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在戰場上,這是所有人口中唯一的聲音。
古往今來,多少人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多少人失去了兒子,丈夫,父親?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得到的又是什麼?
爲何要有這該死的戰爭?爲何要有這該死的拼殺?
那些政客,那些職權者,爲何要發動戰爭?爲何要害這萬千士兵葬身異國他鄉?爲何要讓萬千黎明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爲何要讓母親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
戰場上,前方倒下,後方的便衝上。在這樣的情形下,根本找不到怕死之人。
白展雲手持木劍,如虎入羊羣一般,左衝右突,他經過一個地方,那地方便倒下一片屍體,或是妖獸的,或是蠻荒士兵的,他已殺得眼紅,手下絕不留情。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兩邊各有死傷,所有人都有些精疲力竭,可白展雲卻像是精力旺盛,越殺越猛,所有人看着那落魄少年,看着那木劍縱橫沙場的氣勢,己方士氣高漲,敵方卻已嚇得萎靡不振。
蠻夷大軍很快撤退,守城士兵也退回城中,這一丈打得最漂亮,打得最大快人心。
所有人都看着白展雲,眼中放着異樣的光芒,此時,他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白展雲回城,那軍官便大笑着迎上去,道:“哈哈,我軍有白少俠這等人物,小小蠻夷定再不敢再來犯了。”
白展雲面色沉重,像是有着什麼心事,口中道:“此事沒有那麼簡單,若是在下沒有猜錯,對方定然有一個懂得驅鬼喚神之法的能人。明日一早,怕是會再度攻來,而且比今日更兇猛。”
軍官滿不在乎的道:“有白少俠與諸位英雄助陣,對方就是真請來天兵天將,也休想進城。”
衆人齊齊道:“正是,正是。”
白展雲道:“切不可輕敵,若在下沒猜錯,明日一戰,妖獸數目至少也在上千,而且還有能飛天遁地之物,試問這城中之人又能阻擋多少。”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白衣少年道:“兄臺之意,我等該如何?”
白展雲環視一週,突然道:“此間有多少人是修道的?”
衆人不解道:“這……”
白展雲截口道:“如今,只有陣法方能困住敵人,這樣或許能守住城池。但陣法需要修道之人方能施展,是以,我需要知道此間有多少是修道之人。”
白衣少年道:“我三人便是。”說着,三人站了出來,正是那白衣少年與兩個高大的男子。
“貧道算一個。”說着,一個老道走了出來。
“我也是,我也是。”不一會,便走出七八十人左右。
白展雲到不想這裡竟會有這許多修道之人,看了衆人一眼,道:“好,修道十年以上,或是道行在修爲到達化神期的,有哪些?”
衆人又是一怔,一個老道有些尷尬道:“貧道倒是修行了十年,只可惜道行只在元嬰期巔峰境界。”
白展雲看了他一眼,道:“前輩也算是吧,待會在下會助你突破元嬰期。”
老道一聽這話,可傻眼了,也樂壞了。自己突破了幾年,都沒有效果,現在聽到一下便能突破,他簡直難以置信,但眼前這少年又不像在騙他,若真能突破,他如何不高興?
其餘人聽到白展雲這話,都看着那老道,滿是羨慕之色,一個少年上前道:“在下修行五年,修爲在元嬰期中期,不知可行?”
白展雲看他一眼,道:“兄臺莫要着急。”
這時,所有人已經站出來,白展雲看過去,修爲在化神期的有三十人,除了五個是少年之外,其餘人至少都在三十以上。白展雲看着這三十人,似乎有些無奈,接着又道:“剩下我需要結丹期以上的人。”
這一下站出了五十之數,只有三人尷尬的站在一邊,看來修爲沒到結丹期。
白展雲道:“你們先跟我來吧。”
五十人跟着白展雲,都是滿臉不解,不知他要做什麼。
白展雲停下,便叫衆人圍成一個圈子,之後道:“現在我傳你們北斗七星陣口訣,所謂北斗七星陣,便是七人一陣,七七四十九又是一陣,來回變換,本只需四十九人,既然多了一人也正好,若有人受傷,那一人便可補上。”
衆人聽完白展雲的話,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北斗七星陣他們沒有見過,但都從自己師父那裡聽過,只是這陣法一般修道之人並不能學到,現在白展雲竟是要傳給他們,他們的心中,比那老者還高興。
白展雲將口訣傳給衆人後便道:“諸位先獨自修行,不懂的再來問在下。”
說罷,他便走向一邊,又對着衆人道:“諸位稍等。”說着又對着那老者道:“前輩請隨在下來吧。”
老者跟上白展雲,進了一戶人家,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只見那屋子中衝出一道光芒,衆人皆是驚呼出來,不想白展雲竟然真的讓那老者突破了元嬰期。
白展雲與那老者很快走出來。白展雲看上去有些勞累,那老者則是紅光滿面,掩蓋不住的笑容。
白展雲對着衆人道:“我且傳諸位五行陣口訣,所謂五行,諸位都是修道之人,在下不說諸位也明白,至於這五行陣,便是利用天地五行成陣,調動天地五行爲自己所用,但此陣對實施者消耗不小,故不到化神期不能施展。”
白展雲將五行陣練法口訣傳與這三十人,便讓他們自己獨自修行,而白展雲則是找那守城的將領去了。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陣法,一般士兵也有一般士兵的陣法,明日一戰要想勝利,只有kao陣法對戰。
好在白展雲幼時學了不少行兵佈陣的東西,而今正好用得上。
夕陽漸漸落下,殘紅的夕陽似乎預示着明日慘烈的大戰,到了這時,很多人還是沒能將五行陣與北斗七星陣領悟,只有不到一半人完全領悟,那白衣少年與那兩個壯大的男子也在其中。
夕陽沉下,大地一片寧靜,更顯死氣沉沉。
所有人都在加緊準備着,或學陣法,或行兵佈陣,或準備飯菜,或將長箭、酒罈、巨石等送上城樓。
白展雲立在城頭,看着遠方敵營,心中總有着什麼放不下,做了這麼多準備,他還是覺得不足夠。
那官兵走到白展雲身邊,笑着道:“白少俠不去吃飯,在這想着什麼呢?”
白展雲轉頭露出一個笑容,之後黯然道:“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那白衣少年此時帶着兩個高大的男子上來,笑着道:“兄……白大哥做了這許多準備,該擔心的是對方纔是。”或許因爲白展雲傳授陣法,他竟是連稱呼都改了。
白展雲道:“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虛實,明日一仗……哎……”說到這裡,他長長嘆息一聲。
那官兵道:“如此,白少俠有何打算?”
白展雲看着遠方敵營,道:“我想夜探敵營,看看虛實。”
衆人一聽他這話,都怔在原地,白衣少年道:“白大哥若去,小弟陪着你去吧。”
白展雲一愣,那兩個男子也道:“公子去,我們也去,白大哥便帶着我們吧。”
白展雲看着三人,道:“如此也好,準備一下,走吧。”
三人自城牆上躍下,隱進叢林之中。白展雲低聲笑道:“你們跟我來,就不怕麼?”
白衣少年道:“有白大哥,在龍潭虎穴,我們也不怕。”
白展雲笑了笑,向着前方摸索而去,一邊低聲問道:“對了,在下還不知三位哪裡人士,如何稱呼?”
白衣少年跟着白展雲,笑着回道:“我三人大理人士,這兩位是孿生兄弟,哥哥名華生,弟弟名華軒,至於小弟,姓付,單名一個興字……我三人……是同門師兄弟。”
他頓了兩次,白展雲便知後面一句說的不是真話,也並不在意,他方纔便已經知道這三人絕不是同門師兄弟那般簡單,因爲那兩個男子明顯稱呼這付興爲“公子”。
白展雲笑道:“在下白展雲,有幸結識三位兄弟……”
他沒有說完,便住口了,因爲前方有一隊人舉着火把,正四處巡視着,他們此時kao敵營已經很近了。
白展雲蹲下,後面三人便也蹲下,待這一隊人過去之後,付興道:“白大哥,我們接下來如何?”
白展雲伏在草叢間,往前看了一會,便指着一個營帳道:“那想必是主帳了,一會我潛進去,你們便四處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付興笑道:“大哥放心吧。”
白展雲道:“當心些。”
三人地上一滾,便繞着營地向着一邊去了。
白展雲伏在草叢中左右看了看,突然一個縱身,帶起一道紫芒,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下着細細的雨絲,整個大地都顯得格外的黑暗與冷清,營中火把被風吹得搖來晃去,士兵們一個個冷得直打哆嗦,根本不去留意別的。
白展雲身形一閃,便躲在了主帳後方,並沒有一人發現他。
他將耳朵kao着大帳聽,裡面有人在談話,談的什麼內容白展雲卻是聽不懂。他突然有些想笑,對方明明是蠻荒彝族,說的語言他本來不懂,自己竟還來探什麼消息?
他心中苦笑,大帳內一個深沉的聲音突然喝道:“什麼人?”
白展雲一驚,不想這帳中竟有人知道自己躲在這裡,而且這人說的赫然是中土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