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良站在窗口吹冷風，地上躺着不知多少顆菸蒂，他眼神帶着愁緒的望向遠方，眉頭緊緊皺着。
衛暖柔連着吐了兩次，這絕不是偶然……
他要問清楚！
當衛暖柔悄悄的從陸晟洺房間出來，正準備回自己房間，這就跟那靠在門口的男人撞了個正着。
他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煙味，是她熟悉的味道。
衛暖柔皺了下眉，想繞開他，他卻不依，直接伸手將她禁錮，衛暖柔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只能死死咬着脣目光瞪着他。
察覺到她眼中的恨，陸璟良心中有所苦楚。
“鬆開我！”
衛暖柔不悅的壓低聲音，這個時間大家都已經入睡，衛暖柔可不想惹出事來。
陸璟良卻沒有照做，反而更加是用力的扼住她的手腕，伏在她耳邊警告：“要是不想鬧的人盡皆知，跟我進來！”
衛暖柔想罵人，但最後還硬是把氣憋了回去。
被陸璟良帶到書房，他總算鬆了手。
衛暖柔的聲音也總算放了出來，一邊揉着疼痛的手腕，眼神壓抑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幹嘛！”
“這個難道不應該我問你嗎？”
這一句反問讓衛暖柔懵了，莫名有些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衛暖柔，少在我面前裝蒜，我問你……你爲什麼會嘔吐？”
陸璟良步步緊逼的追問，讓衛暖柔目光慌忙移向別處。
有些不自然的開了口：“胃不舒服就吐了……不過這事好像跟你沒有關係吧！？”
“胃不舒服？”陸璟良冷笑一聲，顯然沒有被她拙劣的謊言騙過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腹。
“你懷孕了？”
這聲音平靜，像是詢問，但更像是已經篤定。
衛暖柔心裡一驚，像是被人敲了當頭一棒，遭了遭了，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該怎麼辦？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懷了我的孩子？”
陸璟良已經向他逼近，這越來越強烈的氣勢，讓衛暖柔不敢擡頭，她心裡越發慌了，依舊死死咬着牙。
“沒有！”衛暖柔冷笑一聲，故作輕挑，“我看你真是瘋了，我怎麼可能會懷你的孩子？就算我真的懷了，我也一定早就拿掉了……”
衛暖柔恨的咬牙切齒，心中的仇恨交織起來，瞪着眼睛跟陸璟良死磕起來。
這話無疑激怒了他，陸璟良用力扼住她的下巴：“你怎麼敢！”
“我怎麼就不敢了？”
衛暖柔有些心虛，還是梗着脖子和他對視。
她承認她還不夠狠心，不想親自拿掉那個小生命，但這是她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本來就是她自己的孩子，她從來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陸璟良，我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跟晟洺在一起，我們相處的那麼愉快……你難道覺得我懷孕了就一定是你的種？你也太自信了！”
衛暖柔幾乎口不擇言，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呵。”
陸璟良恥笑了一聲，聲音中透着極度的諷刺，眼中那斑駁的碎鑽，好像就在那一刻消失了光暈。
他冷笑一聲，逐漸鬆了手，聲音像是那高山之巔的冰川一樣冷冽。
“那最好不過了……就算你真有了，我也不可能讓你生！”
她狠絕，他亦然。
他剛剛竟然說，就算她有了，他也不會讓她生……呵，多麼絕情。
衛暖柔也多希望自己能放出狠話來，想說自己後悔這輩子跟他相識，可這小腹一陣收緊的疼痛卻讓她冷汗直冒，肩膀都跟着顫抖起來。
“柔兒！”陸璟良有些慌了，趕緊上前想扶住她，肯定主角卻一把甩開。
她眼神中的恨意如絲如縷，如此看了他一眼，像是那深海的水草纏住了他的呼吸。
“柔兒，我……”
他驚歎一聲，自己怎麼能說出那種話來……但想解釋的話卻也說不出來，嗓子眼就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梗得難受。
衛暖柔心中絕望，但也不想再多說，只是顫抖着走了出門。
夠了……你已經受夠屈辱了，衛暖柔，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陸璟良心中涌現起巨大的失落和無奈，重重的拳頭狠狠砸在牆上，看着鮮血順着潔白的牆面滲透下來，他一聲聲的罵着：“陸璟良你這個王八蛋……混蛋！”
衛暖柔回到自己房間，抱着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只感覺到無邊的寒冷，但這次沒有眼淚。
以爲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但聽到那男人說出那麼絕情的話，衛暖柔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痛了……
所謂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她輕輕的伸手撫着小腹，突然有些同情這個還沒有降臨到世界上的小生命……
生下來便沒有父親的疼愛，註定會是一種殘缺……就像她的人生一樣，充滿殘破。
小腹的一陣抽痛還在提醒着她，一切的痛苦都是這麼真實。
“寶寶，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不過沒有關係，就算是有人都不歡迎你，媽媽也會保護好你……”
陸璟良，你真是好狠的心……
除夕夜，陸老夫人給每個小輩都準備了紅包，嘴裡說着祝福話，但到最後卻還留下兩個。
看着那兩個豔紅的紅包，陸老夫人輕輕嘆息。
這紅包是給謝長清跟小菲準備的，這些年來，這兩人也在老宅一起過年，陸老夫人早就把他們當成自家孩子了。
哪怕知道今年他們沒跟着陸璟良一起來，陸老夫人也還是給她們準備了……就希望這兩人能在除夕夜的時候來看看她這個老人家。
衛暖柔看着陸老夫人，眼中多了一絲什麼敬意。
“小璟，長清跟小菲他們倆怎麼回事啊……今年過年也不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有空你給她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看看我唄。”
陸老夫人這般嘆息，讓陸璟良心頭也是一沉。
他臉色一僵，但卻始終不願意讓奶奶失望。
謝長清接到陸璟良的電話覺得不可思議，愣了幾秒，就像以前那樣，淡淡的開口：“陸總，新年好！”
“嗯，新年快樂。”陸璟良的聲音平淡如水。
“洺先生呢？他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恢復的不錯。”
“還有陸大夫人她……”
“一切都好。”
謝長清停頓了一秒，還想說什麼，陸璟良突然發話了。
“過完年就繼續回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