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瓣,勾着淡淡的笑,眸光透出了兇狠的意味,“你死心吧。真正的戰予丞,早就死了,死得透透的。你別想着用他來擺脫我。”
“你弄痛我了。”他扣住她腰肢的力氣很大,下巴也撞到特別疼。
容嵐眸子裡浮出了淡淡的水汽,擡眸看向了判若兩人的男人,“還有幾個月,我就要生了。你想要你兒子,早產是嗎?”
她低頭,視線落在他緊緊扣住她腰肢的大手上。
原本白玉般的手背,繃起了青筋。
果然,她一說完,那手倏然鬆開。
她再度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擡眸看向眸中陰鷙光芒更深的他,“席耀爵,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和真正的戰予丞有什麼舊情可訴?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他。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特別不知廉恥的女人?畢竟上一世,我曾經被那幾個流氓……”
她的脣被他捂住,他眸子裡浮出深深的痛苦,“阿嵐,對不起。”
蒼巖寺裡那些噩夢,在她身上真實的發生過。
一想到那些畫面,他的心就像是被尖刀一樣反覆用力戳刺。
“是我配不上你。連一個正常人都算不上,沒有辦法給你幸福,我還是捨不得放你走。”他將她摟在懷裡,反覆輕吻着她的額頭。
“我只是太害怕會失去你。戰予丞跟司慕驍不一樣,他曾經和你有過婚約。甚至,你還很喜歡過他。他如果還活着,你會順理成章的擺脫我,和他在一起。”
“你到底在說什麼?”容嵐眉頭微微皺着,察覺到了他的不安,他在胡思亂想嗎?
“我根本沒有見過戰予丞,怎麼會喜歡他?”
席耀爵聞言,眸子裡面滑過了一抹異色,低頭看着她不似作僞的困惑和不耐,他道歉:“對不起。我一時間把他和我身體裡面的戰予丞搞混了。”
意味深長得看着她,“我不懂,你怎麼會突然提起一個你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
他的眸光太過鋒利,容嵐微微撇開了頭,輕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洛洛和他長得太相似了。我懷疑他沒有死,我和戰豐臣訂婚的那一晚,潛進我房間裡面的人是他……”
脣瓣再度一疼。
是他又快又重的在她脣瓣上咬了一口。
“好痛!”眸子裡登時又浮現出了水汽。
“痛就對了。”他雙眸深邃寧靜,猶如夜晚平靜的海面,可是隨時都會捲起怒濤。
“從頭到尾,你唯一的男人,只有我。洛洛是我的女兒,懂了嗎?”
容嵐伸手捂着脣瓣,怒道:“席耀爵,你屬狗的是不是?”
動不動就咬人。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歡你把自己和其他的男人聯繫在一起。”席耀爵臉上神色很淡,低頭看着她羞惱的眸。
此時的她,就在他的懷裡,就在幾分鐘之前,還那樣乖巧得任由他親吻。
可他卻還是沒有徹底擁有她的實質感。
“我只是害怕。”容嵐再度深呼吸,她的心中就像是壓着無形的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洛洛和戰予丞長得太相似了。你和戰予丞又不是兄弟,你的臉是照着他的樣子整容出來的。戰予丞是生是死,我們又不確定。”
從景寧回來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懷孕,中毒,又得知了席耀爵xing格分裂,和她生活五年的戰予丞只是他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
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cao控着這一切。
她害怕,那個人就是真正的戰予丞。
“我和他年幼時候,長相有些相似。洛洛和他長得相似,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小孩子容貌變化很大,等到洛洛長大之後,就不會像他了。”
聽着席耀爵語氣裡的厭惡,容嵐終於確定,席耀爵討厭戰予丞不是她的錯覺。
“你爲什麼會那樣討厭戰予丞?”她脫口問了出來,“你和他不是共經生死嗎?所有人都說,你曾經把戰予丞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看待。”
“看到你這樣關心他,我真的很不高興。”席耀爵笑了,笑容有些涼,眼角里面也蔓延着淡淡的涼,“他該慶幸,他死了,沒有活到成年。”
見席耀爵沒有回答的意思,容嵐心中更急。
可她也明白,眼前的男人,吃軟不吃硬。
於是,一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軟軟得撒嬌:“席耀爵,我關心他,是因爲你的緣故。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他發生過什麼事情好不好?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事情?”
也許,他之所以這麼厭惡戰予丞,會和他xing格分裂有關。
看着容嵐有些試探的眸光,她就在他的懷裡,柔軟無骨的身子,乖巧得靠在他的胸膛上,就像是一個小妻子一樣。
可是,這樣還是不夠。
心頭有一道聲音在叫囂着。
席耀爵眸光變得更加深邃而幽暗,可臉上的表情,卻不動聲色,透出淡淡的慵懶,無害的樣子,就像是隻曬着陽光的豹子。
“你很想要知道?”漫不經心的下了餌,等着魚兒上鉤。
容嵐乖乖點頭,如他所願的上鉤了,“是啊,我很想知道。”
“好,那就和我做一個交換。”語氣無可不可。
“交換?”容嵐眸光警惕的看向他,“你是不是給我下套了?又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最捨不得的事情,就是逼你。”席耀爵微微一笑,大掌輕撫着她柔細的髮絲,“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討論別的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曾經是你的未婚夫。”
可不是未婚夫嗎?
如果不是戰予丞出事的話,戰豐臣怎麼會代替戰予丞,進入容家陪伴她長大?
如果戰予丞還活着,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任何男人都不能去覬覦。
“好。我答應!”容嵐好不容易聽着他語氣鬆動,又想到這陣子他的確是很縱容她,於是點頭。
“你快說,你爲什麼會那麼討厭戰予丞?在你和戰予丞逃亡的途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讓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確定戰予丞已經死了嗎?他是怎麼死的?”容嵐如同連珠炮一般,問了出來。
席耀爵回答的很簡單,“在逃亡的時候,把我丟給那兩個變態的人,哪怕他曾經是我最疼的弟弟,值得我去喜歡嗎?”
他眸子裡面的厭惡更深。
容嵐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她曾經見過的席耀爵的照片。
他少年時代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清雅如竹,玉般的精緻容顏,不管是哪個角度,哪怕是最爲挑剔的顏控都看不出一絲瑕疵,脣瓣淺淺的笑,優雅又禁慾。
容嵐不敢去想,曾經那樣噁心的事情,發生在這麼幹淨的少年身上。
脫口而出:“你想起來了是不是?想到了那兩個變態對你做的事情,所以你才那麼去恨戰予丞,是不是?”
他笑了,臉上的血色一層層的褪去,笑容有些蒼白:“阿嵐,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挺殘忍的。”
殘忍到不斷得去追問,他曾經經歷的不堪。
“席耀爵,我沒有這個意思。”容嵐脫口而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問得太過輕佻而隨便,倉促得便想要解釋。
“別說了。”他伸手捂住了她急於辯解的脣,聲音很淡,“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想想起來。我可以很肯定得告訴你,真正的戰予丞已經死了。雖然我想不起,他是怎麼死的,以及他的屍體在哪兒。”
即便是聽他這樣說,她的心底覺得還是有些不安。
容嵐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認真得看着他:“席耀爵,我沒有故意提起你難堪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更何況,我也曾經經歷過那樣的不堪。”
她靠了過去,第一次主動吻了吻他的薄脣,“我們都忘記好不好?”
看着她溫柔的雙眸,席耀爵的眸光加深了。
微微點了點頭。
容嵐一笑,笑容很乾淨,隨後秀眉皺起,終究還是開口道:“席耀爵,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找到戰予丞。他若是還活着,你找到他的人,他死了,你找到他的屍體。我覺得,你會xing格分裂,和他有關。”
否則的話,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爲什麼席耀爵這樣討厭戰予丞,又會xing格分裂,在白天的時候,認爲自己就是戰予丞。
薩麥爾卻又說,他會出現,和她有關。
這簡直太荒唐了。
想到xing子詭譎,做事狠毒的薩麥爾,容嵐心中不由得一寒,本能又抵抗席耀爵此時的懷抱。
她有點害怕薩麥爾會出現。
“時間不早了,我也有點累了。我要休息了。”見席耀爵點頭答應她,她下了逐客令。
回首,看向了窗外。
原本溫暖的陽光褪去,天色暗了。
靠向牀頭的身子,被他攬入了懷中。
擡眸,看向他。
最後一縷陽光,斜斜落在他的臉上,半面明亮,半面陰沉,交織出詭譎的陰影。
心,重重一跳。
敏感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襲。
“阿嵐,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我,要和我做交換?”俊美的臉,緩緩靠近她,精緻的眉眼,漂亮的驚人,染上了淡淡的魅惑,散發出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容嵐不是沒有經過人事的小女生,自然看得懂他此時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吃了她!
“你……你說過不會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沒出息的被口水嗆到,沒有辦法去分辨,到底是因爲心中升起的恐慌,還是因爲眼前男人輕易使女人沉淪的風情。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阿嵐,你不願意做,我不會逼你。”看着被他禁錮在懷中的小女人,緊張的樣子,席耀爵脣邊笑容更深了。
他的脣,落在了她的耳邊,聲音啞啞的:“我會讓你主動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