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女子雖然改了口,白展雲還是聽到了,一下便興奮得要站起來。這一動,他才發現自己身體有傷,哎呀一聲又倒了下去,而那白髮女子卻是冷眼旁觀,不爲所動。
白展雲坐下後驚喜道:“你便是雪仙麼?”
白髮女子道:“哼!”
白展雲笑道:“在下總算找着仙子了。”
一聽白展雲稱呼自己仙子,她面色緩和一些,聲音卻還是冰冷的道:“你找本仙子所謂何事?”
白展雲急忙道:“在下此來本是要到雷族的,但前往雷族須得仙子身上的開山令,是以在下想求仙子成全,將那開山令賜予在下。”
雪仙有些奇怪,冷聲道:“就只是爲了開山令?”
白展雲不解的點頭道:“還請仙子成全。”
雪仙卻是接着問道:“你此來除了開山令,就沒有其他要求?”
白展雲不解道:“沒有!”
雪仙低着頭,像是在沉思,也不知在想着什麼。白展雲則是滿臉不解,等待的看着雪仙。
這般過了一會,雪仙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在白展雲身上看了許久許久,直把白展雲看得遍體冰涼,她才點頭道:“如此,開山令給你便是,但你需答應我一個要求。”
白展雲沉思一會,道:“仙子有何吩咐,白展雲能辦的,自是盡力而爲。”
雪仙道:“我給你開山令,你需答應本仙子今後不再踏進長白山一步。”
白展雲一怔,心道:“她爲何不讓我再進長白山一步?不過我來這長白山只是爲了進入雷族取得雷靈珠完成師命,雷靈珠到手我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這般想着,他便笑着道:“好,我答應你。”
熟不知他這一答應,日後害苦的不止是他,連雪仙自己也害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雪仙道:“待你傷好後,這開山令本仙子自會給你,只希望你日後莫要忘記今日答應之事。”
白展雲毅然道:“君子一言,永不更改。”
雪仙冷哼一聲,便欲轉身出去。可白展雲卻是掙扎着要爬起來,她便回頭道:“你幹什麼,想死不成?”
白展雲苦笑道:“在下坐騎不見了,我得去找找。”
雪仙冷聲道:“你到好心得很。”
白展雲苦笑道:“它跟了我那麼久,我自然不能丟下它。”
雪仙道:“你不必去了。”
白展雲一驚,急忙道:“爲什麼,莫非……”
雪仙冷聲道:“它什麼事也沒有,只是累了,在你身上休息一段時間,十年八年也不一定。”
白展雲一怔,自語道:“在我身上?”說着,不停在自己身上找着。他伸手解開自己衣服,然後想起了什麼,又急忙將衣服穿上,紅着臉道:“在下情急,失禮了,還望仙子別往心裡去。”
雪仙看着他,冷哼一聲道:“換衣服時都已看過了。”
“啊?!”白展雲驚呼一聲,雪仙卻是已經走出去了。
白展雲看着離去的雪仙,心中一陣苦澀與無奈。這樣的女子,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天下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就連男女之事都看得如此冷淡,白展雲簡直懷疑她不是人。
他這懷疑才升起,不由得又自己笑起來,心中道:“她是仙,自然不是人。”可是他又有些懷疑的自語道:“這‘雪仙’真是所謂的‘仙’麼?人們口中傳說的神仙難道就是這個樣子?”說到這裡,他嘿嘿笑道:“嘿,想不到我白展雲竟然也能見到仙女了。”
這般待了將近半月時間,白展雲身體纔有了好轉,這半月來,他也知道麒麟附在自己身上,自己還能與它進行心靈的交流,這一來,他更加了解麒麟的情況了,心中也不再擔心。
半月來,雪仙只回來一次,將一些食物和水丟在地上之後,便離開了,這一離開,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白展雲七日前便能行走,此時他身體已幾乎完全好轉,但他卻還不能走,他還要等雪仙回來得到開山令,可他這一等,便又等了三日。三日來,他每天都在洞口張望,可除了漫天飄雪,什麼也看不到。他也曾想過去找雪仙,又怕雪仙回來看不到自己又離開。
此時,白展雲在洞中吃着東西,雪仙便回來了,她回來時有些虛弱,像是剛經歷過了一場大戰一般,這讓得白展雲很是不解,是什麼人或什麼東西能讓雪仙變得如此?
其實,他卻不知這長白山中厲害的人物又豈止雪仙一個,別說雪仙並不是真的神仙,就是真的神仙到了這裡,也要帶點彩回去的。
雪仙一回來,白展雲還未說話,雪仙便將一物拋給白展雲,冷聲道:“這便是你要的開山令,拿着快點離開。”
白展雲一怔,接過那開山令,微一遲疑,還是走了。
雪仙看着白展雲離開,一直看着他走得很遠很遠,才長長嘆息一聲,也不知她這一聲嘆息是爲什麼。
白展雲離開山洞,便按着羊皮紙上的地圖,開始走在這漫天飄雪的長白山中,尋找那世人幾乎不知道的一個種族——雷族。
白展雲跟着地圖走了三天,一眼看去,卻還是漫天的飄雪,四周滿是白茫茫的雪峰,荒涼而寂靜,寒冷而空虛,什麼也看不到。
走了這三天,他都是照着地圖上走的,因爲他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的地形與地圖上都是一樣,可自己此時站的地方還是漫天大雪,地圖上卻是已經進入了一片叢林,他自己也有些糊塗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前方茫茫的大雪,又看着自己手上的地圖,沉思道:“難道師父把地圖畫錯了?”
想了一會,他又自語道:“不對,師父叫我找到開山令才能打開進入雷族的門戶,可自己得到了開山令,卻是沒有使用過。”
他將開山令拿出來,在手上不停轉來轉去,眼睛也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卻是什麼也看不出開,這不過是一塊小小的令牌而已,與其他門派中的令牌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心中更是疑惑,自語罵道:“他孃的,這破東西怎麼用啊?”這三天來,他走得身心疲憊,找不到一個地方休息,吃的是雪地上的白雪,喝的也是雪地上的白雪,他此時是又冷又餓,又疲又乏,心情自是不好,多多少少當然有些抱怨的。
就在他罵完之後,便看到前方雪地中,突然出現了幾點黑影,像是人。他仔細一看,便看到那幾點黑影向着自己這邊衝來,來得速度好快,才一眨眼,便已到了自己眼前。
來的果然是人,而且還不少,這些人竟像是在搶着什麼東西,一邊打着過來的。
白展雲怔在當地,他被這些人的速度給驚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才一眨眼,這些人便到了眼前。現在他終於知道雪仙三天前回去爲何會那樣子了,這長白山中竟是有這許多厲害人物。
他既然已覺得雪仙是神仙,那麼眼前這些人他怕是都當成神仙了。
來的人一共有五個,前面兩個皆是白鬚白髮,一個藍衫麻衣,一個黑色長袍,兩人手上都拿着光華流轉的法器,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後面三人一女兩男,一少二老:頭前一個少年男子,一襲青色華服,眉清目秀,器宇軒昂,手上端着一件不知名的法器,光波流轉。他身後左邊是一個白髮老頭,卻是沒有鬍鬚,一頭白髮也少得可憐。在他身後右邊,是一個老太婆,看上去與那老者一般年紀,銀髮黃臉,眼角還有一顆巨大的黑痣。
這五人一出現,便都停在白展雲身前,五隻眼睛都帶着不解看着白展雲。白展雲被他們這一看,心中有些打鼓,臉上堆着笑容,抱拳道:“小的在此迷路了,還請五位大仙給小的指條明路。”
五人一聽,其中一人便道:“往那邊走。”說着,指着白展雲後方。
後面那老者道:“不對,走這邊。”說着,指着他們來的地方。
白展雲站在當地,不知道該往那邊走纔是,這兩人明顯是對頭,一個說東,一個說西,自己若是走東,那說西的定然不滿意自己,自己若走西,那麼說東的一定不滿意自己。
白展雲看着兩人,自己若是走東,那說西的不知道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同理,自己走西,那說東的也不知道會把自己怎樣,他在大腦中轉了一圈,笑着道:“小的突然記起路了,多謝兩位好心的大仙。”
說着,便向着一邊走去,他走的不是東方,也不是西方,而是北方。
兩人同時一愣,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是好,那老太婆卻是突然喝道:“站住!”
白展雲一驚,冷汗都冒了出來,卻還是轉身笑道:“大仙們還有何吩咐麼?只要小的……”
他沒說完,那一直沒說話的老者便喝道:“住口!”
白展雲只有乖乖住了口,看着衆人,等待着看他們想將自己怎麼辦。
那青衫少年道:“姥姥,你叫他站住做什麼?”
那老太婆道:“你們難道就沒發現這小子身上有些古怪?”
衆人不解道:“有什麼古怪?”
老婦人道:“他小小年紀,道行定然不低,奇怪的是我們卻看不到,就像被什麼擋住一般,在這漫天冰雪中,他的身體卻比這冰天雪地還要寒冷,而且,他身上還有神獸麒麟的氣息。”
白展雲被他說得一驚一驚的,同時佩服這老婆子的觀察之細心,道行之高深,他更擔心這些人會怎麼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