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予丞無奈,“阿嵐,放手。”
“怎麼?怕痛了?”容嵐磨牙,昨晚她就提醒他不要亂來,吵醒了洛洛。
他還說什麼洛洛睡着之後,連打雷都聽不到。
“不是,我怕你擰疼了手指。”戰予丞擡眸,眸子內的溫柔褪去,換成了警告,掃過了一旁哈哈大笑的李彥和龍子墨。
二人立刻將脣瓣勾起的弧度,抿成了一條直線。
龍子墨眼觀鼻鼻觀心,默然不語。
李彥眸光看向被席昊安用戒指毒針制住,不敢動的戰一舟:“大小姐,二少。他怎麼處理?”
處理兩個字冰冷無比。
戰一舟下頜繃緊,看向了戰予丞:“予丞,這兒是戰家門口,我又身處高位,你如果想要氣死你爺爺,再度惹上官司的話,你大可以動手。”
“二叔,我現在不動你。不是因爲你的威脅,而是我要將你背後的那個人揪出來。”戰予丞輕推開了容嵐,高大的身子站得筆直,宛如陰影一般,罩在戰一舟的身上。
“下一次見面,必定是我報仇,將你踩在腳底的時候。”
車,已經被保鏢開了過來。
他上車。
戰一舟呼吸急促,眸光掠向正在上車的容嵐,“你想要報仇?做夢!等到戰洛洛和你的鑑定報告出來之後,你若是不把lee交出來,你就等着被錦城人取笑,你被容嵐帶了五年綠帽子,給別人養了五年孩子!”
容嵐的手握緊了車門。
她沒有看向戰一舟,而是上了車。
車子啓動,車猛然後退,車屁股朝着戰一舟撞了過去。
戰一舟驚叫出聲,連連後退,腳後跟撞在了臺階上,狼狽跌倒。
眼睜睜得看着車屁股朝着他撞了過來,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在距離他不到二十公分的時候,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讓他吃了一嘴的車尾氣。
車內,一片靜默。
李彥握着方向盤的手背,隱隱發白,眸底有着驚慌,看向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容嵐。
戰家竟然知道了洛洛的身世?
並且去做洛洛和二少的dna鑑定?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洛洛的確不是二少的孩子。
洛洛小臉繃得緊緊的,小手抓着戰予丞的手臂,“爹地,這個大壞蛋又在胡說八道了,是不是?”
“是。”戰予丞輕撫着洛洛細軟的髮絲,透過後視鏡,看向了容嵐。
她低垂着臉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爹地,我不開心。我想幹爹了。”洛洛小臉埋在了戰予丞的懷中,聲音悶悶的,“每次在我不開心的時候,乾爹總是會想法子讓我開心的。可是,乾爹去哪兒了?爲什麼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我已經告訴了洛洛,李楚淮去了國外做復健去了。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容嵐從洛洛房間出來,坐在牀上,淡淡道。
戰予丞剛洗好澡,擦頭髮的手一頓。
“阿嵐,謝謝。”謝她沒有讓洛洛知道,李楚淮就是曾經險些摔死洛洛的兇手。
“洛洛是我的女兒。我不想讓她知道,曾經最疼她的乾爹,曾經試圖殺死她。”容嵐站起了身子,拉着戰予丞的手臂,讓他坐在沙發上。
她接過了戰予丞手中的毛巾,“更何況,在這幾年裡,不管李楚淮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對洛洛的疼愛不是假的。如果他真得想要再對洛洛動手,他有機會。可是他並沒有。”
洛洛很黏李楚淮,跟李楚淮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很多。
李楚淮如果想要傷害洛洛,簡直輕而易舉。
除此之外,她也明白,李楚淮對於戰予丞來說,曾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兄弟。
她不想提起李楚淮傷害洛洛的事情,再次在戰予丞的心上,捅上一刀。
戰予丞沒有說話,容嵐的動作很輕柔,沒有扯痛他的頭髮。
戰予丞的頭髮很軟,剛剛洗好之後,帶着些許自然的捲曲,洛洛跟他一樣。
容嵐停下了動作,手指輕撫着戰予丞的髮絲。
“予丞,你和洛洛長得真得很相似。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洛洛就是你和我的女兒。可惜,不是。”
她的聲音輕顫,“我真得很愛洛洛,可是我也不能夠否認,洛洛的出生,就是我被人**過的恥辱見證。”
“阿嵐,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戰予丞從背後握住了她的手,“洛洛的出生,更不是你的恥辱。洛洛是我的女兒,也只能是我的女兒。將來,她如果叫別人爹地,我都不敢去想,我會把那個人怎麼樣。”
放在掌心之中的小手,那麼的涼,那涼像是要沁進他的心裡。
容嵐低下頭,對上他充滿憐惜的眸,她眸底有着擔憂:“不管怎麼說,洛洛的確不是你的女兒。錦城那麼大,醫院那麼多,我們不可能短時間內查到戰一舟究竟在哪家醫院裡面,做你和洛洛的親子鑑定。到時候鑑定結果出來,戰一舟拿着鑑定結果,威脅你交出lee,你會怎麼做?”
戰予丞看着她露出緊張的眸,啞然失笑,手不由得用力。
容嵐眼睛一花,自己已經落入戰予丞的懷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臂,攔住了她的肩膀,因爲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受到驚嚇,白皙的手本能得抵住了他的胸膛。
他低下頭,呼吸落在她的臉上,他無奈的笑:“阿嵐,你對自己的男人,有點信心好嗎?我絕對不會讓戰一舟用這件事威脅我。不管我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我會死,我都不會讓洛洛的身世曝光。”
“不要那麼輕易說死。”容嵐手捂住了他的脣,眼底淚光閃動,在她聽到他說死的時候,她只覺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蜇過,又麻又疼。
她不敢去想,有一天他會死在自己的面前。
“傻阿嵐,別哭。是不是因爲懷孕的緣故,你最近怎麼這麼愛哭。”戰予丞握住她的手,輕吻着她的手背,隨後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不過懷孕一個多月,小腹依舊扁平。
他垂下了睫毛,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緒,他輕聲道:“阿嵐,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容嵐身子僵住,不同於那一日,在容宅內,他剛知道她懷孕,想要拿掉孩子時候,他逼她的強勢,此時,他的聲音露出了祈求。
可她沒有辦法給與他肯定。
她不敢去賭,賭這個孩子是戰予丞的。
她愛洛洛,是因爲上一世五年的相處,而這個孩子如果真得出生,會反覆提醒着她,在她和予丞的公寓內,她被薩麥爾欺壓侮辱的過程。
被戰予丞握着的手,一緊。
她聲音沙啞:“予丞,我……”
她的話,被他匆匆打斷。
“我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我不逼你。我只求你,不要現在就拿掉他好嗎?在等幾天,只要在幾天……”
等?
戰予丞欲言又止的話,讓容嵐擡首,沒有錯過他眸子裡面,尚未來得及隱藏的痛苦,“予丞,你到底在瞞着我什麼事情?明明前幾天,你還態度那麼堅決,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而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你說要等,到底是想着在等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被他用脣封住。
這個吻綿長溫柔,兩個人口齒交纏着,給容嵐的感覺,竟然是帶着絕望。
“阿嵐,我沒有事情瞞着你。我只是在害怕。”戰予丞吻得很深,聲音在兩個人相接的脣瓣傳出:“害怕官司會打輸,如果我被判刑的話,容爺爺肯定不會讓你和我在一起。到時候,你肚子裡面得這個孩子,也會成爲你的拖累。”
他的恐懼,總是害怕會失去她。
近來總是逃避他親暱的容嵐,這一次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吻:“予丞,官司不會輸的。只要你咬定沒有碰過景寧,我們總能找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她的主動迎合,讓戰予丞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心跳加快,身子被戰予丞放在沙發上,身上一涼,戰予丞已經解開了她的睡衣。
“予丞!”她側首,他的吻落在她的脣角,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啞聲道:“你別亂來,小心孩子。”
“阿嵐,我不會傷到孩子的。”戰予丞再度糾纏住她的脣舌,那吻狂熱,可是容嵐卻只覺得他吻裡面的絕望又更深了一些。
“我想要抱你,最後一次。”
這一夜,他估計着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到底沒有做到最後,可是她身上幾乎每寸肌膚,都被他重重吻過。
帶給容嵐的感覺,竟然沒有火熱,竟然像是訣別。
容嵐心中升起不詳得預感。
等到了官司開庭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了自己的不詳,究竟是來自何方。
“是。”戰予丞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面對景寧律師的逼問,他承認:“在七月十號那一晚,我闖進了景寧的房間之中,強行跟她發生了xing關係。”
戰予丞的回答,不要說是容嵐,就連庭上的景寧,都目瞪口呆。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跟戰予丞打一個曠日持久的官司,只要拖到孩子出生,孩子會證明,那一晚戰予丞的確是碰過她。
即便是戰予丞說,她對他下藥,可是隻要她咬死,她根本沒有對戰予丞下藥,時間拖了那麼久,戰予丞又沒有去醫院做檢查,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被她下藥。
可她沒有想到,戰予丞竟然會對法官說,他的確是**了她。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蘇綸面無血色,緊緊握住了容嵐的手。
蘇綸因爲情緒失控,手勁非常大,容嵐卻根本感覺不到疼。
她的眸子,死死得放在戰予丞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