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月苦笑一聲,輕輕搖搖頭,眼神微微帶着一絲的黯然,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牽強了很多:“苛刻?現在難道還不夠苛刻嗎?我原本就是被逼着嫁進宗家的,宗家也是情勢所迫,被逼着娶。一個不想嫁,一個不想娶。怎麼會有好結局?宗銘皓與我,既然早晚是要分開的,那就越早越好,分的越利索越好。我與他,本來就沒什麼太多的牽扯,不過是一紙協議,就可以分清彼此的事情。”
“樑老對我的態度,不會從根本動搖樑夫人讓我們離婚的決心。反正我也沒打算貪圖宗家的什麼東西,只需要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就行了。”秦六月下意識回頭,朝着南宅的方向看了過去,繼續說道;“所以,我也不打算博取樑老的好感,刷一下同情心之類的事情想都想過。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討厭自己,僅此而已。”
“好吧,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支持你。”嚴鍩拉着秦六月繼續往回走:“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淨身出戶嘛!無所謂啊,反正你已經夠窮的了!就算把胖次都留下,嚴三爺也養得起你!”
秦六月跟嚴鍩相視一笑,一起進了屋子。
此時此刻,商榷在宗銘皓的這個中屋,大喇喇的往沙發上一躺,大長腿搭在了桌子上,晃啊晃,晃的形象全無。
“嘖嘖嘖,這麼好的屋子給你住,真是瞎了。原本我是打算給小六月住的,可惜她要跟小鍩妹妹住一起,這一個屋子就便宜你了。”商榷擡手摸摸手邊的沙發扶手,一臉的惋惜。
宗銘皓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個易拉罐,直接朝着沙發上的商榷投擲了過去。
如果不是商榷抓的及時,估計就砸臉上了!
“喂喂餵你這是嫉妒我比你美!”商榷不要臉的指責宗銘皓說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毀了我的花容月貌也改變不了事實!”
宗銘皓是真沒想到商榷的臉皮厚到這個程度,他拉開了易拉罐,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點點頭說道:“這個房子的佈置確實是很適合她。”
中屋的傢俱,全部都是用非常漂亮的櫻木雕刻而成的。
木質本身的顏色就很漂亮,加上其他的精工細琢,簡直就是古時候上流社會大家小姐的閨房。
這麼漂亮的一個木屋,給宗銘皓這麼一個鐵腕硬漢住,確實是有點……嗯,不太和諧。
但是,沒辦法啊。
中午距離北屋近啊!
近水樓臺先得月。
爲了讓宗銘皓刷足存在感,商榷只能忍痛把這麼漂亮的屋子,給宗銘皓居住了。
“說說看,黎家的那些事兒。”商榷開了易拉罐,饒有興趣的晃着腿說道:“你在電話裡說的太籠統了。話說,我沒那個膽子問小鍩她跟黎家人的事情。所以,我還是問你吧。我怕被她懟。”
宗銘皓略一沉思,當即回答說道:“嚴鍩的事情,我調查的不是很詳細。畢竟,我對她的事情沒多少興趣。據我所知,黎家二小姐黎歌在跟姐姐黎欣大吵一架之後,也跟家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然後就追隨姐姐黎欣的腳步也離家出走了。正是因爲這一點,黎家夫人,是恨透了黎欣。以至於黎欣的死訊,是押後了很久才爆出來的。”
“黎歌?”商榷挑眉。
“是,後來改名叫黎歌。”宗銘皓解釋說道:“原先是跟隨母姓的。現在的黎家夫人是未婚先孕,有了女兒。然後帶着女兒嫁給了黎先生的。”
“黎歌比黎欣小了大概十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正好是黎欣母親病重,所以黎欣的姨媽經常過來照顧自己的姐姐,沒想到照顧着照顧着,就照顧到姐夫的牀上去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有了黎歌。生下黎歌之後,黎欣的姨媽也就是現在的黎家夫人,死活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只能落在自己的名下。黎欣很是寵愛這個表妹,覺得她沒有爸爸,所以自己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會分給自己的表妹一份。”
“可以說,從小到大,黎欣黎歌的感情其實是很好的。可是當黎欣的姨媽腰身一把,成了她的繼母之後,然後坦白了黎歌也是黎家人,身上流淌着黎家的血脈,擁有跟黎欣同樣的繼承權之後,黎欣受不了這個變故,跟家裡所有人都決裂了,也包括黎歌。”
“據消息說,黎欣黎歌在暴雨中大打出手,黎欣將黎歌一把推倒在了泥水之中,險些溺斃。爲此,黎先生狠狠的抽了黎欣好幾鞭子。黎欣第二天就公開宣佈離家出走,並且與黎家斷絕一切關係。早年的時候,黎欣就算是少年早慧,所以擁有好幾個身份。她離開黎家之後,馬上銷燬掉了自己所有活動過的痕跡,銷聲匿跡,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黎歌被救回來之後,聽說姐姐黎欣已經選擇了徹底遠離,就想去找黎欣。結果被黎家人集體反對,黎歌那個時候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拗不過家裡人,只能默默隱忍。但是跟家裡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幾乎很少跟自己的父母說話。等她成年之後,再次提出了要出去尋找黎欣。這個時候,黎家才知道瞞不住黎欣已經死亡的消息,這纔將黎欣已經死亡的事情告訴黎歌。黎歌萬萬沒想到,小時候的那一次分別,竟然是永別,然後她開始自責自己存在的意義,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已經離開了人世,因此堅決的離開了黎家。”
“黎歌這一找就是好多年,這麼多年來,不管黎家夫人怎麼召喚,她都不曾回到黎家。直到,她在國外遇到了嚴鍩。”宗銘皓輕輕搖頭嘆息說道:“她跟嚴鍩之間,也是一場令人唏噓感慨的經歷。黎歌在到處尋找黎欣下落的時候,偶遇了當時生重病的嚴鍩,然後黎歌暫停尋找的腳步,就那麼陪着嚴鍩,熬過了最苦難的一段歲月。對了,嚴鍩生來就帶着頑疾,你知道這個事情嗎?”
“頑疾?”商榷一愣:“文南兄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啊!”
宗銘皓點點頭說道:“你應該發現,嚴鍩不管去哪裡,她身邊都會帶着保鏢和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