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七皇子凱旋,舉國上下普天同慶。
此時太子因爲七皇子的勝仗,一時間更是如虎添翼,與三皇子之間的較量一瞬也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而就在七皇子班師回朝後不久,皇上突然一夜重病,而此消息一經傳出,便在整個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太子與三皇子之間的暗鬥,即刻升級到了明爭的地步。
短短數日之內,便使得在皇宮的皇上因此事,而加快了病情,甚至到了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地步。
只是此時的嘉寧殿中,七皇子軒轅傲空卻不知何故,竟然按兵不動。
“殿下,這幾日你身上這傷可還發作的厲害?”一名老者,緩緩收了手中的銀針,擡手戰戰兢兢的擦掉了額頭的汗珠。
軒轅傲空沒有應聲,只是拉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隨意披散着的長髮,垂在身側,眉目間點點的淡漠,卻斂不住的貴氣逼人,他的手裡像是捏着什麼東西,緩緩他的目光落在了手心裡那一粒粒小鋼珠上……
這些小鋼珠,是從那日被雲景打中的傷口裡挖出來的,然而雖然絕大部分被挖出來了,但是仍然又極小的一部分卻聲聲的沒入了血肉之中,雖然隨後,他及時護住了心脈,但是卻因爲那些細小的殘渣在體內的滯留,讓他每每運氣練功的時候,便會渾身宛如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而他從不想,十年之後,他竟然會因一個女人而陷入瞭如今的境地。
呵呵……還真是始料未及!
面前的老者,見軒轅傲空沉默不言,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不過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軒轅傲空卻是擡手揮了下。
老者如獲重釋,立刻彎腰快速的離開了那讓他幾欲窒息的地方。
“殿下!”片刻一名侍衛單膝跪在他面前,“太子殿下今日已經前來催了三遍了,殿下若是在不動身的話……”
軒轅傲空再次用力的捏了捏手裡的小鋼珠,“千青找到了嗎?”
“稟殿下,還沒有!”
“……”他突然放下了手裡的小鋼珠,站了起來,“讓她們進來伺候,回稟太子府,本宮即刻便到。”
“是!”
……
在經過差不多一月有餘的路途,雲景等人距離聊城,已經沒有多少路程了。
而此時雲景腹中的孩兒也將近有三月了。
如今的雲景,隨還未到大腹便便的模樣,不過腹部已經開始有些微微隆起了。
這幾日,初爲人父的南宮翊,興奮異常,尤其是感覺到雲景腹部那明顯的弧度,一雙大手,簡直恨不得都生在雲景身上了。
一開始雲景也倒只是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雖說孩子在自己體內一天天長大的那種感覺卻是十分的讓人難以言喻,但是哪有人,時時刻刻的捧着她的肚子的?
於是乎在雲景因爲孕期尿頻,準備跑第五次廁所時,是徹底忍無可忍了,“南宮翊,你有完沒完啊?我這上個廁所你老是摸着我的肚子,還讓不讓我消停了?”
媽蛋,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有必要嗎?
她特麼這是能一泡尿把孩子給衝出來了還是怎麼的?至於嗎?
但是南宮翊卻只是眯眯滿是爲人父親優越感的眸子,然後將一張本就妖孽的臉,笑得越發的魅惑,“娘子乖,爲夫陪着你這不更好嗎?”
好你妹啊?
雲景真真是恨不得將手裡的草紙扇他一臉,特麼哪個正常女人,上廁所還讓他捂着肚子的?特麼最最變態的是,他今早已經過分到,她上個大解都站到跟前了。
這完全不是保護了好嗎?在這樣下去,她都得精神分裂!
“你給我出去!”雲景推着他,一臉煩不勝煩的表情。
“娘子……”南宮翊拉着她的手,戀戀不捨。
雲景憋着尿,一臉抓狂,“你出不出去?”
“我們本就是夫妻,這有什麼?況且你這肚子裡不是我的孩子嗎?”南宮翊真真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這個問題對於雲景來說,就是個大問題了啊!
不行,絕對不能縱容。
用力的推了下身側的男人,雲景已然開始圓潤的小臉,滿是倔強,“行!你一定要這樣是吧?好好好……這孩子我還不生了!”
南宮翊瞳仁猛的一縮,原本還牢牢貼在雲景腹部的大手,收回來了,“貨既出,概不退換!娘子你先忙,我去找小桃,那丫頭一天就知道吃吃吃,沒大沒小的,等着,爲夫這就回來!”
話音落,面前的男人便是一陣風一般的離開了。
雲景扶額,忙進了廁所,差點漏了……
而待雲景進去之後,南宮翊在轉角處也是露出了一個頭,目光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閣主!”身旁傳來一聲輕喚。
南宮翊隨即揮袖,直接將身後的人給掃飛了五六米!
簡直找死!
被打飛的人,當然也是滿臉的尷尬,其實適才他是不打算現身的,但是這個事有輕重緩急,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說,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南宮翊目色狂佞,大有要將面前人大卸八塊之勢,他娘子如廁,他還敢出現在此?
面前的黑衣人,滿頭黑線,嚥了口唾沫,單膝跪在南宮翊面前,“閣主,雲府傳來了消息,雲老爺寫了一封書信。”
南宮翊頓了頓,眸子裡的怒火未平,卻還是露出了幾分謹慎,“拿來!”
黑衣人忙上前,然後將身上的書信交給南宮翊。
南宮翊在接過書信的同時,也是用劍抵住了他的咽喉,“不準出現在夫人面前,聽見了沒有?”
“是!屬下明白!”
南宮翊隨即收了手上的劍,然後在看了下信封后,將其打開。
信上的內容並不多,聊聊數字,可是內容卻含義頗深。
南宮府的探子已經發現了舒文仲的行蹤了?
南宮翊將手裡的信收了起來,大致上也猜到了南宮府的動向。
事實上,天牢的那把火,他的目的是擺脫南宮翊這個身份,但是此舉,定然也是不可能這般輕易瞞過南宮府的,他甚至也已經料到了,所以纔會做了一系列讓三皇子疏離南宮府的事情。
然而顯然,南宮晉仁不是個善罷甘休之人。
景兒腹中的孩子纔剛剛有了些許分量,他不能冒這個險。
“娘子!”南宮翊轉而有舉步走到廁所。
好在此時雲景已經整理完畢,於是也沒有再給他什麼臉色。
南宮翊上前牽住她的手,雖說心裡擔憂,可是在瞧見雲景,眸底還是忍不住蕩起層層的漣漪,“娘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雲景斜了他一眼,“我們在這兒也歇了一天多了,在走不遠,就要到聊城了,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
但是此時南宮翊卻拉住她,然後將適才的那封信交到了雲景手中,“不急,你先看看這個!”
雲景愣了下,隨後將手中的信封打開,當信上的內容出現在視線中時,雲景一瞬屏住了呼吸,“那……那現在怎麼辦?我爹孃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南宮翊將她手中的信紙抽出,嘴角勾了勾,“若出了事,你以爲岳父還能這般警告我們嗎?”
雲景不由得鬆了口氣,可是這眼看就要到家了,又出這樣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我們再在此處呆兩日,明日我們先安排馬車出城,隨後讓馬車先去雲府,屆時也好探探虛實!”論計謀,南宮翊一直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雲景雖然此時歸家心切,但是聞言,也是覺得萬分有道理,但是信上似是還說了一件事,“相公,我那素未蒙面的外公,是怎麼從天牢裡出來的?”
雖然那日之後,南宮翊陸陸續續也告訴了自己一些事情,但是這件事他似是沒跟自己提及。
南宮翊妖孽的臉上倒是坦誠,抿脣笑了笑,然後牽着雲景往回走,“那時我是爲了脫身,所以火燒了天牢,至於你外公,我倒是認爲不管他手裡到底捏着誰的把柄,還不如讓世人以爲他死了的好。”
“所以,你就移花接木了?”
“那不是也是我的親人嗎?”南宮翊的大手包裹着雲景的,心底滿溢着幸福的滿足感。
便是此時一切都還未真成定局,可是他卻已經有了甘願放棄天下之心。
那些什麼霸業,那些什麼仇深似海,已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爲那些永遠都會無底洞一般的東西,再次辜負了雲景的信任,以及自己這得之不易的孩子。
嗯!
尤其是若到時,真的叫了別人爹的話……
南宮翊忍不住在心裡冷嘖一聲,眸底一瞬冷光輕泛。
隨後,在南宮翊的安排下,一輛馬車悄然出了城,然後緩緩的朝聊城駛去。
而在出發前,雲景還有些擔心,因爲不管現在什麼局勢,外公這裡的情況一旦被人泄露的話,雲府上下定然會再掀波瀾。
雲景很清楚,不過隨後在南宮翊告訴她一件事情後,她倒是緩緩地放下了心。
因爲他說得沒錯,便是南宮府狡如狐,她爹也不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