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雙眸的時候,眸光邪氣冰冷。
暗色之中,他薄脣輕啓:“你問我想要什麼?我要得就是你徹底消失啊。席耀爵。”
“你要是想要容嵐好好得,那就永遠都不要出現,懂了嗎?”
翌日,下午。
天氣很好,萬里無雲。
金色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灑了進來。
洛洛的班主任王老師有些無奈得看向了洛洛。
小丫頭編好的辮子,已經徹底亂了。
精緻的臉蛋上,都是不遜,看向一旁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的小男生。
小男生的臉上有着明顯的指痕,一看就像是被什麼鋒利的小爪子撓出來的。
“這小女生怎麼會這麼野蠻?王老師,你看她都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子了?”小男生的媽媽心疼得擦着小男生臉上的指痕,一邊擦,一邊吹氣。
“趙太太,洛洛不過四歲。她的年紀還小,您別和她一般見識。”這位趙太太潑辣護短,素來極爲不好惹,於是王老師對洛洛道。
“洛洛,給洋洋哥哥道歉。”她親眼可能洛洛扭打着這位叫做洋洋的同學。
年紀小小,容貌精緻宛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生,簡直就像是一匹兇悍的小豹子,連啃帶咬得,把洋洋的臉弄成了花臉貓。
“我不要道歉。”洛洛揹着小手,倨傲得擡着小下巴,“是他向我道歉。他罵我!”
“臭丫頭,你都把我兒子打成了這樣,你還敢不道歉!”趙太太擰起了眉毛,看向了戰洛洛。
她這纔看清楚了戰洛洛的樣子,模樣變得陰陽怪氣的,“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戰家的小千金呢!不對,我該說是席家的小千金。嘖嘖,血統都不清楚的小雜種一個,還在這兒耍什麼威風呢?”
“趙太太!”王老師面色大變,這位趙太太向來口無遮攔。
“呵呵。估計在雜種的眼睛裡,看誰都像是雜種吧。”洛洛擡着小臉蛋,即便是頭髮散亂,身上的小衣服也髒髒得,絲毫不掩飾她一身的高傲矜貴的氣息。
那種高傲和矜貴,可是戰予丞和席耀爵寵出來的,理所當然的目中無人。
“嘴巴還真是利得臭丫頭!想必都是你媽教的把?哼,你媽媽就是不要臉,明明都和牛郎的豔照都傳出來了,還拖着不肯和席先生離婚!”趙太太冷嘲熱諷。
“對啊,你媽媽就是不要臉!戰洛洛,你爹地不要你了是不是?否則的話,你爹地怎麼一次都沒有來過學校?”叫做洋洋的小男生捂着臉,趾高氣揚的說道。
最爲單純的就是小孩子,可是最爲惡毒的也是小孩子。
因爲他們說的話,總是不經過任何的考慮,乾脆利落的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得刺向最軟最疼的地方。
洛洛之所以會和洋洋打架,正是因爲這一點。
她攥着小拳頭,眸子裡面都冒出了火光,從王老師的背後,就像只小老虎似的竄了出去。
小爪子又狠狠得朝着洋洋的臉蛋抓了上去。
同時小腳用力踹向了洋洋的小腿。
小丫頭極少走路,可不代表着她的運動神經不發達。
抓得洋洋那一小爪子,依舊踢得洋洋那一腳,快的讓人眼睛都看不過來。
小丫頭打完了就跑。
洋洋等到洛洛跑了,才又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跳着腳,捂着臉,哇哇得哭了出來。
趙太太的臉色登時變得鐵青難看到了極點,卷着袖子,就朝着戰洛洛跑了過去,“死丫頭,你今天給我站住!你爹地你媽咪沒有時間教訓你,今天我狠狠教訓你一頓!”
洛洛跑得再快,可到底只是一個剛四歲的孩子,怎麼跑得過趙太太?
沒多久,就被趙太太抓了個正着。
趙太太的手,朝着洛洛的臉就打了過去。
可是,手腕卻被男人的大掌扣住。
洛洛的眼睛頓時一亮,可是看到男人的臉之後,眸子裡面露出了失望,“李彥叔叔。”
李彥點了點頭,彎腰想要抱起洛洛,可是洛洛沒讓他抱,她跑向了李彥身後,“媽咪,你怎麼來了?唐心阿姨說過,你的身體不好的。”
她不及容嵐的腿高,卻小心翼翼得扶着容嵐。
容嵐低頭,對洛洛溫柔一笑,“今天是學校舉辦的親子會。我是你媽咪,當然得來。”
“可是媽咪你……”洛洛擔憂得看着容嵐的肚子。
“媽咪只是懷孕了,不是手腳不能動了。”容嵐半蹲下了身子,親了親洛洛的臉蛋。
趙太太使勁兒甩開了李彥的手,雙臂環胸,冷笑看向了容嵐。
“戰太太,你的女兒太不聽話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娘生,沒爹教吧。”
容嵐眯起了眼睛,淡淡一笑,“你又算什麼東西?輪到你來教我女兒?”
有娘生,沒爹教這六個字,上一世曾經不止一次得在她耳邊響過。
而這一次,她再度看到她的女兒又被人這樣說。
容嵐的家世出衆,身上那股高傲矜貴的氣質,比戰洛洛更加明顯,她就那麼漫不經心的笑着,可是眼角眉梢,卻都透出了冷淡,那種理所當然不把你放在眼中的冷淡。
“我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趙太太尖刻罵道,“現在錦城內誰不知席耀爵不要你了?否則的話,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是被人稱呼爲戰太太?沒有一個男人會受得了被帶綠帽子。還是那樣噁心的綠帽子。”
她口中所說的綠帽子,指的就是容嵐和錦城第一男公關司慕驍拍下的那些豔照。
即便是過去了好幾個月,明面上已經沒有人敢報道這件事情,可是暗地裡,誰不議論?
尤其是近來容嵐深居簡出,而席耀爵卻高調到了極點,顯示對外承認自己的身份,同時又和容家準大小姐程雅茹同進同出。
趙太太的丈夫,昨晚見到了席耀爵左擁右抱。
因此,趙太太才肯定容嵐遲早會成爲下堂妻。
“你閉嘴。”容嵐沒有錯過洛洛眸子裡面受傷的表情,小丫頭雖然外表是四歲,可是因爲重生,其實很早熟的。
大人說的話,她都懂。
容嵐猛然間擡眸,瞪向了趙太太。
那幽冷的眸光,讓趙太太被嚇到,隨後大怒,“我說得難道不對嗎?現在學校裡面,誰不知道戰洛洛到現在還姓戰?可見席耀爵根本沒有讓她回到席家的打算。”
“戰洛洛指不定是不是席耀爵的種呢!這麼野蠻潑辣,半點教養都沒有!看抓的我兒子的臉!”趙太太扯過了自己的兒子,小男生調皮到了極點,對容嵐做了一個鬼臉。
隨後甩開了趙太太,彎着腰,拱着頭,猶如失控的火車頭一般,朝着容嵐的肚子撞了過去。
容嵐本能得倒退,可是腳卻交疊在了一起,朝着地面摔了過去。
李彥,王老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到了極點——容嵐此時這麼一摔,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一定會很危險。
李彥立刻朝着容嵐跑過去,可是已經晚了。
容嵐的身子落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之中。
“戰太太,老公沒有在你身邊,你就任由熊孩子欺負,連還手都不會嗎?”鼻尖淡淡的菸草氣味傳來。
她心驚肉跳得擡眸,男人邪氣俊美的臉,映入了她的眸中。
他竟然來了?
昨晚席耀爵出現,再度又趕她走之後,她就沒有說今天要參加親子會的事情,她自己過來了。
他怎麼知道?
險些撞上她肚腹,胖乎乎的小男孩兒頂着一張花貓臉,對她做鬼臉。
全身上下,每顆細胞都散發着熊孩子的氣息。
薩麥爾眸子一眯,小胖子身子一縮,急忙就朝着自己的母親跑去。
可是,已經晚了。
薩麥爾摟着容嵐上前,長腿一踹。
小胖子尖叫着,猶如一顆球,飛了起來。
直接砸在了趙太太身上。
母子兩個人滾成了一團。
小胖子眼前暈暈得,青着一張小花臉,呆愣愣的樣子。
容嵐也徹底被嚇到了,急忙就想要上前。
可是,腰肢卻被薩麥爾摟住,“你過去幹嘛?如果是想着上去扇他兩記耳光,我放你過去。”
“你瘋了?他只是一個孩子!”容嵐胸膛快速喘息着,咬着牙齒低吼。
她是當媽***,對孩子向來都很寬容。
“孩子又怎麼樣?如果剛纔不是我來得及時的話,我們的孩子可就被他撞得提前出世了。”薩麥爾脣瓣帶笑,語氣卻異常的嘲諷。
他低着頭,溫熱的鼻息,噴薄在她總是涼冰冰得臉頰上,“哦,我忘了。在你眼睛裡,孩子不管做錯了什麼事情,都是無辜的。畢竟,你深有體會啊。”
他是再說,她幼年時候,害得他父親死去的事情。
容嵐用力咬着脣瓣。
擡着眼睛,死死得看着他。
他今天穿着休閒,菸灰色的大衣,茶色眼鏡,充滿都市雅痞的味道,身上的邪氣似乎也淡化了許多。
茶色眼鏡後面的眸,閃爍着涼薄的光芒。
洛洛拍掌叫好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膠着的視線。
小胖子也因此終於回過神來,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趙太太被砸得不輕,手背,背脊都被擦傷了。
她蒼白着一張臉蛋,一見到席耀爵出現,她屁都不敢放,捂着哇哇大哭的兒子,就準備走。
“站住。”男人好聽淡雅的聲線傳來。
她的背脊不禁顫了一下,僵硬着轉過身,勉強的笑:“席……席先生!還有什麼指教嗎?”
所謂欺軟怕硬,不外就是指的趙太太這種人。
“哦。我的確是有事情指教你。”薩麥爾摟着容嵐走到了趙太太的面前,摘下了茶色眼鏡,薄脣輕咬着眼鏡鏡腿,笑的蠱惑又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