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丁立文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裴錦程會那麼對她,她要他親口告訴她!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他可以隨意將她送到其他男人牀上,那麼,她會親手來結束這一切。
六年的糾纏,是她開始的,由她來結束,也是理所當然。十點再刷新,謝謝支持。
前所未有的絕望如電流一般,直擊顧言汐心頭,讓她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她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恥辱,她沒有那麼大的心,可以承受如此多的男人一同侮辱。
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裴錦程會突然出現,像天使那樣,從天而降,把所有的壞人都繩之以法,將她溫柔的摟在懷中,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過他在身邊,可這唯一的渴望對她來說都是奢望,因爲裴錦程不會來,說不定,他還在爲找不到她、打電話又不接而生氣呢!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一個很蠢的決定,宋文依叫她求她,她爲什麼不答應?
如果答應了,或許宋文依真的會大發慈悲放過她!這麼好的機會,她爲什麼沒有抓住,被打傻了嗎?尊嚴固然重要,但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爲取信任,屎都能吃,她求個繞算得了什麼?若是哄得宋文依開心,能從這裡走出去,日後可以十倍百倍的還給她。可是命沒了,還留着尊嚴有什麼用?
當時拒絕的那麼斷然,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愚蠢。
人,總是會犯這樣的錯誤。
做決定的時候不計後果,事後才猛然醒悟,實在不應該。
然而,有什麼用?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顧言汐的褲子被扯到了膝蓋,全身就剩下bra和內內,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緩緩往外冒,將身體染得通紅,而身上的男人,沒有任何憐惜。
她拼了命的想要推開他,奈何她的力氣在他身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失望、無望、絕望兇猛的涌入腦海,她輕輕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流進頭髮裡,消失不見。
就在男人伸手準備扯下她的內內時,茅草屋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所有人都被驚嚇到,紛紛轉頭看過去。
裴錦懌站在門口,見滿屋子都是人,他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個茅草屋裡?而且……幾乎全是男人!
他擡腳走進去,徑直都到宋文依面前,疑惑的看着她:“你在這裡做什麼?”
宋文依沒想到裴錦懌會突然出現,驚嚇的臉都有些白了。握了握拳讓自己鎮定下來,起身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裴錦懌目光在屋子裡一掃,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正準備上演的一幕,他大步走過去,一腳朝壓在顧言汐身上的那個男人踹過去,男人身子一偏便跌倒在地,另外一個男人見此,急忙鬆開了顧言汐的肩。
裴錦懌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心裡不由得一緊,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就連臉都被鮮血覆蓋住,那些傷口觸目驚心,叫人看着直心疼。
那個傷她的人,是有多狠的心,纔會將她傷成這個樣子?
他蹲下身,輕輕扶起她,用手抹掉她臉上的鮮血,那張臉……曾經見過,果然是她!
之前在商場的時候,裴錦懌就看見了顧言汐,他心裡一陣竊喜,終於讓他逮住了,看他不好好收拾她!可是他喊她,她居然不理他!隨後,她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看着她被帶出商場,他急忙追出去,他纔不要管那個男人是她什麼人,哥哥也好,男朋友也好,膽敢欺騙他的人,他一定要報復回來。
他追出商場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帶着顧言汐走到了馬路對面,那裡停着一輛汽車,他們一起上了車子。
眼睜睜的看着她走掉,裴錦懌有些失望,他盯着那輛車子看了一會兒,猛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顧言汐和那個男人上車時是上的後座,那就是說,駕駛座另外有人!
想一想又覺得這個問題bug很多,或許是朋友一起吃飯,人多也正常;也或許,人家兩個想在車子裡歪膩一會兒,也有可能……
很多的可能,但裴錦毅始終覺得很奇怪,他目不轉的盯着車窗,但車窗的貼膜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怎麼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了很多人。
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車子已經開走了,他隱隱覺得不對勁,急忙取車跟過去,起先在市區跟的比較近,慢慢的越來越偏僻,避免被發現,他就遠遠的跟着。
山路人煙稀少,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所以裴錦懌極爲小心,隔得太遠幾度差點跟丟。他想過要報警,可他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便放棄了報警的念頭,自己先探個究竟。當他看到那輛車子停在山路拐角處時,他也將車子停在那裡,徒步找上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間茅草屋。
他多麼慶幸他找到了,若不然,這個女人一定會被弄死在這裡,或許,連屍體都沒人幫忙收。
裴錦懌將顧言汐的褲子拉上來穿好,脫下自己的襯衫披在她身上,試圖和她說話:“你怎麼樣?”
顧言汐處於半迷糊狀態,她努力的睜開眼,卻怎麼也看不清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誰,含糊的喚着裴錦程的名字:“錦程……”
裴錦懌就聽到一個“錦”字,微微愣了一下,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她必須立即送去醫院,再拖下去一定會失血過多而亡。
他救她,不是因爲她與他有那麼一絲絲牽連,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施以援手。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你給我站住。”宋文依冷冷叫住他,緩緩走到他面前,“放下她,你離開,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不可能。”裴錦懌毫不猶豫,果斷決絕。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過?讓他放着一條人命在這裡不管不問?可笑!他這輩子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錦懌,你是錦程的弟弟,我不想爲難你,但如果你非要與我作對,你就別怪我不顧你是裴家的人。”宋文依聲音冰冷如雪,口吻中還有隱隱的恐嚇。
“你怎麼狠得下心把一個女孩子傷成這樣?你簡直可怕!”裴錦懌眼裡盡是厭惡,雖然他不是很瞭解宋文依,但是被家中選中給大哥做妻子的人,怎麼說都應該是賢良淑德的女人,殊不知,她的內心是如此的黑暗。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這麼狠,真是漲姿勢了!
宋文依深深吸了一口氣,裴錦懌到底是裴家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想動怒。
輕聲道:“錦懌,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所以希望你不要插手。”
“就算你和她有恩怨,也不至於把她傷成這個樣子!這是一條人命,你就不怕坐牢嗎?”
“不弄死她,我就像在坐牢。”宋文依面色突然變得有些猙獰,眼睛瞪大跟核桃一樣大,“你不明白其中緣由,就不要隨意插手,你要是有自知自明,放下她立即走。”
“你做這些事,就不怕被大哥知道嗎?”裴錦懌見她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試圖用裴錦程來嚇嚇她。
“他?”宋文依冷笑一聲,“你以爲我在乎嗎?”知道又如何?她會怕嗎?當一個人逼得你走投無路時,你便會選擇破釜沉舟。
“你簡直喪心病狂!”裴錦懌懶得再跟她糾纏,邁開腿就要走。
宋文依望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三個男人立馬站到她身後,擋住裴錦懌的去路:“放下她,你自己走,我不會爲難你。”
裴錦懌堅定決絕:“不可能,我一定要帶她走。”
“你以爲你走的出去嗎?”
“除非你殺了我。”
“別以爲我不敢?”宋文依仰了仰臉,“裴錦懌,你不要逼我,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這是一條人命。”
“好。”宋文依揚了揚脣,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既然你想做英雄,我不防成全你。”
逼瘋了她,她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裴錦懌毫無懼色,邁開腿一步一步走上前,懷裡的女人,已奄奄一息,他必須要救她!
他也知道硬對硬是不可能的,他本事再大,也弄不過一屋子的男人,他能做的,只有賭。
賭宋文依心裡,裴家的地位。
宋文依被逼的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可裴錦懌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握在手中的木棍緊了緊,緩緩擡了起來。
屋子裡的其他男人,個個震驚的不敢說話,他們只是拿錢做事,可沒想過要鬧出人命,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