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堡內。
“爲了救戰予丞,你不惜主動取悅我,讓薩麥爾出現。”席耀爵扣住容嵐頸子的手收攏,漆黑的眸內,情緒劇烈翻滾着,“阿嵐,你就那樣愛戰予丞?”
相比於她找到他雙重人格的證據,他似乎是更在乎她的心中有着戰予丞,就像是他深愛着她一樣。
容嵐輕笑了一聲,她容貌妍秀,這麼一笑,溫婉秀美到了極致,“我愛不愛戰予丞,與你何干?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恨你。恨不得親手殺掉你。”
第一次,她在席耀爵面前,透露出了她對席耀爵的深深恨意。
席耀爵一驚,看着她眸中堅厚如同冰層般的恨意,只是因爲薩麥爾在遊輪那一晚強迫了她,她就連他也恨上了?
爲什麼?
放在她頸子上的手,緩緩放開。
容嵐姿勢不變,尖細下頜擡起,弧度鋒利到了尖銳,“你想要殺我?不,你不能殺我。我手中有着你雙重人格的證據。”
那證據,她已經妥善保存好。
她真的很想要除掉席耀爵,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此時的自己,尚沒有那份本事。
“你威脅我?”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深藍色的窗簾外,夜色靜靜蔓延開來,如同席耀爵此時的眸,暗沉無比,看不到一點光亮。
他的聲音依舊是沙啞的,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緊張,“單單只是拿到我雙重人格的證據那又如何?你真以爲那份證據,能夠撼動得了我在席家的位置?”
他能當上席家的家主,不只是因爲他是嫡子嫡孫,更是因爲他鐵血的手腕。
“能否撼動,你心中清楚。”容嵐表面神色淡然,神經繃緊到了極限,她其實並沒有什麼閱歷,根本不可能是席耀爵這種經歷事實的男人的對手。
她摸不清楚,他是在虛張聲勢,亦或者是真的不在乎他雙重人格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放我走。我們之間的婚事就此取消。”她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她跟席耀爵之間必須把話說清楚,不然的話,即便是她回到了容家,他也依舊有法子,能夠讓爺爺再次把她送到他的面前。
“放你走?讓你跟戰予丞在一起?”他轉身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了起來,弧度優美的下頜,微微擡起,昂首看向她。
“阿嵐,你覺得我會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你怎麼不會?你知不知道……”上一世,洛洛一直都在叫戰豐臣爸爸?
這句話,她死死嚥了回去。
席耀爵沒有錯過原本神態冷靜的她,眸光出現了片刻的混亂。
漆黑的眸中翻滾着的恨意,又濃了幾分。
她的身上有着秘密!
這個秘密,絕對是跟她爲什麼這麼恨他有關!
席耀爵看着容嵐,雪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了脣瓣,一顆血色的紅珠沁了出來,長臂一伸。
容嵐眼睛一花,身子卻已經坐在他的腿上。
粗糙的指腹,摸上了她柔嫩的脣,“別咬。”
容嵐用力去推他,聲音尖銳:“放開我!”
她真的受不了他的靠近,而此時她也沒有必要再忍受他的靠近。
“別動。”席耀爵語氣不重,漆黑的雙眸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靜靜地看着她:“你該知道,男人有多經不起撩撥。你此時就在我的懷裡,沒有男人真的能夠坐懷不亂。”
“你!”她聽出了他的威脅,黑黝黝的眸,瞪得圓圓的,不像是剛纔那般冷漠至極的樣子。
明明她掌握着他雙重人格的秘密,明明該是她佔上風的,可她偏偏被他壓制的死死的。
“阿嵐,除了我之外,你還能夠嫁誰?”看着她隱隱通紅的眸,席耀爵的手提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身側,“戰予丞?戰予丞能夠幫你守得住容家?別說,沒有他,你照樣可以守住容家。你年紀還小,就算是有着幾分聰明,你真以爲靠着你的小聰明,就能夠對付得了覬覦容家的人?爺爺已經老了,你還讓他傷心嗎?”
他的語氣溫柔,卻一針見血。
容嵐小臉微微雪白。
“戰豐臣?你能夠接受得了曾經他對你的背叛?”席耀爵眸光閃過了一絲心疼,他回答:“不,你接受不了!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讓戰老爺子親手打斷他一條腿!你肚子裡面懷着我的孩子,你也不會打掉這個孩子。跟容家旗鼓相當的家族,有誰能夠接受你?”
“你只能嫁給我。”他輕撫着她柔嫩的臉頰,“只有這樣,你肚子裡面的孩子能夠保住。容家也可以保住。”
“我知道,你短時間內接受不了我。我可以等。婚後,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碰你。在薩麥爾出現的時候,我會把自己關起來。你如果不想要留在席家,可以繼續留在容家。婚後,你只需要冠上席太太這個名號,別的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
容嵐迷茫的眸,對上他深幽平靜猶如深夜大海般的眸,像是能夠包容着一切。
慢慢的,她眸光裡面的迷茫,緩緩褪去,再次變得尖銳無比。
將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緩慢但是堅定的拿了下來。
“席太太這個名號,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她一字一字說道,每個字眼,猶如不見血的釘子,狠狠的釘進了席耀爵的心中。
“席耀爵,我不會嫁給你。絕對不會。”她已經受夠了教訓,上一世戰豐臣說他不會在乎她被人強.暴,不會在乎她執意生下洛洛,不會在意將來不會有着屬於自己的子嗣。
他口中所說的每個不在乎,都成爲將她置之死地,最爲殘忍的藉口。
她手中有着席耀爵雙重人格的把柄,席耀爵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自己成爲他的威脅?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想要娶她的話,又怎麼會拖到這一世?
上一世,如果他站出來,如同此生這般對待她,她真的會心動。
除了不能見到他真正面目之外,他很寵她,也實在是一個很輕易讓女人心動的男人。
“這一世,我的人生只能掌控在我自己手中。”她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席耀爵,你也沒有必要擔心孩子會叫別的男人爸爸。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毀了我對愛情的全部嚮往,我不會再嫁人。”
“那戰予丞呢?”席耀爵眸子微微收縮,看着她瘦弱嬌小的背影,“你爲了戰予丞肯跟我上牀,你如果真的不愛他的話,又怎麼會爲了他忍受一個你噁心的男人?”
容嵐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腳步停頓了片刻。
“不,我不愛他。跟他糾纏得這段日子,只是意外。現在,這個意外已經結束了。”
他以爲她愛着席耀爵,他受不了。
這一次,沒有蘇綸開解他,他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已經讓李彥把解藥給他送去,暗中讓他服下。
他好好活着,以後會有那麼一個女孩兒出現,乾淨純潔,足以跟他匹配,全心全意的愛着他,永遠不會讓他難過。
手腕再次被席耀爵拉住,幾乎碎掉般的疼。
她吃驚回望席耀爵。
這才發現他的眸,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通紅無比,他說:“這個意外不會結束。我倒是想要知道,戰予丞究竟有沒有資格,值得你爲了他犧牲這麼多,值得你爲了他,終身不嫁。”
天色大亮,戰予丞覺得自己的頭,疼到了極致,就像是有着錘子,在裡面狠狠鑿着。
他閉着眼睛,手臂遮擋在眼睛上面,擋住了陽光。
慢慢的,昨天下午發生的一切,猶如慢鏡頭一般,在腦海中回放——他將容嵐壓在身下,她的眸中含着眼淚,望向他的眸光,充滿着深深的恨意。
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倏然坐起身來。
剛一動,他才發現,房間內有人——男人西裝筆挺,冷峻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李彥?你怎麼會在這兒?”剛一張嘴,他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到不正常的地步。
李彥眉峰輕跳了一下——太像了!
席耀爵跟戰予丞的嗓音除了語氣的不同之外,幾乎是一模一樣。
“把這個吃了。”壓下心中的驚疑,李彥沒有回答戰予丞的問題,將小瓶子扔到了牀上。
“不用我多說吧?”俊冷眉眼間,有着細細的諷刺,戰予丞是一個傻瓜,“這是大小姐從席靖北那裡拿到的解藥。”
戰予丞並沒有去看那藥瓶子,他從牀上下來,直接往門口走去。
李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哪兒?”
“我要見阿嵐……我要向她說對不起,我昨天……”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李彥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戰予丞狼狽摔在牀上,口腔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
李彥鬆了鬆領帶,一把拎起了戰予丞的領子,冷聲道:“原來你沒有忘記昨天的事情!你昨天差點強暴了大小姐!她還懷着孩子,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差點因此流掉!你怎麼會那麼蠢?被席婉婷那個臭丫頭設計了都不知道!”
他在席靖北的車內,通過容嵐和席靖北的交談,輕易的知道在容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眸光放在那個小瓶子上——如果戰予丞沒有吃解藥,就這麼死掉算了!
戰予丞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