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暖柔整個人怔住,猛地一個擡頭,便生生地撞入那雙深情的眼底。
衛暖柔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天來,她一直躲着他,不願意見他,可此時,竟然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相遇了……
她心中五味雜陳。
陸璟良此刻正眼眸含笑地望着她,沒有絲毫的淡漠或者冷淡,好像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不快,他也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翩翩公子模樣。
頭頂的燈光注入他眼底,一時之間竟讓衛暖柔覺得眩暈。
她尷尬地咬了咬脣,張子路月氏這副神色淡定的模樣,衛暖柔反而更是無地自容。
“你……你怎麼也在這?”
這話一問出來,衛暖柔就覺得有些荒謬,這明明是餐廳,她都能來,他自然也能。
他卻絲毫沒有理會這個問題,眼眸專注地望着她,似是感慨般說了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這頗爲感慨的語氣,讓衛暖柔心口被戳了一下,她慚愧的低下頭:“子路,實在是抱歉,我……”
沒等她把話說完,張子路的指腹便輕輕壓過來,止住她沒說完的話。
“不用說這些,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是那麼幹淨純粹……永遠都是我的小柔……”
他說着,那雙璀璨的眸子笑了笑,衛暖柔被晃了眼睛。
自己怎麼可能還會是他的小柔呢?
她早就已經……
衛暖柔的後退半步,直接與他拉開距離,咬着牙說道:“子路,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應該能明白我跟他之間的關係……過去那麼久了,很多事情都變了,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方纔還在溫潤如玉笑着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最後化入了無邊的夜色中,似是有深深的絕望將他覆蓋。
但與此同時,內心另一股不甘的情緒翻滾起來,他看似平靜的眸底有着波濤洶涌,下一秒,他竟直接上前,霸道的將她逼至牆角。
衛暖柔心中一驚,慌忙別過頭去:“子路,你別這樣!”
張子路的聲音透着些許殘破:“小柔,我……”
衛暖柔受不了這破碎的聲音,她咬着脣繼續說出狠毒的話:“他可是寰亞國際的掌門人,你肯定知道的吧?像他這樣的鑽石王老五,能看上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張子路神情隱忍,可衛暖柔幾乎不給他多說一句的機會。
“我一直以來,把你當成我值得尊敬的學長、大哥哥,覺得你是值得深交,值得信賴的朋友……但我並不喜歡你。況且像我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你喜歡,我拜金虛榮,又自私……”
衛暖柔一字一句的訴說着自己的不堪,阻絕任何一道後路,就是爲了讓眼前的男人死心。
“不!不要這麼說自己!”張子路卻不忍聽她繼續說下去,伸手捂住她小嘴,“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那麼純潔可愛……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愛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對你那麼好……我只想告訴你一句,我愛你,一直都是!”
聽到張子路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衛暖柔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疼的太快喘不過氣來。
而張子路鼓足勇氣,也總算把這些年來想說的話都合盤托出了。
這些年來,因爲自己的剋制隱忍,甚至是懦怯,他一直沒辦法對面前的女孩表白心意,他害怕自己太冒昧會嚇退她,所以一直都選擇用自己的方式默默關懷……
可直到那晚,當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張子路這才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一直以爲,只要自己深愛着,總有一天能打動她,總有一天能讓她感受到,但他卻忘了,她根本不愛他……
她只是把他當成珍惜的朋友而已。
認識衛暖柔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心裡有個竹馬少年,他只恨自己來的太晚,但他又告訴自己,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會忘記過去,他也還是會有機會……
如今,他以爲,時間已經久到她可以放棄青澀的初戀,他終於有機會跟她重新開始,但卻又被另外的人搶了先……
他跟她之間,好像總是差了那麼一步,不多不少,或早或晚,但剛好就是錯過了……
要是自己早一點開口,或許,現在能站在她身邊的就是自己了?
衛暖柔感覺到一絲窒息,如今她只想飛快地逃離這裡,逃離張子路!
“子路,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配……一定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值得你愛!”
她說着,推開張子路就要走,可向來沉穩儒雅的張子路,此刻卻離奇的激動,竟然直接伸手將她圈住,不准她離開!
“不……小柔,我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再搶走你!絕不!”
他的胸口很暖,那有力的心跳在一點點的衝撞着衛暖柔的神經,她奮力的掙扎,卻絲毫掙脫不開,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你放開……”衛暖柔深吸一口氣,她不想將場面鬧得太難堪。
可張子路就是打定了主意不鬆手。
“不!我就不放!”
“張律師,大庭廣衆之下,你不覺得你的行爲太過火了嗎!”
冷冰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那低沉的冷氣隨之飄來,衛暖柔側目望去,看見那身形屹立的男子,單手插兜,姿態倨傲,唯有那雙眸子燃燒着嗜血的火光。
就在陸璟良出現的那刻,衛暖柔感到那緊緊箍着她的懷抱又收緊了幾分,好像生怕自己會被搶走!
這是張子路不知道,就算那個人不出現,他一樣會被拒絕。
陸璟良冷冰的眼神緩緩從張子路離開,一副淡漠的模樣看向衛暖柔,但哪怕是這樣,衛暖柔也明白這背後的意義。
那男人警告的話在腦邊迴響……
“我怎麼過火了?我現在抱的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擁抱,是再正常不過的!”
“我警告過你了,這是我的女人!”陸璟良臉色越發深沉。
“這位先生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說這是你的女人,她就是了?你們結婚了嗎?”
張子路作爲律師當仁不讓,三言兩語竟然讓陸璟良吃了憋。
可那樣的男人又怎麼會是吃虧的主?
但見那男人面色又冷了冷。
“張律師,你恐怕也知道實質重於形式原則……就算沒有領證,可這個女人夜夜與我承歡……張律師覺得這算不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