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他,你被容爺爺趕出家門,爲了他,你不惜僞裝成喜歡我的樣子,取悅我和薩麥爾。你現在你對我說,你不愛他?”席耀爵笑,面具下的臉蒼白如紙,頭幾乎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是,我不愛他。”容嵐不知道他的痛苦,只看到他眸內的紅光閃爍,她語氣平靜,“席耀爵,你和戰豐臣徹底毀掉了我對愛情的嚮往。這輩子,我不可能會再愛上任何男人。”
這輩子?席耀爵眸光一縮,即便此時頭疼如裂,依舊注意到了容嵐說的這三個字。
“你再害怕我會把戰予丞抓起來,再次威脅你就範嗎?”他眸光危險。
“你會嗎?”她側首,不顧他鮮血淋漓的手臂,一把推開他。
她坐在沙發上,纖細雪白的身子,隱隱發抖,“你不會。你那麼驕傲,驕傲到根本不屑去用一個男人逼不愛自己的女人就範。”
薩麥爾倒是有可能。
容嵐垂下纖長漆黑的睫毛。
“你最好管好薩麥爾。如果予丞真的再出什麼事的話,我們魚死網破。”她語氣沉靜,淡淡的想着。
他像是在乎自己的命,亦或者說,在乎洛洛。
“那你最好別忘記我說過的話。”席耀爵彎下腰,將他的襯衫套在她的身上,染上血色的瞳深深看着她:“不要讓戰予丞碰你。不然的話,我不擇手段也會讓戰予丞徹底消失。反正,我也恨這個懦弱的傢伙。”
容嵐眸光一縮,看着席耀爵赤果着上身,踏出了包廂,命令的語氣再次傳來:“你把衣服穿一下,我讓保鏢送你去醫院。”
殊不知,鏡頭探出,將他的身影拍了下來。
翌日,即便是戰予丞抱着她睡,她依舊睡的並不安穩。
噩夢不斷。
她倏然驚醒,醒來的時候,房間內因爲厚重的窗簾,光線很暗。
映入眸中的是戰予丞弧度優美的下頜,脣型極美,他的皮膚白皙,在暗色中,如同寒玉上落上一瓣豔麗的花瓣,透出淺淺的誘惑。
而下頜上,又佈滿了一層青色的胡茬,因此絲毫不顯得娘氣。
彰顯着男人獨有的美,優雅而又性感。
容嵐眸子卻如同針扎一般,尖叫一聲——走開!不要碰我!走開!
戰予丞倏然驚醒,看着小臉慘白如紙的容嵐:“阿嵐,別怕!有我在呢!”
身子落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她心跳如同擂鼓。
熟悉的清朗嗓音,將她從噩夢中解救出來。
“予丞……”她擡首看向他,映入的正是戰予丞的下頜。
她真是瘋了,竟然在睜開眼睛的瞬間,以爲戰予丞是席耀爵!
“我在呢。”戰予丞低下頭,親了親她冰涼的柔軟臉頰,他眯起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盡是危險:“阿嵐,你騙我是不是?你昨晚不只是見了厲宏偉和厲南勳是不是?”
容嵐臉色一白,難道戰予丞知道她昨晚和席耀爵見過面了?
戰予丞握住了她的手指,“他們父子兩個人不只是請你吃飯,還欺負你了是不是?你這手心正是因爲他們受傷的,是不是?”
連續兩個是不是,帶着逼迫和戰予丞極少露出的強勢。
“你在瞎猜什麼呢。”容嵐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昨天她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黎明。
予丞一直都在樓下等她。
“我手是不小心摔傷的。厲宏偉父子不敢把我怎麼樣。畢竟我還是容家的大小姐。他們不敢不顧及。”
戰予丞將她的手指握的更緊,“別抽回去。我怕你會不小心合攏掌心,把傷口繃開。”
回來之後,即便是休息,他也一直握着她的手指,沒有給她機會合攏掌心。
回來之後,即便是休息,他也一直握着她的手指,沒有給她機會合攏掌心。
容嵐擡眸看向他,他似乎一夜沒有睡好,眼皮有些淡淡的青色,黑眸裡盈滿着血絲,她知道他肯定又沒有睡好。
心裡頭酸酸澀澀的,卻又有着些許的甜,因爲他的細心。
“你的頭還疼不疼?要不要再睡會兒?”
“還是有些疼。”他俊朗的眉峰皺着,控制自己伸手去敲頭的衝動,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過,我不想要再去睡了。我怕睡着了,會做噩夢。”
“噩夢?”夢境是人的心理影射,難道是予丞想到戰伯伯出事的事情了?
戰予丞看向她水潤的雙眸,他短促的笑了一下,不知是否因爲沒睡好的緣故,他的臉色顯得很蒼白:“嗯,我夢到了你說不愛我了。你怎麼會不愛我呢?如果不愛我的話,怎麼會跟我呆在這種地方?”
容嵐下意識避開了他有些不安的視線,她的不愛對於他來說,就是噩夢嗎?
“傻瓜,別胡思亂想。我那麼喜歡你呢。”她單手勾住了他的頸子,吻上了他的下巴。
耳邊閃過了席耀爵說過的話——我可以放你跟戰予丞在一起。但是,不許擁抱,不許接吻,更加不許上牀。
心中逆反心理頓時升起,沿着他下頜的弧度,粉嫩的櫻脣印上了他的。
“阿嵐……”戰予丞眨了眨眼睛,剛一張開嘴巴,柔軟的小舌頭已經探進了他的口中。
他和她即便是已經在一起,可是這般親暱接吻的時候很少。
她柔軟香甜的氣息侵入他的口舌中,青澀的撩動了他所有的感官。
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他反守爲攻,深深吻住了她。
此時,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近到容嵐清楚的看到戰予丞漆黑雙瞳浸染着的那一圈淡淡血色,如同兩把烈火在燒,奇異的這雙眸跟昨晚席耀爵的雙眸重疊在一起。
她心中閃過了恐慌,下意識就想要掙扎。
可後腦被戰予丞扣住,他吻得更深,喉嚨裡發出了暗啞的呻吟聲,這聲音跟席耀爵也極爲相似!
沒有被握住的手推搡着戰予丞的胸膛,手腕被握住,戰予丞的脣瓣終於離開她的,“阿嵐,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看着那雙眸裡面的火熱褪去,換上了緊張,容嵐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眸,低下頭。
一股幾乎令她窒息的冷意,從心頭升起。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揹包着紗布。
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她踉蹌着摔下牀,赤果着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阿嵐……”戰予丞見狀,急了,立刻想要下牀。
“你別過來!”容嵐尖叫,此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不斷的顫抖着,“席耀爵,戰予丞你就是席耀爵是不是!”
“阿嵐,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戰予丞滿臉無助。
“你還在裝!你這樣耍我有意思嗎?”容嵐的視線死死的盯着他受傷的手背,昨晚,她爲了擺脫席耀爵的強要,用杯子試圖敲破自己的頭,而他用手背擋住。
跟戰予丞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腦海中閃過了諸多畫面——在遊輪上,戰予丞的頭同樣受傷,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跟席耀爵一模一樣。
席耀爵臉上沒有受傷,卻帶着面具不敢見人,恐怕就是因爲面具下的臉,就是戰予丞!
“阿嵐,我沒有裝,我真的不懂你什麼意思。”戰予丞下牀,去拉容嵐,“你別這樣好不好?地板很涼的……”
啪!
一記耳光落在他的臉上。
他瞪大了眼睛,俯首看向這個前一分鐘還在他懷中,任由他親吻的女孩子。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容嵐的手顫抖着,雙眸中佈滿了寒氣,“你真的讓我很噁心!別碰我!”
她心頭盈滿了巨大的悲哀和憤怒。
原本一心一意最爲痛恨,最想要擺脫的男人,竟然一直都在她身邊!
“阿嵐……”戰予丞眸子裡面沁着絲絲水汽,“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因爲我剛纔吻你嗎?我再也不這樣做了好不好?拜託你別這麼看着我……”
看着滿臉驚恐的他,容嵐真的很想笑,她退後了一步,也真的笑了出來。
失去顏色的粉嫩脣瓣,勾起譏嘲的弧度:“戰予丞,我現在真的覺得我很好笑,簡直就是一個任由你耍着玩的傻子。看着我爲了你,跟最下賤的妓女似的去取悅僞裝出來的你,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傻?你之所以不肯放我走,也是不是因爲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是我這麼傻讓你逗着玩了是不是?”
她冷冷一笑,轉過身走向了門口。
“阿嵐,你去哪兒?”戰予丞的手拉住她的。
“別碰我!”她反手用力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根本沒有注意他悶哼了一聲。
她現在一分鐘都不想要和他呆在一起。
剛打開房間門,莫秋安收起剛想要敲門的手。
他滿臉驚慌,剛想要開口說話,卻看到了戰予丞受傷的手背,頓時越過了容嵐,握住了戰予丞的手:“怎麼又流血了?予丞,昨天晚上你被車撞倒,我就說必須得去醫院檢查,你卻不肯!說一定要等着阿嵐!現在好了吧?傷口又崩裂了!不行,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萬一傷到骨頭了,怎麼辦?”
被車撞倒?
容嵐抓住了最爲關鍵的幾個字,緊緊抓住了莫秋安的手臂,“外公,你剛纔說什麼?予丞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予丞沒有對你說嗎?”莫秋安看着滿臉蒼白,眸子裡面露出哀求的戰予丞,還有同樣臉色蒼白的容嵐,“昨晚你老是不回來,予丞就在公司樓下等你。雅月剛學會開車,倒車的時候,一下子撞到了予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