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汐轉頭看過去,只見蕭子琰微笑着緩緩走來,她眼瞳一瞪,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怎麼來了?
溫詩語給他打電話了?他過來談合作的?會不會太速度了一點!
她笑着走過去,正要伸手和他握個手,被裴錦程一把抓住了,看着蕭子琰淡淡道:“我們要去吃午飯了。”
蕭子琰倒是沒有震驚,只是謙和一笑:“本來還想過來蹭飯的,如今看來,這頓飯是蹭不成了。”
“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說,一起吃飯吧!”
“讓蕭總去當電燈泡是不是不太好?”站在一旁的裴錦程,淡淡說道,“蕭總是你客戶,你卻請人家去當電燈泡,你就是這樣對待客戶的?難怪做不成生意。”
“我哪裡有?”顧言汐辯解道,“我只是想請蕭總一起吃飯,你怎麼就理解成請他去當電燈泡?”還忍不住嘀咕一句,“沒文化,真可怕。”
“你不是已經先請我了?”
“那我再請蕭總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真摳門,吃飯能花多少錢,還想一頓解決!”裴錦程雙手環胸的看着她,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教言道,“俗話說,放長線釣大魚,就你這燕雀之心,一輩子都成不了大器。”
“裴錦程……”
裴錦程身體微微往後靠,斜倚在車子上,豎起食指,左右搖動:“請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ok?”
顧言汐恨恨地咬了咬脣,這個死男人,真是氣死人了!
她不過是說個順口話,他居然能歪出這麼多理由來!
人家蕭子琰好歹也是商場中的佼佼者,難道看不出來他兩的關係?他纔不會因爲她的一句順口話就真的跟去。
看着顧言汐生氣的樣子,裴錦程一臉得意,征服這個女人,是他最大的樂趣。
微微揚了揚脣,走到她面前,擡手理了理她垂下來的頭髮,笑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婆,記住了嗎?”
顧言汐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臉上一陣火熱,不自覺的紅了臉。
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叫她老婆。
好羞澀!
顧言汐咬着脣,低下頭不再說話。
裴錦程卻絲毫不避嫌,更像故意炫耀似的,一把摟過顧言汐的腰,低頭在她脣上吻了吻:“怎麼了?害羞了?”
顧言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故意的吧?絕壁是故意的!
“別害羞嘛,蕭總又不是外人,害羞什麼?”裴錦程溫聲道。
作爲單身狗的蕭子琰,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秀恩愛,只得三十六計走爲上!
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站在這裡當電燈泡。
“言汐,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頭再說。”見裴錦程放開顧言汐轉過身來,蕭子琰微微一笑,“裴總,玩的開心。”
“真是不好意思蕭總,讓你白跑一趟,可言汐已經先約了我,任何事情都有先來後到是不是?”裴錦程話中有話。
“裴總多慮了,即便言汐先前沒有約裴總,看到裴總在,我也會自行離開,君子有成人之美。”蕭子琰雲淡風輕道。
裴錦程眉宇微微一挑,目光多了幾分凌冽。
這個男人,看着溫潤如玉,實際就是一個心機boy,說話句句帶刺,笑裡藏刀。
顧言汐看着兩個男人,已清晰的嗅到空氣中那隱隱的火藥味,急忙開口打岔道:“蕭總,不好意思,我就不送你了,晚點我再給你打電話。”
裴錦程回眸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不是說下午要去水族館嗎?又要放我鴿子?”
顧言汐擰起眉心瞪着他,她什麼時候說過下午去水族館?這個男人要跟她擡槓是不是?
“沒關係,合作嘛,總是慢慢來的,你們玩的開心,我先走了。”蕭子琰揮了揮走,轉身上了車。
顧言汐抿着脣,看着車子緩緩離開。
裴錦程見她目光一直盯着車子離開的方向,氣惱的扳過她的臉,冷色道:“看什麼看,人都走了!”
顧言汐白了他一眼:“你真無聊。”
“怎麼?氣走了小白臉,你不高興了?”裴錦程似調戲,似試探問道。
“你神經病啊,我和他只是純潔友誼之情。”顧言汐真是被他的無理取鬧氣得要發飆了。
“我沒說你們有什麼關係啊?不打自招了?”
“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
“有啊,你要吃嗎?”
“吃啊,你拿來啊!”
“裴錦程!”
“再說一遍,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
顧言汐懶得理他,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裴錦程大手一伸,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笑着道:“老婆,我餓了。”
“活該。”
“我們去吃飯吧!”
“不吃。”
“不吃怎麼行,別把我的小寶貝餓到了。”裴錦程微微一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回身放在車子上,繫好安全帶。
裴錦程生怕她受到顛簸,將車速放的很慢很慢,明明只有十分鐘的車程,他卻硬生生的走了半個小時。
點了菜,兩個人就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下午有事情嗎?我們早點回去。”裴錦程問她。
“沒有呀!”顧言汐擡頭看着她,“你回去過嗎?有沒有見到爺爺?”
“嗯,我回去找過爺爺。”裴錦程夾了菜放在她碗裡,抿了一下脣又才道,“雖然爺爺沒有生氣你離家出走,但你拿離婚協議書給爺爺,確實做的不妥,等會兒回去了,去給爺爺道個歉,態度誠懇一點,知道嗎?”
“知道了。”道歉是必然的,可顧言汐覺得,事情好似沒有那麼簡單!
裴錦程往她身邊挪了挪,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老婆真乖。”
顧言汐撅起脣,目光帶着一點點嫌棄,滿嘴是油,怎麼可以亂親嘛!
江家。
從昨天回來開始,江傾玥就催着江以信去跟江淮遠說他們兩的事,江以信本想等兩天再說,但纏不過江傾玥,只好去了江淮遠那裡。
可這樣的事,叫他如何開得了口?
“以信來了,來,過來坐。”江淮遠一見他撿來,笑着朝他招手。
“好,爺爺。”江以信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心裡醞釀着該怎麼來說會委婉一些。
“以信,你很久沒有找爺爺聊天了,怎麼了?今天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江淮遠煮着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是不是要說你和安諾的事?怎麼?準備結婚了?”
“不是的,爺爺,我暫時……還沒有打算要和安諾結婚。”
“不是啊!”江淮遠有些失望,“安諾這個女孩兒,爺爺很喜歡,雖然家世一般,可她身上有一股志氣,這種志氣,是現在的年輕人很難有的。”
“爺爺,我和安諾……”
“如果不是安諾,是別的女孩子嗎?”江淮遠打斷他的話,“只要是你喜歡的女孩子,我們都喜歡,你趕緊娶個媳婦兒,爺爺等着抱曾孫呢!”
“爺爺,其實我……”
“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想結婚,可不想歸不想,日子還是要過啊,男大當婚,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江淮遠拍了拍他的手,“以信,江家三代單傳,你必須把江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爺爺!”江以信就快要不耐煩了,他不知道爺爺今天是怎麼了,爲什麼一直打斷他的話,可他今天來的目的,是說他和江傾玥的事情,他必須說。
不是爲了給江傾玥一個交代,只是想看看爺爺是否能接受他們的這段感情。
如果能接受,那自然是好。
如果不能接受,那麼不能接受的程度是多少,他心裡必須有個底。
“爺爺,您先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
“我今天來找您,是想說……我和傾玥的事情。”
江淮遠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其他。
江以信暗自吸了一口,遲疑了片刻,卻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改口道:“爺爺,您向來精明睿智,應該能看出我和傾玥的事。”
“所以呢?”
“爺爺會同意嗎?”雖然很是多此一問,但江以信還是問出了口。
也許,不止爺爺知道他和江傾玥之間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只怕是父母親也看在眼裡明在心裡,不過是沒有拆穿而已。
如果他們都知道而沒有拆穿,那必定是不同意這份感情,畢竟,他和江傾玥是……兄妹。
沒有多少父母,可以接受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
江淮遠打量了他片刻,暗自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
“我已經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無所謂同不同意。”江淮遠看着他,溫聲道,“但是以信,你父母,你和小玥,你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能不能抵住外面的閒言碎語,你自己看着辦,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跟你父母親說一說。”
“爺爺,對不起。”
“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拿主意吧!”江淮遠輕輕閉上眼睛,靠在沙發靠背上。
江以信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只是無聲的看着爺爺,內心是滿是不知所措。
他沒有想到,爺爺的態度,竟是如此的隨和。
如果爺爺能說他,說他不該,或許,他還有主意一些,可爺爺這個樣子,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爺爺的話不多,但字字珠璣。
顧言汐下午沒有再去公司,到裴錦程那裡呆了一會兒,裴錦程處理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後,兩個人就回去了。
回到熟悉的房間,本應該是身心愉悅的,可她卻只有一種壓抑感。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真是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來。
裴錦程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她就下樓找裴震元去了。
心裡很緊張,站在書房外,遲遲沒有擡手敲門。
雖然裴錦程說了爺爺沒有生氣,可她還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
猶豫的很久,站的雙腿都軟了,她終是鼓起勇氣敲響了門,裡面傳出一道老人低沉的聲音,她推門進去。
裴震元坐在辦公椅上,手裡拿着文件,見她進來微微擡了擡頭。
“爺爺。”顧言汐輕輕喊了一聲,踩着碎步朝他走過去。
裴震元放下文件,擡手將老花眼鏡往上提了提,輕聲說道:“回來了?”
爺爺溫和的態度讓顧言汐無地自容,低着頭道:“爺爺,對不起。”
裴震元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嗯……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爺爺,這一次是我太任性了,希望您不要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會了。”雖然顧言汐並不認爲自己有多大的錯,可爲了裴錦程,她也只能這麼做。
“言汐,我喜歡你不代表我會縱容你,這一次,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算了,但如果,你還有要離開的想法,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是的爺爺,我記住了。”
“還有,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裴震元的話,鏗鏘有力。
顧言汐一怔,倏然擡頭看向他!
答應一件事情?什麼事情?
爺爺……想讓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