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我,我清醒了好多,但是頭還是暈暈的,她聽我說那句話,她說:“說什麼呢!趕緊喝點水!”,她給我喝了水,我靠在牀上,此刻才睜開眼晴看她,她坐在牀邊上,眼晴眨着,最後她笑了說:“豆豆睡着了,你知道嗎?睡覺的樣子跟你真像!”,我聽到這句話,心裡是感動,我說:“我現在終於明白孩子是什麼了?”,她說:“是什麼啊?”,我說:“是希望,是寄託,是未來,是踏實,是放心!”,她點了點頭說:“就是這個,你又長大了,知道嗎?”
以前總聽人家說孩子是寄託,是希望,是未來,但是不能夠體會明白,就是我有了孩子的時候,我也未必真的明白。而那刻,我明白了,我說:“沈藍,如果有一天,我不能照顧你,不能夠像很早以前那樣,我會稍微有些安慰,有了這個孩子,我會想你有了他,你不會去多想其他的,你的全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將來,他長大了,孝順你,疼你,保護你,就猶如我一樣,我這輩子,我不能分開,但是有了這個兒子——”,沈藍聽到這個,她哭了,她低頭笑着,擦了下眼淚,然後擡起頭說:“恩,不要擔心我,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孩子比你重要!”,她聳了下鼻子,我看着她,看着,她身材依舊那麼好,高挑,我好想去碰她,好想去摸她的手,我就那樣看着她,她突然回頭看我說:“還想我?”,我點着頭,她說:“小天,都多少年過去了,時間過的真快,六七年了,你說時間怎麼就過的那麼快,現在想想啊,就跟昨天的事情一樣,怎麼就這樣遇上了,討厭死了,討厭你!”,她突然說討厭我,那感覺很好,她猛地回頭仰起頭皺起眉頭說: “被你害死了!”
我微微一笑說:“我也想時光倒流,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遇到你,那樣,你就可以過好日子!”,她突然說:“你什麼意思嗎?你認識我後悔了對不對?對不對?”,她又霸道了起來,我說:“也不是,是感覺這麼多年你受的苦太多了!”,她說:“我可以說,你不可以說!”,我笑說:“你還是那麼霸道!”,她望着我,凝視着說:“你還是那麼怕我對不對?”,我點頭,他眼晴很深地說:“我就知道,你還是那樣怕我,你最怕我!”,我說:“你什麼都知道,你可以看到我的心!”,她不笑了,很嚴肅地看着我,看着,她轉過去,她哭了,就那樣她哭了,她皺起眉頭,她用手去擦眼淚,眉頭越皺越深,似乎是看透了,我去拉她的手說:“不要哭!”,她搖了下頭,自己擦了下眼淚說:“沒什麼,沒什麼,小天,真的,不能去想,不能去想!”,她搖着頭。
那刻,我心裡不是滋味,特別難受,那是真的痛了,真的痛了,我拉着她的手說:“沈藍,我想你,我想你!”,我也哭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拉着她的手說:“從來不知道想一個人會這樣,想,特別想你!”,我都感覺想的室息,她聽我這麼說,哭的更厲害了,她咧這嘴回頭望着我說:“你別這樣,我們這樣幹嘛啊,不要這樣!”,她把我摟在了懷裡,她摟着我,幫我擦着眼淚說:不許哭,你不許哭,男人不可以哭!”,我點了點頭,自己擦了下眼淚,然後說:“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真的,如果我現在還是一個人,我什麼都可以豁出去,什麼都可以!”,我激動着情緒,身體有點發抖,她說:“我怎麼能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嗎?我又不想你嗎?我哪一天都在想你,你知道嗎?從來沒有斷過想你,曰也想,夜也想,爲了你,我也什麼都能做,讓我爲你死,我都可以,小天,你千萬不要那樣想,我們如果走不下去,把彼此放在心裡,也是好的,知道嗎?”,她哭,我也哭,我說:“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說:“不要回去,我——”,她看着我說:“我沈藍,那是因爲是你的孩子,我更愛,我把他當成生命,我知道我到老了,那是我兒子,我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叫到身邊,我從他身上看到你的樣子,他將來也會跟你一樣帥,一樣可愛,我看着他,我一輩子都沒有遺憾了,你知道嗎?我在乎這個孩子,愛他超過自己的生命,從此以後,我不管在哪,你不管在哪,我都知足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那種想念會把我折磨死了,女人想男人,會想到的空落落的,會想的抓心撓肺,那種難受,不是滋味,難受!”,我摟着她,她低頭,我去親吻她,她說:“別這樣!”,我點頭,她牙齒咬住嘴脣,過了會說:“你不要老想那事!”
她真夠傻的,我心裡有點開心,但是酸酸的,我說:“什麼事?”,她說:“你說什麼事,你幹嘛老想那事?”,我說:“也不是經常,有時候不由得人的!”,她聲音更小地說:“什麼跟什麼啊,你還跟個農村小夥子一樣,傻!”, 我也小聲地說:“我大以前小時候對我說,人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永遠不要忘了本分,要保持農民的本色,有錢怎麼了,有錢也是農村裡出來的娃!”,沈藍輕輕低頭笑說:“我一想到你就好玩,你說一句家鄉話給我聽,就你們徐州話!”,我說:“說什麼?”,她說:“想說什麼都可以!”,那刻,好純淨,她猶如個孩子一樣,我們可以這樣溫柔地說話,我說:“沈藍,想你想到想睡覺!”,我用家鄉話說的,而且說的電影裡的那句話,挺傻的,我找了好幾下感覺才找到,出外久了,去說家裡話,很不順口,她笑了說:“你幹嘛啊,讓你不要老想那事,你一張嘴就是,萬一將來豆豆也這樣,見到女孩子就說這個,還不被人家打啊,不許說這個!”,我說:“那說什麼?”,她說:“你說,你說沈藍,我想你!”,我不明白這裡面的差別在哪,女人爲什麼就這麼在意,她不喜歡說睡覺那樣的話,要說想,女人是因爲愛你才和你睡覺,因爲愛你,她才什麼都願意,因爲愛你,她纔可以做出一切。
我按照她那樣說了,她又是一笑說:“真傻!”,我說:“你說哪傻?哪兒傻?纔不傻呢!”,她說:“怎麼不傻,傻蛋,你家人是不是叫你傻蛋?”,我說:“對啊,你怎麼知道?”,她有點小暖昧地說:“當然知道!”,我說: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長的這麼漂亮?”,她聽了這個說:“什麼漂亮啊,你沒有見過漂亮的女人,你根本不懂,你從小在農村,你沒有出來過,我從來都沒有感覺我漂亮——”,我笑說:“怎麼這麼謙虛了啊,你以前可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說:“現在也是!”,她就是這樣的女人,你說她有多麼可愛,我說:“就是的,真漂亮!”,她說:“我兒子將來會很帥!”,我說:“恩,你兒子將來是世界上第一帥的,你兒子什麼都好,聰明,帥氣!”,她說“那當然,你幹嘛啊?你別這樣——”,她見我去親吻她的耳朵,她那樣說。
我不離開她,明天就要走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這樣一別要到多久,而且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夜晚,我有點無賴地不願意離開,我去親吻她的耳朵,往她身邊湊,她又說:“別這樣!”,她是無意吧,她推了我下,我突然,突然有種自尊被傷害似的,我愣了下,離開了,然後我擡起頭看這天花板,又皺了下眉頭,她看着我,看着,我笑了,我笑說:“我明天就走了,你在這裡好好的啊!”,她不說話,看着我,眼晴直直的,我對她做了個鬼臉,她說:不多待幾天嗎?”,我說:“那邊還有點事,我知道你好好的也就好了!”,她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依舊那樣看着我,我又是笑說:“以後我會過來看你啊!”,她依舊不說話,我看了看時間說:“都快凌晨一點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而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再如以前樣對她無理,我做不出來了,我給不了她幸福,我不能那樣無理地去要求,不可以。
但是她在這裡,我不是滋味,夜已經深了,她真的站了起來,其實我未必想她真走,可是她站了起來,不看我,不說話,她站起來後就愣在那裡,我也站了起來,手放進口袋,掏出支菸,點起來,她有些堅毅,她不說話往外走,我看着她,我想叫住她,我想要她,我特別想,就感覺是世界末曰最後一次那樣,她走到了門口,愣在那裡,一切都化做無言,也許無言纔是最好的結局。
我看着她,我都沒有想到,她突然猛地轉過身來,然後一把撲到了我的懷裡,緊緊地抱住我,把我抱的緊緊的。
“死都不怕,還怕所謂的道德嗎?”,她哭着說,我的心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