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入室搶劫

龍石山上,風和日麗,靜謐而安詳。

而今,天龍幫已經被打退,整個龍石山高興萬分,鄧大成拉着白展雲,大步走進大廳,朗聲對着衆人道:“諸位兄弟,我這白老弟可厲害?”

衆人都大聲呼道:“厲害……厲害……”

鄧大成笑道:“好,那今後白老弟可就是你們二當家的了,可有誰不服氣?”

這句話一出,可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白展雲自己,也愣得不知所以。

鄧大成卻是笑着道:“白老弟有膽有識,若是留下來,龍石山定是如虎添翼,今後江湖上,誰他娘還有膽量來找我們的麻煩?”說着他又對着白展雲道:“怎樣,白老弟可願留下幫助大哥?”

白展雲遲疑道:“這……大哥盛情小弟心領,只是這二當家,小弟卻是當不得。”

鄧大成道:“我讓你當,你便當,誰他媽敢不服氣,只要你願意留下,我這大當家給你都成。”

所有人都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白展雲急忙罷手道:“小弟何德何能,還請大哥收回成命。”

鄧大成笑着道:“這麼說來,白老弟是願意留下來咯。即是如此,那這二當家便是你的。”說完,衆人還想說些什麼,他卻是接着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大家都聽好了,今後白老弟就是你們二當家的,二當家的話,便是我鄧大成的話,誰若是不服他,便是不服我鄧大成。”

從此,白展雲便成了龍石山的二當家,也從此成了一個土匪,其實對於白展雲來說,成了土匪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這裡有人收容自己,還給了自己權利,即使是土匪,自己也算是前進了一步,有了自己的勢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龍石山實現自己的夢想。他卻不知,這一切事情,他都想得太過簡單了。

當晚,四人悄悄的向着鄧大成住處行去,頭前一人,精狀高大,帶着三個人,有老有少,都是這龍石山的重要人物,特別是那帶頭的精狀漢子,本是鄧大成結拜兄弟,叫張志賢,武功與鄧大成相差無幾。這龍石山上,鄧大成若不在,便都聽他的,他算是無名有實的二當家。可這一次,白展雲突然到來,卻成可二當家,將他放在了一邊,很多人都不滿意。

這四人進來後,鄧大成便問道:“二弟?這麼晚了,你們找我有事?”

張志賢笑道:“呵呵,大哥,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今日大哥行事,似乎有些……”他卻是不再說下去。

鄧大成問道:“今日我怎麼了?”

張志賢道:“大哥,那白展雲不過是你救回來的一個乞丐而已,對於他的一切,你都不瞭解,怎能……”他說話總是不說完,但意思卻是都表達了出來,使得任何人聽了,都明白他的意思。

鄧大成自然也明白,笑道:“白老弟爲人正直,有膽有識,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若留下,我龍石山今後定不會再被人欺負,這二當家,他如何做不得?大哥既要用他,自然不能懷疑他。”

衆人道:“可是……”

鄧大成罷手道:“好了,沒其他事情就都回去歇着吧。”

衆人沉默了一會,之後一齊抱拳道:“是!”說着,一個個嘆氣走了出去,而這時,白展雲卻是向着這邊走來。

白展雲見了衆人,笑着抱拳行禮。衆人看着他,有的回禮,有的卻是冷哼一聲,快步走去。白展雲不解的來到鄧大成門前,道:“小弟白展雲,有事找大哥商議。”

鄧大成笑道:“既是白老弟,就進來吧,不必拘禮。”

白展雲進入,鄧大成便笑着問道:“白老弟找我,不知有何事商議?”

白展雲道:“小弟此來,有兩件事要與大哥說。”

鄧大成道:“哦?”

白展雲道:“大哥既讓我做這二當家,那小弟還得請大哥答應小弟一件事,從此龍石山不打劫過往商客,更不能對普通百姓下手,只劫那些貪官污吏,富豪大家。”

鄧大成遲疑道:“這……”

白展雲道:“我們雖然是土匪,但也不能失了道義,讓江湖人看不起。此事大哥若是不答應,小弟便該告辭了。”

鄧大成一聽白展雲要走,便道:“成,大哥答應便是。”接着又問道:“白老弟說有兩件事,不知……”

白展雲道:“這第二件事,便是關於這龍石山的,小弟看了這龍石山附近,還有一座險峻的藏龍峰,那裡地形與這龍石山互成照應,若是在那立一個山頭,與龍石山互爲犄角,他日再大的勢力,也不敢輕易來犯。”

鄧大成思索一番,之後撫掌笑道:“聽白老弟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只是我一人如何管理這兩處?”

白展雲笑道:“大哥想必也看出來了,我做這二當家的,很多人都不服氣,這樣下去,怕要發生內變,大哥不妨交與小弟幾人,小弟一年內定能給大哥一個氣派的藏龍峰。”

鄧大成遲疑道:“這……”

白展雲笑道:“大哥放心,藏龍峰還是服從龍石山之命,小弟依然是龍石山的二當家。”

鄧大成急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白老弟莫要誤會。”

白展雲笑道:“這麼說來,大哥是答應了?”

鄧大成只有點了點頭,道:“不知白老弟想要多少人馬?”

白展雲伸出兩根手指,道:“二十足矣。”

兩人商議一番,第二日,便由白展雲帶着二十人,向着藏龍峰行去。自此,藏龍峰上又多了一窩土匪,而龍石山又恢復了以前的次序。

一年時間過得很快,而今,藏龍峰上的土匪已有百人之數,與龍石山相差無幾。這一年來,白展雲武功進步不少。而今,這龍石山與藏龍峰,一個鄧大成,一個白展雲,沒有任何勢力敢輕易來犯。饒是天龍幫前來複仇幾次,都被打得狼狽而歸。

這一日,天高氣爽,風輕雲淡,是一個夏日炎炎的好天氣。

白展雲帶着七八人騎,下了藏龍峰,奔走在前往洛陽的大道上。他們的目標是洛陽的一戶大富人家,再過半月,便是龍石山大當家鄧大成生日,他們得找些東西作爲賀禮。

最近藏龍峰上經費緊缺,也正好一起補充。他們本就是土匪,搶別人的錢財貨物自是理所當然,更何況白展雲手下已經打聽這一家人的錢財來路,全都是仗着朝廷的關係,搜刮民脂民膏,這樣的錢,不如搶過來自己用的好。

“只搶不義之財,不劫一般百姓。”這是白展雲在藏龍峰的宗旨,是以,這一年來,藏龍峰雖是土匪,卻得到周圍許多來百姓的讚譽,當有什麼勢力或人物想對藏龍峰不利時,這些百姓便會先來通知藏龍峰,讓藏龍峰做好應對準備。

當然,誰也都知道藏龍峰上有一個好心人名爲白展雲。一個土匪頭子,能被他人稱爲好人,這到是件有趣的事情。

李府,一個在洛陽城中僅次於南宮世家,一個人人懼怕的所在。明日,便是李家大公子三姨太的生日,到時定會熱鬧極了。

那時候,也是白展雲等人下手最好的機會。

李老太爺有八個子女,大兒子經商,二女兒已經嫁人爲妻,三兒子在外漂泊,四兒子在朝廷爲官,五女兒在晃劍宗學藝,六女兒待字閨中,七兒子與小女兒不過十歲。

這八人除了後面三人,前面五人每個都是極厲害的人物,特別是那三兒子與四兒子及五女兒。

明日這三人若出現,白展雲等人便不能動手:三兒子是一個江湖好手,白展雲等人加起來怕也不是對手,四兒子是朝廷大官,李家得勢,他功不可沒,他若來,定會帶着朝廷護衛,自然也不能動手。至於那五女兒,現實晃劍宗弟子,不說與晃劍宗有着關係,但是她一人,白展雲等人應付起來也夠嗆。

對於晃劍宗,白展雲怕是知之甚深,他與晃劍宗的恩怨,也是詞語難以言明的。

如今的白展雲,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知便闖進南宮世家刺殺別人的毛小子了。當晚,所有人睡得香極了,整個洛陽城,也安靜極了,只有李府上上下下忙碌着,準備着明天的宴會。

次日,午時末。

李府中,隨處可聞絲竹聲聲,到處張燈結綵,就連門前的兩座大石獅子,也掛上了紅綢段子,鮮光亮麗,被陽光一照,頓時虎虎生威。

院子中,不時傳來掌聲、歡呼聲。

只見院中已經搭了一個戲臺,下方坐着許多人,木几上放着茶點,一邊飲茶一邊看戲,好不愜意。

戲臺之下,衆人之前,坐着一箇中年男子,一身華服,油光滿面,手上拿着一把摺扇,不停晃動着,他的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這麼熱的天氣,這麼胖的人,總要留些汗的,饒是扇子也沒用。

在他身邊,圍坐着七八個女人,每個都衣着華麗,胭脂抹了一臉,被陽光一照,反射着油光,不停的嬉笑着,也不怕那胭脂掉到地上,壞了氣氛。

這時,臺上的演員突然消失,戲臺上頓時空空蕩蕩的,但那樂聲卻還在不停敲響着,所有人,都睜大了眼,伸長了脖子,瞧着戲臺,像是在等着什麼人的出現。

接着,樂聲一頓,一個花旦衝出,凌空一個翻身,穩穩落於平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停轉動着,看着衆人,帶了三分笑意,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瞧着她。

接着,戲臺上又衝出幾人,這些人與那花旦噼裡啪啦的打了一陣後,所有人都被打翻在地,一個紅面男子衝出,一柄長刀便又與那花旦打了起來,花旦敗陣,被那男子抱着,像是要搶走。

臺下,那搖扇華服男子突然站起,對着臺上大聲吼道:“放開她!”此人竟是如此入戲。他便是李家大公子李玉寬,十六歲開始經商,而今三十八歲,已是富家一方的富豪。

這一來,衆人全都愣住了。那男人臉上的肥肉都顫動起來,又大聲道:“我叫你放開她,你沒聽到大爺的話麼?”

臺上的人也全都愣住了,那抱着花旦的演員也放開了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也就是這時,突然自前院衝來七八匹馬,馬上騎着七八大漢,只有頭前一人,一身青衣襤褸,人也落魄不堪,就連那一匹馬,都是消瘦得幾乎走不動的老馬。

除了領頭之人,其餘人都是赤.裸着膀子,敞露着胸膛,手上還拿着一柄大彎刀,在陽光下閃閃發着寒光,就像打家劫舍的土匪一般。

所有的人,再一次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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