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嵐冷漠的看着他手背繃起的層層青筋,那青色的脈絡鼓鼓跳動,像是要破開白玉般的肌膚,看起來猙獰萬分。
豆大的汗珠,從他脖頸上沁了出來,溼透了髮絲。
他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杜城和杜明珠見狀,立刻去檢查席耀爵的身體,“怎麼會這樣?”
杜明珠聲音顫抖着,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失魂的樣子。
顯然從未見過席耀爵出現過這種症狀。
杜城利眸掃向了杜明珠,“還在愣着做什麼?快給耀爵注射鎮定劑!”
偌大的房間內,因爲席耀爵突如其來的症狀,彷彿顯得擁擠到極限。
容嵐冷冷看了席耀爵一眼,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
可是手腕卻被一隻大掌緊緊抓住。
席耀爵一手扶着頭,眸光神色不斷轉換,握緊她的手腕力氣瞬間變大,瞬間又變小,像是有着兩股力道用力拉扯着。
“放開!”容嵐薄脣吐出的兩個字眼,如同冰珠一般。
他活該!
緊緊握住她的大掌,緩緩放開,席耀爵唯一露出的薄脣扯出了一個勉強的弧度,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走向了門口。
就在容嵐的手剛一觸碰到門把的瞬間,沉重的聲音響起,像是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伴隨着杜明珠的尖叫——“啊!”
容嵐眸光變了變,當機立斷轉動門把。
門被人鎖住了。
她開不了。
臉頰被什麼東西割破,刺痛傳來。
一粒白瓷碎片,深陷在木質門板上。
那白瓷碎片的邊緣,暈染上了點點血珠,別樣悽豔而又猙獰。
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回首,身後邪氣而又慵懶的聲音響起,“小美人兒,我出來了。”
薩麥爾。
太陽穴的青筋急速跳動,她的手死死的握着門把。
杜城悽慘的呻吟聲響起,讓她的頭皮發麻,她沒有回頭,亦或者說不敢回頭。
身子落入了一個充滿戾氣的懷抱之中,尖細的下巴,被人擡起,她眸光一縮。
“你的臉……”映入眸中的臉,銀白色的面具已經被拿掉,紅色傷疤縱橫遍佈,一條險險滑過了眼角。
這張臉是她初見時候,席耀爵的臉。
“席耀爵的臉是被毀掉的。而我沒有。”薩麥爾摸上了自己的臉,冷哼了一聲,他的言下之意正是再說,臉上的傷疤是假的。
容嵐整個都懵了。
視線下意識地落到了杜城身上。
她這才發現,杜城狼狽躺在地上,大鬍子上都是鮮血,動彈不得。
而杜明珠跌坐在地上,短裙因此捲了起來,修長的雙腿險險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之中。
手機的殘骸在地上。
顯然是在見到薩麥爾突然出現的時候,這對兄妹立刻想要打電話。
可是手機被薩麥爾給毀了。
薩麥爾打橫抱起了容嵐,容嵐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頸,忐忑的眸光看向了他:“你要帶我離開這兒嗎?”
薩麥爾危險到了極點,可是如果他帶她走,也許她就有希望離開北庭。
“帶你走?去見你的戰予丞麼?”薩麥爾俯首看向她,眸光如同刀子似的。
長腿一邁,筆直的走向了沙發。
如同君王一般,坐在沙發上。
而容嵐坐在他的腿上。
小下巴被他勾住,這是容嵐第一次見到薩麥爾用這種堪比凌遲她的眸光看向他,秀雅的黑眸裡面此時彷彿藏着一隻兇狠的,飢餓猛獸,戾氣肆意。
“容嵐,你怎麼這麼不乖?我對你說過,除了我和席耀爵之外,你不能有其他的男人。你真是膽子大了,竟然沒聽進我的話,甚至還說戰予丞是你的丈夫!你這是想要紅杏出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紅杏出牆你妹!”容嵐本就有些小脾氣,此時她的臉頰還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抹,白皙的指腹上有着淡淡的血絲。
脾氣此時爆發開來,一記耳光兇猛的甩向了薩麥爾的臉。
“你一個強.暴犯算是什麼東西指責我紅杏出牆?還想着懲罰我?”她用力揮開了他的手,從他身上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危險的男人。
“你所謂的懲罰,不過就是對於女生使用暴力手段。欺負女人的男人,又算是什麼男人?不過是野蠻的禽獸罷了!”
“很好。小野貓伸出自己的爪子了。”薩麥爾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禽獸?你該慶幸,你現在懷着孩子,不然的話,我會身體力行的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禽獸!”
赤果果的眸光,猶如實質性一般,撥開了容嵐的衣服。
這變態!
她深呼吸,壓下胸口暴動的憤怒,“我到底是什麼地方見過你?你說,你比席耀爵要先出現?這是不是表示,你並非是席耀爵?你到底是誰?爲什麼這具身體能夠被席耀爵長時間掌控?”
她其實真正想知道的是,難道真的是因爲她,所以纔會讓薩麥爾出現嗎?
“你說錯了。”薩麥爾轉過身,走向了吧檯,倒了一杯酒。
金黃色的液體,在高腳杯中旋轉,襯托他的指,根根如同白玉。
他笑容冰冷,“長時間控制這具身體的人不是他。”
容嵐心頭一跳,什麼意思?
而薩麥爾已經拿着酒杯,緩緩朝着容嵐走了過來。
高腳杯杯沿挑起了容嵐的小下巴,充滿侵略性的眸光如同蛇信子一般,舔舐過她臉上的每寸肌膚,帶來陰冷溼涼般的感覺。
“我可以肯定,我跟你以前從未見過面。我比你更加好奇,是不是因爲你,纔會讓我反覆出現。不過呢,我現在倒是有了可以判斷的方法。”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薩麥爾轉身再次坐到了沙發上,猶如最爲.淫.邪放蕩的君主,長長的雙腿優雅交疊着,放到了茶几上。
弧度優美的下頜,微微擡起,眸光放到顫抖如同鵪鶉一般的杜明珠身上。
鄙薄的一個字,從他口中吐出:“脫!”
脫?
容嵐眸光一縮,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從她腦海中快速閃過,“你想要和杜明珠上牀?”
“嘖嘖。這兒又沒有牀讓我可以上。”薩麥爾面對容嵐,顯然態度跟杜明珠相反,帶着一絲放蕩的戲謔,“我要上她。小美人兒,我每年只有8月15號那天可以出現。今年的15號,我跟你上了牀,很暢快的發泄了一番。而昨晚,還有幾天前出現,雖然沒有上了你,但是我卻還是發泄了出來。”
聽着他粗俗的語氣,容嵐恨不得拿出酒瓶子爆了這個混蛋的頭。
“我現在想要知道,換一個女人,我是不是還可以出現?你對於我來說,到底是特殊的?還是跟其他女人沒有什麼區別。”
容嵐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不是因爲嫉妒,而是覺得自己被從頭到腳徹底羞辱了一番。
杜城狼狽爬起身來,“薩麥爾,你想要知道裕望的發泄,是否是你可以出來的關鍵。你去找別的女人。明珠不行。”
明珠是他的妹妹,他怎麼可以允許自己的妹妹承受這種羞辱?
“我說行就行。”薩麥爾跋扈無比,眸光放到了杜明珠身上,再次道:“脫!”
杜明珠瘋狂搖着頭,眸子裡面有着驚恐,淚光閃爍。
她喜歡的是席耀爵,而這一次是她第一次見到薩麥爾的出現。
完全不同於席耀爵的優雅沉靜,薩麥爾全身上下都彰顯着男人佔有的狂放氣質,這種氣質如同罌粟一般,令女人着迷的同時,卻也感覺到驚恐害怕!
因爲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於女人來說,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明珠!快走!”杜城突然飛撲向前,緊緊抱住了薩麥爾的雙腿,同時手中一把鑰匙仍在了杜明珠身上。
那是門的鑰匙!
杜明珠哆嗦着手指撿起了鑰匙,奮力跑向了門口。
身後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幾乎立刻回頭。
“哥!”杜城的手臂已經被薩麥爾生生扭斷。
“你接着走啊?”薩麥爾眯眸,語氣邪肆而又冰冷,他彎下腰,大手揪住了杜城的發,“我倒是好奇,我能否三分鐘之內,擰斷他身上所有的關節。”
擰斷了杜城的所有關節,杜城以後就是廢人了!
容嵐臉色徹底白了,薩麥爾的粗暴兇狠,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放了我哥哥……”杜明珠轉身,淚流滿面。
她扔掉了鑰匙,顫抖着手指,一粒粒的去解開身上的扣子,“我脫,我全聽你的!不要傷害我哥哥!”
柔美的豐盈被紅色內衣包裹着,撐出最爲誘惑人的曲線。
杜城眸光一縮,大聲叫道:“席耀爵!快醒過來!席耀爵……”
好聽的嗓音,猶如被撕裂的絲綢,嘶啞到了極限,充滿絕望。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託在席耀爵可以醒過來,制止這一切。
“你對我說過,你一直都想要娶容嵐!如果不是因爲容嵐跟戰豐臣有婚約,而你的臉又不能面對她的話,你一定會好好追求她!而現在,容嵐就在你的面前,她下個月就會是你的妻子,你要當着她的面,上別的女人嗎?”
什麼?席耀爵一直都想要娶她?在她還沒有和戰豐臣解除婚約之前,他就想要娶她?爲什麼!
容嵐的眸放到了薩麥爾身上,薩麥爾眼神不斷變化,就像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在爭奪着這具身體。
“住口!”這兩個字像是從他喉嚨裡面擠出來似的,脖頸上的青筋再次跳動起來,大掌直接扣住了杜城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