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雲落下身形,還不停嘀咕着,南宮慕雪第一個跑了上來,擔憂的道:“你沒事吧?”
白展雲柔聲道:“沒事,那瘋和尚不知爲何,突然就走了。”口中說話,心中卻還在想着那瘋和尚的話。
柳絲絮與狐伯也走了上去,幾人便開始說起話來,無情宮衆人見了這般,知道有這兩人在,已是不能將白展雲如何了,只有暫時離開,等待着這兩人離開白展雲後再行事。
那主僕二人早已乘着機會跑得沒影了。
剩下的白展雲,南宮慕雪,柳絲絮,狐伯四人。
白展雲看着柳絲絮與狐伯,還未說話,柳絲絮便道:“你是想問我爲何要騙你吧?”
白展雲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已經點頭表示了。
柳絲絮轉頭看着人流,輕聲道:“我本是狐仙唯一的後人,爲了躲避其他種族,只能隱瞞身份,躲在長白山下,我也以爲這一輩子都要在那度過,不想……”
狐伯接道:“不想小姐遇上了你,拋棄了族中族規,四海茫茫的尋找你,暗中保護着……”
柳絲絮打斷道:“狐伯……”
白展雲聽着狐伯的話,看着柳絲絮,心中更不知是何滋味,口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南宮慕雪更是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柳絲絮笑道:“方纔那和尚說與你說了什麼?”
白展雲一怔,道:“他說什麼五世奇人,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非神非人亦非魔……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想來那定是個瘋和尚,胡言亂語的。”
柳絲絮道:“他並未說謊,雖然我不知他是誰,但與‘執法者’定然有着很大的關係,至於他說你是五世奇人,確實不假。”
白展雲不解道:“什麼五世奇人?”
柳絲絮道:“五世奇人乃萬年纔出一次,歷經五世之生死輪迴,也只有五世奇人才能與天地五行精華所成的五靈珠融合,從而……”
她卻是突然止住,沒有說下去了。
白展雲追問道:“什麼?”
柳絲絮道:“日後你定會明白的,到了這裡,離土族已不遠了,你還是快些趕往火族,尋找其餘的靈珠吧。”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接着又道:“對了,無情宮衆人定然沒有離去,但你此去土族已不遠,到了土族地界,她們便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白展雲道:“那你們……”
柳絲絮笑着打斷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跟着你了,你日後得多家小心。”
白展雲點了點頭,道:“那你們保重,我……”
柳絲絮道:“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便與狐伯離開了。
白展雲站在地上想了一會,突然嘆息一聲,隨後柔聲道:“雪兒,我們走吧。”
南宮慕雪看着離去的柳絲絮,心中也不知想着什麼,白展雲說話,她一下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二人便離開這座小城,向着土族進發。
如柳絲絮說的一般,無情宮衆人果然沒有離開,當白展雲二人再次上路之後,她們便跟隨而來,李玉華本一路跟着白展雲,這城中發生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裡,此刻她突然覺得自己連愛白展雲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能爲白展雲做什麼,她有些恨自己,更恨這蒼天的安排——
她既不能殺了白展雲報仇,還不能一心一意的愛着白展雲,守護白展雲……
白展雲二人向西,她便向東,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要做什麼。
她如此一路向東行了半日,天色便已經晚了,她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她整個人看上去竟像是迷茫得很……
夜色悽迷,皓月當空,繁星無數,叢林中吹着北風,無數落葉沙沙作響,夜空中不斷響起空明的蟲鳴之聲,卻更顯得這夜晚的寂靜,當真是“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冷風愈猛,李玉華也覺得有些冷,林中突然連蟲鳴之聲也沒有了,四周寂靜如死,卻突然被一個女聲打破了:“姑娘既然如此深恨那白展雲,爲何還要如此念念不忘,人家心中本就沒有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只有聲音,卻看不到人,李玉華眼睛四看,口中道:“誰?休要裝神弄鬼。”
那女聲又道:“我本就不是人,又何須裝神弄鬼?倒是姑娘那大哥與幾位師父卻是死得不瞑目,不值得,怕是到此時還沒能轉世呢。”
李玉華拔劍怒道:“你躲在暗中與我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躲在暗中嚇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那白展雲可恨得很,得讓他吃些苦頭,到時他便能想起你了。”這一次聲音是從李玉華身後傳來的,李玉華一個轉身,果然看到了一個“人”。
只見月華之下,立着一個白衣女子,全身雪白,似乎連那頭髮都是白色的,她煙波過處,頓生春意,就連李玉華看了,也深深癡迷,若是男人們見了,口水怕已流了三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竹林四妖唯一活下的狐妖。
狐妖看着李玉華,嫣然笑道:“我本是來幫助妹子的,妹子既然不喜歡,那我離開便是了。”
李玉華一怔,冷聲道:“你幫我?你怎麼幫我,我又如何需要你來幫助我?”
狐妖道:“你想殺白展雲報仇又下不了手,你想全心全意的愛他也不可能,我這正好有……”
“有”什麼,李玉華卻是聽不到了,她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然後倒在了地上。
這突然的變故讓得狐妖也是吃了一驚,她頓住話語,還沒有回過神來,身前已經多了一個女子:一個身着水綠長裙,村姑一般打扮的女子,這女子簡直美得不可方物,不似人間所有。
來的竟是柳絲絮,出手讓李玉華昏迷的自然也是她了。
狐妖愣在當地,不知來的是誰,又爲何要讓李玉華昏迷?口中問道:“你是……”
柳絲絮還未說話,狐妖身後便有一人道:“狐妖,見了小姐還不行禮,你難道忘記本族族訓了麼?”
狐妖一驚,猛然回頭,自己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老頭他竟是不知道,更看不出這老頭是什麼人,但她本是狐狸所變,自然能感受到這兩人身上共同的血液氣息。
狐伯道:“你可還記得我族自古傳說?”
狐妖先是不解,接着便是大驚,轉頭看着柳絲絮道:“她莫非是狐仙?”
狐伯點頭道:“正是,她便是我狐族唯一的希望,也是我狐族最高的統領。”
狐妖怔了一怔,便跪在柳絲絮身前,恭聲道:“小妖見過狐仙子。”
柳絲絮笑着道:“你也不必多禮,狐族已越來越落寞,如你這般已越來越少,你今後便跟着我修行吧。”
狐妖怔在當地,不明所以,狐伯道:“還不快謝過小姐?”
“小妖謝過仙子。”
“你不必叫我仙子,以後就與狐伯一起稱呼爲小姐吧。”柳絲絮說着,突然道:“我們走,有人來了。”說罷,一揮手,狐伯與狐妖都被她帶着消失在了這夜空之中。
寂靜的林中,只聽一人道:“白大哥也真是的,走得這麼急,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說話的赫然是付興。
華軒道:“他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我們既然找不到他,不如便回去吧。”
華生突然驚道:“公子,你看前面有個人。”
二人看去,路上果真躺着一個人,付興三人趕了上來,同時道:“怎麼是她?”
華軒道:“公子,我們怎麼辦?”
付興沉吟一會,道:“既然找不到白大哥,我們便將她帶走吧,這荒郊野外的,恐有什麼猛獸。”
李玉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上午了,陰霾的天氣使得人們的心情有些沉重。她突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外面熙熙攘攘有些吵鬧。
她自不解之際,付興走了進來,柔聲道:“李小姐可算是醒來了,可叫我兄弟三人擔心了一晚上。”
李玉華突然看到付興,更是不解,脫口問道:“你們……”
付興便將昨日遇上李玉華昏迷,然後將她帶回來的經過說了一遍。李玉華聽完便問道:“你們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這一問,到讓付興一怔,道:“什麼女人?我們去時,只有小姐獨自躺在地上,先前的事情卻是不知。”
李玉華點了點頭,道:“小女子多謝付少俠了。”
付興笑道:“小姐客氣了,對了,你昏迷一晚,想必此刻也有些餓了,我叫夥計準備了些飯菜,你快吃些吧。”
李玉華看着付興,她突然覺得眼前這男子也可愛得很,至少比白展雲可愛得多,對自己也比白展雲對自己好……
一時間,她竟是有些入神了。
有些時候,忘記一段感情本是很容易的,而忘記之後從新一段感情,也是水到渠成的,特別是情感脆弱之人。這便是所謂之情感轉移。
當然,李玉華此刻並不知道,付興自己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吃了飯之後,四人便一起上路了,付興突然也不找白展雲了,而李玉華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此刻付興突然出現,她便只能跟着付興。
白展雲與南宮慕雪一路西行,此刻已kao近土族,無情宮衆人緊緊跟隨,到了土族,衆人便不敢再進了,她們並不知白展雲去土族做什麼,但她們料定白展雲定然會出來,便等在原地,只待白展雲出來時乘他落單將其除掉或是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