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走過白展雲一桌的時候,又將眼神落在上官玉燕與南宮幕雪的身上,眼睛上下游移,說不出的厭惡。
他眼睛盯着兩個女子沒有移開,一隻手卻是去推白展雲,然後他發現沒有推動,不由得心生怒火,轉頭去看白展雲,卻發現白展雲竟然也在看着他。
“嘿,你他奶奶的想死不成?”少年看着白展雲問道。
白展雲搖頭笑道:“不想。”
少年怒道:“不想就他孃的滾開,別以爲長得有些樣子就能佔着這兩個美人。”
白展雲道:“哦。”然後就真個站了起來,乖乖的走向一邊。
宋懿簫幾個站起來,卻被白展雲拉住,然後便沒有上前,只是站在一邊看着。
客戰中的人都滿是鄙夷的看着白展雲,這樣沒用的男人,實在是不值得他們同情,鄙夷白展雲的同時,不免擔憂那兩個貌似天仙的女子,怕是要羊入虎口了。
華服少年直接光明正大的坐在白展雲方纔坐的位置,然後先看着上官玉燕,然後看着南宮幕雪,道:“兩個小^美人,不如跟着本少爺,怎麼樣?”
南宮幕雪冷冷的道:“沒興趣。”
華府少年道:“嘿,我可是當朝宰相的兒子,平時不知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跟我……”
上官玉燕打斷道:“宰相的兒子很了不起麼,你最好滾遠點。”
這自稱宰相兒子的少年面色一陣抽^搐,怒聲道:“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跟着那沒用的小子,有……”
話沒說完,他便整個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南宮幕雪一下站起來,對着這宰相的兒子冷聲喝道:“你敢再說一次,就得死!”
這宰相之子哪裡還敢說,那幾個衝上去的惡奴都被另一個女人輕鬆的打趴下了,那可是他最大的依仗,現在依仗沒了,他倒也乾脆,直接跪在地上哀號道:“姑奶奶讓名,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再不敢了。”
“滾!”南宮幕雪冷喝一聲,那傢伙便真個在地上滾了起來,一下就滾出了客棧,然後爬也爬不起來,被幾個惡奴扶着,搖晃着雙^腿,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走了。
客戰中一陣鬨笑,再看白展雲時,這些人可不敢認爲這是個沒用的男人了,能收服這般厲害女人的男人,能沒有些能耐?
只是,得罪了宰相的兒子,這怕是有些不明智,笑過之後,衆人又不免擔心這一羣人來,只是江湖行走,誰顧得着誰,趕緊找個地方躲着吧。
白展雲對着小德道:“四弟,你此刻到京城去一趟,想必那老傢伙已經忍不住要行動了。”
小德點頭離開,白展雲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繼續喝着自己的酒。
這時那掌櫃的忍不住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對着白展雲有些害怕的道:“這位客官,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剛纔那孫子真是宰相的兒子,方纔吃了虧,一會就該領着兵來報仇了。”
他可不想這些人在自己的客棧鬧出什麼事來,那可會影響到他的生意,眼前這幾人明顯不簡單,他得罪不起,便只能用那宰相的兒子來威脅了。
白展雲卻是笑着道:“多謝掌櫃了,只是我們還得等我那四弟回來,一時半會怕是走不了。”老掌櫃只能唉聲嘆氣的離去了,白展雲卻是道:“掌櫃的,再給我來一壺杏花酒。”
老掌櫃無奈,他可不知道眼前這些人是真有能耐,還是真不知天高地厚。
過了將近兩個時辰,而小德還沒有回來,客戰中一些人已經離去,而一些想看熱鬧的,卻是還等待着,這一來,客棧的人越來越多。
踏踏踏踏!
整齊的馬蹄聲自外面響起,震得人心臟都有些加劇。
接着,一羣壯漢手握武器,分兩排整齊的向着屋子中衝來,站定,將客棧中所有人排除到一邊。
門外,一老一少翻身下馬,老的明顯上了年紀,腿腳都有些不便,小的卻是走得挺快,似乎那屋子中有着什麼好東西等着他一般。
這兩人一進屋,那些士兵便格外精神,而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方纔被南宮幕雪一腳踹飛的宰相之子,那老者白展雲也認得,正是當朝的宰相。
少年一進來,便很恨的指着白展雲,道:“父親,就是這傢伙打傷了孩兒。”說完,還對着白展雲耀武揚威一番。
老者點了點頭,眯起的眼睛擡起來,似乎有些老眼昏花,竟是上前幾步,然後盯着白展雲看,這一看,可不得了——
這上了年紀的老宰相奔波勞碌要給自己的兒子出氣,親自帶兵出馬,好不容易纔趕到這客棧中見了那打傷自己兒子的人,本來吧,見到這膽大包天敢打傷自己兒子的人後,就該拖出去,或砍頭,或五馬分屍,那不過家常便飯而已。
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遇上眼前這煞星,這一看清楚,老宰相雙^腿直打哆嗦,本來小身板就經不起折騰,這下直接全身直冒冷汗,對着自己那寶貝兒子就是一耳光甩過去。
“啪!”
這一耳光可響亮,整個客棧都聽得清清楚楚,可見這老宰相這一耳光得多用力。
那方纔還在耀武揚威的宰相兒子此刻滾在地上,鮮血眼淚流了出來,滿是不解的盯着自己這個從不動手打自己的父親。
他還沒說話呢,老宰相一句話讓得他死的心都有了——
“畜生,平時禍害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護國大將軍都不認得,還不滾過來賠禮道歉。”老宰相大喝說完,連忙對着白展雲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老朽見過護國大將軍,教子無方,還望大將軍莫要怪罪。”
護國大將軍?
所有人全都是一怔,當朝的護國大將軍,不是白展雲嘛,那個早上才大鬧皇城的人物,竟然是眼前這不起眼的男子?
一道道目光落在白展雲身上。
白展雲笑着道:“老宰相客氣了,這做官的,自然要有做官的風範,不魚肉鄉里,強取豪奪,可就不是做官的作風了。這都是正常的事情,沒什麼見不見怪的。”
一句話說得老宰相臉龐一陣抽^搐,這老傢伙定力到也不差,挺會做人,對着白展雲連連說是。
白展雲道:“好了,老宰相年紀一大把了,出門也不便,還是快些回家待着吧,受了風寒什麼的,以後可沒人再幫你這寶貝兒子出面了。”
老宰相連連告辭,心中卻得意着呢,你看,護國大將軍都給我這宰相的面子,要知道那可是一個敢對聖上動手的狠角色啊。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回去的時候卻顯得奄奄一息,這倒不像是宰相府的作風了。
來得急,去得更急的宰相府衙差,沒一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老掌櫃可算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情還沒平復下來呢,那傳說中的護國大將軍一句話卻讓得他差點昏死過去。
“掌櫃的,沒酒了。”白展雲至始至終都沒有起身,那來勢洶洶的大軍便直接撤走。
老掌櫃一下跳起,然後急忙道:“是是是,來了來了。”
這下這老掌櫃可好心,一下搬出七八壇,桌子上都擺不下了,似乎還覺得不夠,還讓兩個夥計端着兩大壇站在一旁,只待白展雲桌上的酒沒有了立馬更換,只可惜,桌上的七八壇酒白展雲只喝了一罈的一半,便沒有再喝了。
因爲這時候,小德已經回來,對着白展雲附耳說了些什麼之後,便展雲便站起身來,笑着道:“該走了,多謝老掌櫃的招待了。”
說罷,領先向着外面行去,走得極其匆忙,趙龍將五十兩紋銀放在桌上,然後一行人直接離開。老掌櫃哪敢要這錢,拿着追了出去,可外面卻連衆人的影子都瞧不見,若是他擡頭一看,怕是要嚇得幾晚上睡不着覺了。
“對方有多少人?”天際之上,白展雲對着小德問道。
小德道:“有三十左右,十七個是魂族之人,剩下的都是皇家護衛。”
白展雲問道:“知道他們的目的麼?”
小德搖頭道:“不知,不過看他們匆忙的程度,應該與那最後一塊魂石有關。”
白展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速度加快。
半刻鐘不到,白展雲便停了下來,前面是一座小山頭,此刻這小山頭上平靜得很,那種靜不是一般的靜,因爲那靜得連鳥獸都沒有。
小德道:“就這坐小山的半山腰上,因爲怕被發現打草驚蛇,所以我沒幹靠得太近,不知裡面什麼情況。”
白展雲點頭,然後對着衆人道:“我們下去,隱藏氣息,最好別被對方先發現。”
一行人便直接向着小山頭降下^身形,很快隱沒在叢林之中,從始至終,一點聲響也沒有弄出來。
半山腰上,是一出斷崖,斷崖中間有着一條凹進去的溝痕,被開闢成了一條小道,此刻這小道上,無數黑袍人與金甲人正聚在一起,不知商議着什麼。
商議了短短几分鐘,便順着笑道向着山上慢慢摸索而去,卻不知,在他們身後,正有一羣人偷偷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