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苦澀難消,心中無盡淒涼悲楚。
原來,原來她一切都已知曉。
一年的乖順,一年的不聞不問,不過都是一場戲,一場爲了華麗迴歸,震驚四座的戲。
夏暻寒緩緩擡手,鼓足勇氣,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陸瑾瑜快速躲避,嘴角笑容再次浮現,只是這笑太冷太過諷刺。
“今日倒是說些不吉利的話,還請夏四少和向小姐莫要見怪。”這話毫無誠意,泄露的不過是無從宣泄的恨,“只是人有時候心中憋了太多的事情,如若不說出來當真是要瘋了的。”
更何況已經瘋了的她,又如何能看着他們活得幸福。
向晚晴抿着脣,指甲掐進了掌心,訥訥張脣,愣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那我就不打擾了。”陸瑾瑜無視夏暻寒痛苦悔恨的眸光,轉身想要離開。
手腕處一緊,陸瑾瑜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人已經被帶入溫熱的懷抱。
力道很大,大的好像要將她給勒進他的身體裡。
抵抗的手因爲男人一句呢喃的話語而打住。
“我輸了,我輸了……”
意味不明的話,陸瑾瑜聽着卻不覺得困惑突兀,深邃的眸底暗沉一片,似有了然掠過。
沒有掙扎,沒有話語,甚至一個細微的舉動都沒有。
兩人在滿場的賓客前擁抱,在主婚臺上的新娘面前,在所有的家人眼前,就那麼旁若無人的擁抱。
彷彿唯有擁抱,唯有彼此的體溫才能緩解此刻心底的痛。
現場誰也沒有開口,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好的一場婚禮就這樣成了一場鬧劇。
新郎抱着前女友,前女友說着驚天秘密,如今看來哪裡還有半點婚禮的味道。
不過是一場重逢和舊情難卻。
向晚晴緊抿着脣,所有人都感覺到她此刻的無助,唯獨那個最該在意的人卻什麼都沒發現。
在他們的婚禮上抱着另外一個女人,一遍又一遍的說着“我輸了”。
輸了!輸了什麼?
輸給對她的感情,對她執念橫生,無法放下?
還是輸給了她一句有了孩子又沒了,心疼不已想要彌補?
無論是哪一種,他又是否想過,此刻他最應該關係的人,最應該在乎的人就在他的身後?
向晚晴不甘,就算成了笑話,她也不願就這樣被人取代。
今天——是她的婚禮!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夏暻寒和陸瑾瑜身邊的,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拽住他的衣襬阻止他離去。
“暻寒……”聲音嘶啞晦澀,恐懼無助。
夏暻寒本想帶着陸瑾瑜離開,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有着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卻也知曉此刻不合適。
他要尋個安靜不被人打擾的地方。
但腰間一緊,耳邊是一聲壓抑的呼喚。
鳳眸深了深,夏暻寒似輕嘆一聲:“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涼薄狠心的話語,沒有多少感情。
就連愧疚都顯得多餘。
拽着他的手剎那像是被人刺中,痛得她一縮,面容驟變,不敢置信的看着平靜的他,猶如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她心底所有希望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