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病房裡,根本沒有人,那清冷的氣息,彷彿沒有人住過一般。
裴錦程跨步進去,不可置信的一瞪眉,凌冽的目光四處一掃,落在一旁的護士身上:“人呢?”
護士一臉茫然,有些無措的搖了搖頭:“不對啊,我剛纔還看見她在的。”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這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不成?
十萬!十萬塊啊!
她有些不甘心,看了看洗手間,沒有!見有護士走過來,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這個病房裡的女孩子呢?”
“剛下樓呢。”護士回答道。
裴錦程一聽,轉身就往外面走,那步子跨的又大又急,恨不得要飛起來一般。
如果顧言汐剛剛纔下樓,那麼她肯定沒有走遠,而且,她懷着孩子走路不是很方便,他追出去,應該可以追到她。
好不容易有了蹤跡,就不要再錯過了吧!若是再錯過,裴錦程真的就不知道從何找起了。
都來不及等電梯,他從樓道一直往下跑,每個拐角處,幾乎是撐着欄杆一躍而下。
跑出醫院大門,望着外面人來人往,他一下子有些慌了起來,就好似,他一直心心念唸的女人,會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走,那麼的不安。
裴錦程握緊拳頭,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逐一掃過,細細的打量着每一個人,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找到她的機會。
當目光移到最南邊的綠化樹下時,他矯健的身軀微微一顫,喜悅從心底涌上眉梢,讓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雖然她瘦了許多,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儘管只是一個背影,他也是那麼的熟悉。
終於找到她了,謝謝老天爺。
裴錦程看着那抹身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真的笑了,很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控制不住心裡的喜悅,裴錦程飛奔過去,從身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興奮的忍不住轉起了圈圈。
顧言汐嚇得尖叫一聲,雙腳不停的亂蹬,但很快就冷靜下來,雙手勾住他的頸子,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甩飛了。
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是沒有人可以複製的。
哪怕是一年不見,十年不見,只要嗅到那股味道,她都可以確定是他!
顧言汐被弄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裴錦程若是再不停手,她估計要暈了。
可裴錦程太高興了,興奮的停不下來,完全忘記了一個懷孕的人受不了這樣的旋轉。
“錦程,錦程你停下來,我受不了了。”顧言汐喊道。
“寶貝,我好高興。”
“嗯,我知道,你先停下來。”
裴錦程這才緩緩停下來,他自己倒是沒事,害的顧言汐辨不清方向,站不穩腳,捂着胸口一陣搜腸刮肚的嘔吐。
裴錦程扶着她,心裡涌起幾分內疚,但還是高興的,輕輕撫着他後背:“沒事吧?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
顧言汐無力回答,她現在只想靜靜,誰都不要跟她說話。
裴錦程抱起她走到旁邊的長椅旁,本想放她到椅子上,可又捨不得放開她,似乎一放手,她就會跑掉一般。
他坐到長椅上,讓她坐到自己腿上,雙手環過她的腰,緊緊摟着她。
顧言汐坐下來緩和一下就好多了,撫了撫胸口,這纔看向裴錦程。
他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一雙墨黑的眼睛裡,寫滿了疲憊,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鬍子了,那鬍鬚長的長長的。雖說是西裝革履,但整個人看上去像個小乞丐似的,狼狽不堪。
她心裡,突然心疼起他來,他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擡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假裝的不去關心,可眼睛裡盡是疼惜,她自己看不到,卻被裴錦程盡收眼底。
裴錦程握住她的手,原本興奮的停不下來的心,因爲她的心疼而冷靜下來,深情的對視着她的目光。
他從來不知道離別是如此的可怕,經歷了這一次,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老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握着她的手,摟着她的腰,讓連日來心驚膽戰的裴錦程終於感到了一絲心安。
“就算沒有我,你也不可以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就是這個樣子了。”
“錦程……”
“不許再走了,你敢再離開我,我真的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裴錦程看着他,目光很柔,語氣似威脅,似警告。
“比如說?”
“囚禁!”
“……”顧言汐無言以對。
“你累不累?我們去酒店休息一下。”
顧言汐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來回他。
她想離開,但被他抓住了,她沒有辦法從他手中逃脫,可她真的不想再回去。
自從離開裴家後,她就斷了網,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宋文悠記者會的那篇新聞,她確實沒有看到。
她不想回裴家,不想和宋文悠共處一室,每次看到她,她就覺得有另一個女人夾在她和裴錦程中間,讓她心裡十分的窩火。
雖然裴錦程不愛宋文悠,可她還是容忍不了她的婚姻有第三個人出現。
況且,宋文悠懷孕了!她懷孕了!
想到這個,顧言汐心裡又起了一絲絲反抗的情緒,她握緊拳頭,努力的把那股情愫壓制下去。
她剛剛經歷了死裡逃生,還沒有過多的精力和裴錦程吵,她現在只想好好的養胎,生下這個生命力頑強的孩子。
裴錦程帶着顧言汐去了他入住的酒店,放她在牀上,他躺在她身邊,靜靜的看着她。
很久沒有和她躺在一起了,很懷念那種感覺。
顧言汐不太想說話,就閉目養神。
裴錦程用胳膊撐起身體,寬厚的手貼在她臉上,扳過她的臉對着自己:“離開我這麼久了,不想我嗎?”
顧言汐不說話,也不睜眼。
“我好想你。”裴錦程身體傾向前,低頭吻在她脣上,柔聲道,“老婆,我好想你,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你了。”
顧言汐睜開眼,輕輕推開他。
裴錦程不甘,再度吻上她,她的脣冰涼冰涼的,像果凍一樣,吃在嘴裡很舒服。
顧言汐不想給他吻,她知道他一旦惹火了就難以控制,她現在不想和他做那種事。
剛剛經歷了那麼大的磨難,身體還在恢復期,經不起折騰,再則,孩子也需要休息。
但裴錦程哪裡肯,這麼久沒有見面了,他不摟着她好好疼愛一番怎麼行!
就算不能做,摸也要摸個夠!
被顧言汐推開了,他又貼了上去,她推一次,他就貼一次,鍥而不捨。
“錦程!”顧言汐實在忍不住開口了,“我累了,要休息。”
“老婆。”裴錦程乾脆匍到她的正上方,兩張臉的距離,僅僅兩釐米,熾熱的氣息撲灑在他臉上,“我想要你。”
“別鬧了……”
“不!”裴錦程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霸道的吻住她的脣。
顧言汐掙扎,被他扣住了雙手,炙熱的雙脣在她脣瓣上輾轉廝磨,堅韌的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探進她口中,纏住她的香舌。
脣上吻着她,雙手已經不老實的撫在了她胸前,解着她的衣服釦子,她想阻止,但力不從心。
顧言汐被吻的喘不過氣來,又推了推裴錦程,他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念念不捨的放開了她的脣,移到耳邊,咬着耳垂,舔着耳心,弄得她一陣酥酥麻麻。
顧言汐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可裴錦程並沒有打算放過她,她沉重的喘了兩口氣,推了推他道:“當心孩子。”
裴錦程這才意識到孩子的存在,急忙放開了她,但雙手依舊放在那兩團雪白的柔軟上,捏着那發硬的小葡萄,笑着道:“老婆,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老實呢!”
這樣的話,這樣的調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讓顧言汐臉上一熱,不禁紅了小臉,握緊拳頭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要你管!”
“當然要我管。”裴錦程笑的一陣邪惡,“老婆的身體只能讓我管,是不是?”
“把你的手拿出去,我要睡覺了。”
“不要,好喜歡這兩個軟軟的東西。”裴錦程享受着那美好,真想一口要下去,將那硬葡萄吃進嘴裡,可礙於真的惹禍上身,只能硬是忍住。身體往下滑了滑,貼在它隆起的腹部上,感受着裡面小傢伙的跳動,“老婆,小傢伙有沒有踹你?”
“有啊,ta經常踹我。”顧言汐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了他的腦袋上,似有若無的撫着他的頭髮。
“這麼調皮?老婆別怕,等ta出來了,我好好收拾ta,給你報仇。”
“只怕你會捨不得。”
“老婆第一,小傢伙敢惹火就揍ta。”裴錦程話一落就感覺肚皮震動了一下,似乎還有輕微的響聲,好似他的話讓小傢伙不高興了,正在做反抗,“老婆,ta動了,ta又踹你呢,疼不疼?”
“不疼。”顧言汐笑了起來。一直保持着嚴肅的她,在感受到胎動時,終於忍不住笑了。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即便是被小傢伙踢痛了,她也樂意的很。
感受着胎動,就像感受着那幼小的生命在頑強的成長,她喜歡感受寶寶存在的感覺。
聽到笑聲,裴錦程擡起頭,恰好迎上她的微笑,那麼的美。
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看到她的笑容了,再次看到,好似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比的快樂和興奮。
他坐起身來,握住顧言汐的手,將她也拉了起來,雙手捧起她的臉:“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顧言汐看向他,對上他的眼睛,僅僅一秒,她立即別開了:“錦程,我真的累了。”
“跟我在一起,真的那麼累?”裴錦程轉動目光,非要與他四目相對,“兩個人一起過日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你爲什麼喜歡逃避?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不好嗎?你總想着要離開我,離開了我,你真的會很幸福嗎?”
顧言汐一怔,被他的最後一個問傻了。
離開了他,她會幸福嗎?
不會!肯定不會!
但跟他糾纏在一起,她不止不幸福,她還很累,累的身心疲憊。
若不是真的失望之極,她又怎麼會捨棄對他七年的感情?
她真的放得下嗎?她放不下!
可放不下又如何?只要宋家的事情不解決,她和他在一起就是糾纏,糾纏真的很累。
“錦程,你不累嗎?”顧言汐只是淡淡的反問他。
“累,但都結束了。”裴錦程握住她的手,沉穩說道,“宋文悠召開了記者會,解釋了我和她的事只是一場誤會,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她的存在。”
顧言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宋文悠召開記者會解釋她和裴錦程只是一場誤會!是真的嗎?這怎麼可能!她怎麼要這麼做?
雖然她不確定宋文悠是否真心愛裴錦程,可從她想要留在裴家的那份心,她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與外界斷開聯繫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她爲什麼這麼做?”
“這個事情以後我再跟你說。”裴錦程輕輕捏着她的手指,放在脣邊吻了吻,“老婆,跟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