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散會,我就跟老李說:“你先跟他們去吃飯,我有點事!”
我幾步就往寧寧那邊走,她跟着她的秘書一路笑着,走到了大廳裡的時候,我突然跑上去喊了句:“哎,寧寧!”
當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慢慢地轉過了頭來,她看到我的時候,有些驚訝,是的,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可都是公司高層,至少是副總來出席的峰會,而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了,難道是工作人員嗎?也許她又感覺不對吧?
她皺起眉頭看着我,我笑着看着她說:“寧寧,怎麼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一直都沒聯繫上你!”
她還在皺着眉頭,她用那種很陌生,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對我還有些敵意。
我慢慢地不笑了,我說:“寧寧,可以單獨聊聊嘛,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她上下看了下我,似乎開始猜疑我是幹什麼來的了,我說:“哦,我也是來參加會議的!” ,她沒說話,我就說:“現在應該叫你沈董了,呵,祝賀你,很爲你高興!”
她還是沒任何表情,旁邊的那個小丫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她突然又皺起眉頭說:“你好,有事嗎?”
這句話無比的冷漠,我聽了,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我也不能因爲這不舒服,就立刻走開,我有事情要跟她談,我說:“寧寧,可以請你吃飯嗎?還有你的同事!”
她說:“什麼事,不好意思,我想我恐怕沒時間!” ,她這是直接拒絕我了,我就知道她會這樣,她還是對我如此冷漠,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她在離開的時候,不是知道我去機場的嘛,她應該感動的,可是她爲什麼現在如此,她變了嗎?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呢?我不得而知,還是因爲那些我做錯的事情嗎?因爲時間,因爲成熟,她更加地放在心上,更加地恨我了嗎?
我說:“我知道你有時間,借一個小時給我就好,我請你吃飯,跟你單獨談談,你,你對我有意見,不會對孩子有意見吧?”
她聽到這個話,似乎是傷心了,她有些不自在,是的,如果說作爲母親,她這樣一年多都沒見孩子,的確是,至少你應該給家裡打個電話吧!
她情緒有點緊張地問了句說:“孩子怎麼了?”
我知道她擔心孩子,我說:“借一步說話好嗎?”
的確,她不把我放在眼裡,她對孩子是很擔心的,她說:“好吧!” 她又跟身邊的秘書簡單地說了幾句,那個秘書就走開了。
剩下我跟她,她就繼續皺起眉頭問我說:“孩子怎麼了?”
我說:“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說吧!”
她點了點頭,我走了起來說:“就上二樓餐廳,我們單獨找個位置吧!” , 她又點了點頭.但是跟我上去的時候,她又是問:“到底孩子怎麼了?你別這樣!”
我說:“你不回來,也不打電話給我,也不打電話回家去,你——” ,我回頭看她,她的臉有些紅,她張了張嘴說:“對不起,這一年很忙,公司在美國剛上市,我沒有回來,我打過電話給大姐,打過好多次,我意思是讓她轉接給,給小天爺爺奶奶,可是後來,大姐說,還是不要跟他們說,他們對我很有氣,所以就這樣——不過大姐在電話裡讓我聽到小天的聲音,還讓他叫過我媽媽,我——” ,她說的很難過,情緒特別低落,竟然有些想哭了。
找到了個位置坐下後,我說:“先坐吧!” ,服務生過來,我讓她點菜,她搖了搖頭,繼續望着我說:“隨便吃點吧,你告訴我小天怎麼了?”
我說:“你別緊張啊,邊吃邊說!”
她皺了下眉頭,搖了下頭,意思我是在故意急她,菜上來了,我點了根菸抽着說:“公司都還順利嗎?” ,她點了點頭說:“還好吧,你你現在——” ,她看着我,似乎感覺我也變化了,這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而是整個人的氣質,我靠在那裡一笑說:“我現在是天豪集團的董事長!” ,當我說出這句話後,她愣了下,然後半天沒說話,只是看着我,她想了下,她是驚訝的,但是她完全沒有太過誇張地表現出來,她說:“是嗎?恭喜你,挺好的!” ,我想她一定有很多納悶,有很多不解,我想她一定不會想到我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這種事情給誰,給她,給她姐姐都不會認爲是我自己努力的,她們都會誤會我,當初我就想到這些,而且是很真實地想到這些,我也想過要如何面對她們,她們必定會認爲我是依靠黃,我跟黃玲是有很多不可見人的事情的。
我說:“哦,沒什麼,公司不是我的,我只是出任董事長!”
她一笑,沒擡頭,一笑說:“很佩服你,挺厲害的,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小天爺爺奶奶知道後肯定會很開心的!”
我聽她這麼說,看着她,很欣慰,很開心,我說:“寧寧,你也是,看到你這麼有出息,我更是爲你高興,比起你來,我這不算什麼,你那是憑藉真本事做上那位置的,而我多數是運氣吧,就跟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我這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是個人,是個人都應該可以吧,呵!”
她聽了這句,嘴角一笑,看着我說:“是嗎?被哪個富婆包養了啊,天豪集團的董事長,原來的,黃什麼來着,我姐姐也認識的——”
當她說出這句話,我的心裡很冷,感覺自尊,面子,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踐踏了,她用那無情,輕桃的話語把我弄的沒有顏面,讓我的心感到一下下地冷,一下下地顫抖,我想沒有什麼比跟自己有過那樣關係的女人這樣看自己,更難受,但是我又有什麼理由抱怨她,埋怨她,她說的不對嗎?雖然實質上不是如此,可是給誰誰能相信呢?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她見我不回答,端起飲料喝了口,笑說:“真的是該恭喜你啊,真是不一樣了,這年頭,沒想到男人還可以這樣,不錯,很不錯!” ,她吸着飲料,輕蔑地望着別處笑着。
我說:“寧寧,我知道你會這樣想的,呵,沒什麼,我不想跟任何人去解釋,我知道這是很難解釋的,你如果願意如此想,我也會願意去聽,你,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她冷冷地放下飲料說:“我啊,我很好啊,我自己很好,我男朋友也很好,都很好啊,我爸媽也好,我姐姐也不錯,對了,我姐姐快要結婚了吧,呵!”
當我聽到這些話,我的心裡更是劇烈地疼痛,心猶如被人用刀子來回地割,一下下地滴着血,血粼粼,心裡很痛,當她說她跟她男朋友很好,當她說她姐姐快要結婚的時候,我幾乎可以窒息,難受的要死。
我半天都沒說話,我皺着眉頭,然後把頭轉到一邊,我看着別處,狠狠地吸了口煙,手都在抖,是的,不管我擁有了多少榮華富貴,比起曾經的情誼,比起她們來說,那都顯得很單薄,那可以說是不值得一提的,心裡難受的厲害,特別痛苦了,感覺這似乎都是自己的報應,是的,我得到了這樣的報應,我做錯了,我錯了嗎?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我可以讓很多人叫我林董,對我點頭哈腰,我可以讓很多人對我恭維,看我的臉色,我可以開着名貴的車,可以穿幾萬塊一套的西裝,帶着名錶,我可以出入任何高檔餐廳,所有我想去的地方,但是我卻失去了那些我認爲最寶貴的東西,那些別人不會理解的東西,我是真的失去了,這就是我爲之付出的代價嘛!
當年,我只是個青澀的年輕人,我們因爲一頓飯三千塊付不起,我們爲錢那麼發愁,我們受別人臉色,等等,今日是不同了,可是,那個時候沈藍是不計較我有沒有錢的,也許她更願意看到我當初那個樣子,更願意看到我青澀的時候,因爲那裡面有她所需要的純真,那對她來說纔是最吸引她的,因爲她不需要錢,她爲什麼會愛上我,愛上一個小男人,不就是因爲那些嗎?那些纔是她最想要,可是今日,我變了,從那個青澀的年輕人變成了今日的老闆,一個商人,一個經歷了很多世俗,一個在她們眼裡,找過小姐,出賣過靈魂,亂,背叛,這樣的一個人,成了這樣的一個人,我悶的真的喘息不過來,我早已不再希望爲自己找任何藉口,可是我只是希望如果還有人能夠看到這個故事,我是站在上帝面前對你們講述,希望有人可以知道這些,至少希望你們受到感動,然後把這感動傳達給每一個誤會我的人,我請求她們的原諒不是爲了自己,而只是爲她們沒有因爲當年認識那個男人而後悔,而痛苦,當然就算,她們永遠也不會原諒,那也是一種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