的打出,另一邊的老婆婆頓時間一大口血飆射出來,化作片片的血花灑向空中。大口大口的鮮血沿着衣襟滑落,將袍子染紅了一片。
“大長老!!!”圍在老婆婆身邊的一羣人連聲驚呼,三分驚恐,七分不敢相信。
可是,木靈萩的攻勢還沒有停止,那小小的拳頭引發的力量掠空襲來。
‘轟隆隆’
比之山崩海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千餘人的廣場剎那間便被炸飛了,煙霧彌天,除了一聲巨響,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不多時,空氣之中傳出淡淡的血腥味,木靈萩微微皺起鼻頭,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味道。
‘轟隆隆’
不知不覺之中,烏雲密佈,瓢潑大雨說來就來,斗大的雨滴嘩啦啦的往下面掉。
不多時,雨水衝散了煙塵,木靈萩幾步走近,看向面前深達數十丈的大坑,面色淡淡的。大坑正中央,一道微弱的灰色光芒在凸起的一小塊平臺上閃亮。一名少女俯身趴在老婆婆的身上,渾身都溼透了,臉上雨水淚水血水夾雜在一起。
木靈萩感應了一下那個老太婆,確認是真的死掉了。正打算轉身離去,就在此刻,忽地一下,她的身旁空間一陣扭曲,隨即一隻無形的大手伸了出來,抓住她的手臂,‘嗖’的一下就將她拉了進去,木靈萩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而後,空間復原,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剩下雨水聲,和少女低頭隱隱傳出的嗚咽聲音,她手中緊緊的握住大長老死前交給自己的那塊黑色的小石頭,臉上的痛苦之色慢慢的轉變着……
......
城鎮之外的某處深林之中,斗大的雨水滴落,砸在臉上生疼。
“嗯!~”一隻小手從污泥之中擡起了,遮擋着天空落下的雨滴,另一隻手撐着地面,慢悠悠的坐起身來。視線之中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腦海裡的記憶也慢慢的浮現,‘剛剛小虎死掉,我受到了反噬,暈了過去。’臣程暗暗的想到,‘可是爲什麼會在這裡?’帶着疑惑,突然間,她好像驚醒了一般,慌忙轉身四處觀望。
“大壞蛋!”
臣程看到不遠處蘄的屍體,心中的悲傷再次涌現,淚水一個沒有憋住,就嘩啦啦的往下落。她連滾帶爬的來到了蘄的身邊,“嗚嗚嗚……,你幹嘛就死掉了呢?”“你知不知道人家很傷心,你個壞傢伙,嗚嗚嗚……”“快起來啦,起來啦!”臣程一邊拍打蘄,一邊哭泣,她卻沒有發現每當自己一巴掌拍在蘄的臉上的時刻,對方眉頭一抽一抽的。
這一切,被濛濛的大雨所模糊了。
可是,有些變化卻是顯而易見的,本是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蘄。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之下,竟然慢慢的恢復着青春。臣程可沒有管這麼多,只是一個勁兒的捂着眼睛哭。
一盞茶的工夫過去了……
隱隱間,‘怎麼聽到有女人在哭?’心中疑惑,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被那個老太婆一眼瞪死了嗎?’想歸想,甦醒之後首先睜開了眼睛。‘滴答滴答’的水滴落下,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反正是砸得蘄一陣的翻眼皮。不過,隱約之間,蘄還是看見有個模糊的影子在身旁捂着眼睛哭。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蘄的手指動了動,除了有些麻木,全身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礙。
看清了對方是臣程,蘄心中略微有些開心,‘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還會爲我哭!’正打算起來的時候,卻聽到臣程的喃喃自語。
“你個大壞蛋,說話不算數!”說完一巴掌就拍在了蘄的胸口處,霎時間,覺着胸腔一悶,一口氣沒有緩過來。不過他爲了偷偷的聽下去,還是忍着沒有動。
“嗚嗚嗚……,說死就死,也不提前告訴人家一聲!討厭鬼!”
‘什麼?這死得時候還能提前通知你不成?’蘄決定再等等。
“明明說好的帶人家出去玩兒的,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死掉了?有沒有責任心呀?”
‘你的重點原來是在這裡!’蘄的眼角一抽。
“再說了,你死就死了吧?可是人家怎麼辦呀?嗚嗚嗚……,你總得把吃的留下呀!!!嗚嗚嗚……”
‘草,感情你哭的是這個?’蘄的面色黑青。
“要不,你先起來把吃的留下,再去死,好不好?”臣程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想到了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臉上一喜,揮起衣袖一抹臉上的污漬,跟個小花貓似的。她張開眼睛一看。
“啊!!!”臣程手腳並用的往後面狂退。
“啊!!!”臣程連連屁股挪動往後疾速的靠過去。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殺你的哇!嗚嗚嗚……媽媽呀!!!救命呀!!!”臣程如同猿猴一般的站起身來,撒腿就往後面跑。
空靈步現,蘄一把扯住逃跑的臣程,曲起手指,一記爆慄‘咚’的一聲就敲了上去。
“哎呦!好疼呀!”臣程停下腳步,抱着腦袋蹲在地上,直呼,“疼疼疼……”
蘄挑了挑眉頭,淡然的說道:“你也知道疼?”
“!”臣程緩緩的擡起頭來,臉上驚恐連連,兩隻大大的眼珠子一動不動,隨即,她猛的跳了起來,撲向了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