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鍩想起了大哥的囑咐,雖然不理解,但是還是對秦六月說道:“沒,沒什麼事情。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情,我就先出去一趟。”
秦六月看着嚴鍩。
這是嚴鍩第一次撒謊騙她。
明明就是有事,可是爲什麼還要說沒事情呢?
不過,這是嚴鍩的自由。秦六月不會強求。
只要嚴鍩願意對她說實話,她就願意聽。
只要嚴鍩不肯說,她便不會問,她會尊重嚴鍩的決定。
嚴鍩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已經有點如坐鍼氈了。
秦六月看到嚴鍩這樣,也不忍心了,說道?:“你有事情你就先走吧,這邊我會跟其他人打招呼的。”
嚴鍩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點頭:“也好,一會兒你幫我跟文南解釋一下吧1”
說完這句話,嚴鍩頓時起身離開了座位,帶着自己的保鏢和助理,速度消失。
旁邊的葉二夫人不經意的問道:“嚴小姐這是有事情?”
秦六月微笑着回答:“是啊,她忽然想起來有點小事情忘記處理了,所以就先去忙會兒了。你也知道,小鍩繼承了家裡的不少產業,跟我這樣的閒人是不同的,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需要她來拍板決定的。沒關係,我們吃我們的,她如果餓了,回頭再給她準備一些食物就好了。”
葉二夫人和其他的貴婦們紛紛頷首說道:“是啊是啊,嚴家大小姐可是很忙的,我們都能理解的。”
秦六月微笑着跟大家含笑點頭致意。
秦六月轉頭看看宗漓又沒在座位上,這個小皮猴又竄哪裡去了?
秦六月倒是不擔心宗漓的安全。
在這裡,還沒人敢對宗漓怎麼樣的。
更何況,她的這個女兒啊,可是個小人精。
最懂得察言觀色,最懂得施展自己的小魅力了。
秦六月對宗漓如此放心,卻沒有想到宗漓此時此刻,正跟晉北黎家的黎老先生坐在一起下棋。
宗漓手執黑子,黎老先生手執白子,兩個人正在花園的角落裡殺的正開心。
宗漓抓着棋子,苦着臉,託着下巴抓耳撓腮,想了很久,終於頹然的將棋子一丟:“我認輸。”
黎老先生頓時微笑了起來,擡手摸摸宗漓的 頭頂,一臉的驕傲表情,說道:“你已經很出色了!你纔不到三歲,就已經這麼厲害,將來長大了,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宗漓歪着頭看着他:“真的麼?”
黎老先生認真的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你跟你外婆小時候特別像。你外婆小時候就是這麼聰明,小小年紀,就可以跟我對弈棋局。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就跟我互有勝負了。你是她的親外孫,所以你一定會像你外婆一樣優秀的!”
宗漓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老先生,您認識我的外婆?”
“認識啊,因爲,你的外婆,是我的女兒。”黎老先生眼神溫柔的彷彿要融化掉一切一般,坐在他對面的宗漓,逐漸跟小時候的黎欣重疊到了一起。
那曾經是他驕傲的女兒啊!
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去啊!
現在看着宗漓越來越像黎欣,黎老先生的心吶,酸澀的無法言喻。
“這麼說,你是我的曾外祖父?可是爲什麼媽咪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我只有爸爸那邊的曾外祖父呀!”宗漓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別提多可愛多俊俏了。
黎老先生臉上閃過一個尷尬的苦笑,說道:“因爲我當年做了一些錯事,所以你媽咪暫時不肯認我這個外公。不過,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正在努力的改正,正在努力的彌補,爭取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獲得你媽媽的正式認可。”
“哦。”宗漓宗氏乖巧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媽咪脾氣那麼好,還會生您的氣,看來您真的做了讓媽咪無法原諒的傷心事。所以,我也幫不了您什麼忙了。”
黎老先生沒有忽略掉宗漓狡黠的眼神,忍不住失笑了起來,這個小東西,纔多大點啊,心眼就這麼多,真是跟她姥姥是一模一樣的小壞蛋啊!
“那我們拉鉤說好了,你不要告訴你媽媽,我們已經偷偷見過的事實好不好?”黎老先生笑眯眯的說道:“這樣,我就可以偷偷教你下棋了。”
宗漓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好呀!”
宗漓的想法很單純。
她一定要盈葉紹海!
要各方面都碾壓葉紹海!
另一邊,嚴鍩急匆匆離開了宴會,直接去找嚴軻。
嚴鍩按照嚴軻留的地址直奔過去,一開門的時候,鼻端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嚴鍩的心,頓時咯噔一聲,頓時急切的衝了進去:“大哥!”
裡面馬上有人過來打招呼:“大小姐,您來了!您快過去看看吧,大少爺受傷了!”
嚴鍩的臉色驟然一變,手裡的東西直接甩給別人,大步走了進去,一推臥室的門,就看到嚴軻正靠在牀上,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衣,手腕上掛着點滴,胸口的位置已經包紮過,捆着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的可怕。
嚴軻受傷這種事情,實在太出乎嚴鍩的意料了。
因爲,嚴鍩從來都不相信無所不能的大哥會受傷!
嚴鍩眼淚當時就掉下來了,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過去,聲音都帶着顫抖:“大哥,你怎麼會受傷?是誰幹的?我去找他算賬!”
嚴軻卻是擡手止住了嚴鍩的話,直接問道:“你沒有告訴六月我的事情吧?”
他在受傷之後,最關心的,依然是秦六月是否知道他的事情。
嚴鍩心底一陣酸楚,慢慢坐在了一邊,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有告訴她。可是,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嚴軻聽到嚴鍩的回答,卻是鬆口氣,溫柔的看着嚴鍩說道:“沒事,沒什麼,已經沒事了。”
嚴鍩眼神一閃,隨即彷彿明白了什麼,直接問道:“大哥,你受傷,是因爲六月嗎?是不是項二叔他們要對六月動手 ?而你爲了六月……”
嚴軻只是微笑,並沒有否認。
嚴鍩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一下子握住了嚴軻的手,含淚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大哥,算我求你了,你放棄六月吧!放過她,也放過自己!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撮合你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