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沒說完,馬宇航感到自己脖子一緊,陸璟良已經扼住他的脖梗:“你他媽再說一遍試試!”
鬧哄哄的場子裡突然就靜下來了,安靜的能聽到這骨骼咔嚓作響的聲音。
馬宇航臉色脹的醬紅色,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觸到那男人的紅線,他一邊掙扎着,呼吸卻越來越弱……
身邊的人趕緊上來拉住:“陸少,可別鬧出人命了!”
陸璟良眼眶猩紅,這才收了手,又狠狠踹了一腳那大口喘氣的男人,聲音狠絕:“那個女人不是你能碰的!否則這就是下場!”
他起身離去,衆人皆是一片驚愕,但很快,又都想明白其中原因。
翌日,陸璟良經過那間辦公室,習慣地看過去,這隻看到空落落的座位,這纔想起她已經被他調離了。
這纔剛接手了新崗位,也沒見到女人消停!
一想起馬宇航戲謔的話,陸璟良就想揍人!
該死!
童玲彙報完工作正欲走,陸璟良順口提了句:“讓衛秘書送杯咖啡進來!”
童玲瞧了一眼面前這萬歲爺,頓了一秒,道:“總裁,衛秘書已經被調職了……”
陸璟良定格在屏幕的眸子微微一滯,淡定如常的說了句:“那就再調回來!”
“好。“童玲觀摩着自家這位爺的微表情,心中悶笑一聲,不僅不慢補了句,“不過我聽說,衛秘書請病假了……”
馬宇航昨天說的病妹妹就是那女人?!
陸璟良心口突突了兩下,該死的女人,真是一點不讓他省心!
男人冷峻的眉目被童玲看的真切,不由說道:“要不我去探望一下?”
“不用。”陸璟良莫名有些不自然地哼哼一聲,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衛暖柔昏睡的厲害,明明都吃了藥,怎麼還是這麼難受?
嗓子裡都快冒煙了,頭也越發昏沉的厲害,渾身就像是火烤似的,將她體內的水分一點點蒸乾。
“水……”
這空落落的房間裡除了衛暖柔那壓抑的呼吸,根本沒有絲毫聲響。
一絲難過,朝着衛暖柔席捲而來,是啊,她本來就是孑然一身,哪裡會有人關心她照顧她?
模糊的睜開眼,撲面而來的是讓人窒息的黑暗,衛暖柔掙扎的搖晃起身去開燈,渾身都綿軟的使不上力,就連開關都摸了好久才摸到……
她反覆按了好幾次,看着這灰濛濛的一片,衛暖柔終於相信了這個悲催的事實。
所謂禍不單行,這大冷的天,竟然停電了……
衛暖柔拍了拍飲水機,最後一滴水都不剩了,冒煙的嗓子讓她忍不了,去接了杯涼水,冷不丁被一口冰水嗆到,又是一陣猛咳。
彼時,門外的砸門聲砰砰響起。
深陷無邊的黑暗中,衛暖柔聽到門外那暴躁的砸門聲,一陣心驚膽顫,是誰?
一股惱火涌入混沌的腦顱,衛暖柔顫抖着扶着牆,緩緩從廚房走出來。
男人暴躁的聲音如怒吼的狂獅:“你把門打開,衛暖柔快開門!”
這砰砰的砸門聲越發急切了,嘶吼着的嗓音也絲毫不擔心會惹惱鄰居。
衛暖柔好不容易纔艱難的撐着身子走到門邊,正想着去把門拉開,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寂靜。
她動作瞬間僵住,這就走了嗎?
就這麼點耐心?
衛暖柔心中不由得泛起苦澀,也是,像他這樣的人,需要什麼耐心?熱情也只是一陣風即逝而過,瞬間就被衝退。
“還以爲能多執着呢……”
衛暖柔有些不滿地嘟噥一聲,嗤笑聲顯得有些菲薄,但她不想多想,如今的她難受的厲害,只想用小被子裹緊自己。
衛暖柔難受的癱在牀上,突然就想,要是真的能長睡不醒就好了,一了百了,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生如逆旅,真是一場漫長又痛苦的遨遊。
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忽然聽到有撬門的聲音,衛暖柔一個靈機從牀上翻下來,卻一動不敢動。
她氣的整個人都在抖,依在冰冷的牆上怒罵:“陸璟良你這個王八蛋……”
撬動的聲音突然停住,隨後是那男人暴跳如雷的聲音:“我他媽以爲你死在裡面了!”
靠。
這男人的嘴怎麼這麼毒!口口聲聲巴不得讓自己死嗎!
衛暖柔心臟狠狠抽痛一波,嘶啞的嗓音道:“不好意思,那還真是讓陸總失望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你別來煩我!”
門外的男人拳頭驟然收緊,他真想一拳將這扇礙事的門擊碎!
隔着門板,他能聽得出來她聲音是那般撕裂苦澀,肯定病得很重……
跟一個生病的女人計較什麼!
陸璟良眉梢的火氣壓了又壓,再度提醒自己。
“開門!”陸璟良沒有再砸門,也沒跟她爭執,這聲音少了幾分暴躁,但依舊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衛暖柔的倔勁也上來了:“我就不……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嗓子痛的難受,衛暖柔竟有一瞬間想落淚的衝動!
聽到那女人倔強不屈的聲音,陸璟良低聲咒罵,終於控制不住的一拳捶在門板上,聽到那震碎的動靜,旁邊開鎖匠嚇了一大跳。
“先生……還要繼續嗎?”無意中擦了把汗,這是個暴躁的主啊。
“繼續!”陸璟良怒吼。
那撬門的聲音再度響起,衛暖柔聽的這聲音就像是毒蛇纏着她似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該死,這男人聽不懂話嗎?自己都說了不想見他了!她也不需要他的任何憐憫跟可憐!
她不需要!
但所有的抗拒都無用,隨着哐噹一聲,衛暖柔眼睜睜看着門板被卸了下來,她看到門外站着那暴跳如雷的男人,眥裂着眼眶罵道:“滾,你滾啊……”
她揮舞着拳頭想要攻擊那男人,可她忘了,她現在病得這麼重,走路都踉踉蹌蹌,又哪裡還有力氣!?
那雙眼已經暗淡渾濁,沒有絲毫光彩,儼然失去生命力的一潭死水,但偏偏是這樣,那瞧着他的眼神,又有着一股子讓人不能忽視的傲勁!
陸璟良冷眼瞧着這披頭散髮的女人,好像感覺一夜之間她憔悴滄桑了不少……
她到底病了有多久?怎麼整個人看起來瘦得跟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