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有人過來換衣服,聽到裡面有聲音,推了推門沒打開,朝裡面喊:“誰在裡面?出什麼事了?”
宋文悠猛地反應過來,慌忙撿起地上的照片放進袋子裡,整理好情緒去開門。
兩位同事看到她,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位問道:“悠悠,你怎麼哭了?”等刷新。
裴錦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知道那麼多做什麼,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顧言汐不依,擡手摟着他的頸子撒嬌:“你告訴我嘛,告訴我好不好?不然我心裡,總是胡思亂想着。”
裴錦程笑了笑,幾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是宋文悠的表哥,前幾年出了一場嚴重事故,救治時用了激素,導致身體一直髮胖,而且,他腦子有點不正常。”
顧言汐一怔,宋文悠的表哥!又和宋家扯上關係!
難道他們和宋文悠,真要糾纏一輩子?
想想以後的一輩子,中間夾着另一個女人,顧言汐心裡就不舒服。
儘管裴錦程不喜歡她、不在意她、從不曾看她一眼,但她不得不承認,就是有另外一個女人,在悄無聲息的分享着他的丈夫。
“他傷的嚴重嗎?”顧言汐只知道趙宇修把那個男人打趴下了,並不知道他傷勢是否嚴重。
而趙宇修也被那個男人的朋友打了,他傷的不輕,但警察來了之後,並沒有把他送去醫院,而是直接帶去了拘留所。
裴錦程沒有立即回答,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隔了一會兒才說:“我讓人過去看了。”
“錦程,那個男人不知道我的身份,要不我過去看看他,給他道個歉,說不定他一高興就不計較了呢!”
“不許去。”裴錦程看向她,目光十分的堅定,那份堅定中,似乎還有一絲絲警告,“若是讓宋家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關,他們一定小題大做。”
“那就是說,你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查?”
“我會伺機而動。”裴錦程將她白淨柔軟的小手捏在手裡,明亮的眼睛盯着她,似玩笑又似認真,“老婆,你能不能安靜點兒,別給我惹那麼多事情,老公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忙呢!“
顧言汐低下頭,抿了抿脣輕聲道:“知道了。”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確實給他惹了很多事情,但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她願意發生的。她以爲裴錦程樂意有她這個麻煩,可聽聞他剛纔那一句話,她覺得,她的那些以爲,只是她自己的以爲,與裴錦程沒有任何關係。
裴錦程修長的手指挑了挑她的下頜,笑着道:“不高興啦?”
顧言汐搖頭:“沒有。”其實真的不高興,但她還是否認了,現下最緊急的事情,是如何救出趙宇修,鬧小脾氣的事,還是放在以後吧。
“有就是有,我又不會怪你,幹嘛不承認?”誰知裴錦程不依不饒。
“我哪裡有。”顧言汐機靈的扯開話題,“你趕緊想想辦法吧,儘快讓趙先生出來,他身上還有傷呢!”
“知道了,你吃午飯沒有?”
“沒有,你呢?”
“也沒有。”裴錦程徵求她的意見,“出去吃?”
“不想出去,外面好冷。”顧言汐轉過身去,在電腦上點來點去,“錦程,我們網上訂餐吧,你想吃什麼?”
“隨便了,你看着點吧!”裴錦程雙手環過她的腰,從身後抱住她。
“那我們吃肯德基咯?”
“嗯。”
顧言汐歡快的在網上訂了肯德基,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許多,或許是因爲得到了他的遷就。
一個男人,最喜歡征服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最喜歡讓深愛的男人遷就自己。
午餐很快就送來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天,裴錦程突然說:“寶貝,馬上就元旦了,你想去哪裡玩嗎?”
“你要帶我去玩嗎?”
“想去嗎?”
“想。”出去玩誰不想,顧言汐又不是傻子。
“想去哪裡?”
顧言汐歪着腦袋想了想,笑着挽起他的胳膊:“去海南好不好?海南的冬天不怎麼冷。”
裴錦程在她鼻尖上勾了一下:“好啊,你高興就好。”
顧言汐嫌棄的撅了撅脣,拿過紙巾在鼻子上擦了擦:“你手上都是油啊,討厭。”
“嫌棄我?”裴錦程不止不擦掉手上的油,反而弄了番茄醬在指尖,點在她的鼻尖上,“嫌棄我了,嗯?”
“哎呀,你做什麼呀?”顧言汐用紙巾抹了一把,也用同樣辦法反擊他,“還給你的,接着。”
一些番茄醬沾在裴錦程臉上,他也不去管,拿起一根薯條,看着她笑道:“寶貝,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
“我們試試能不能把這根薯條吃到剩下一釐米。”
“這有什麼難的,來吧!”顧言汐挑了一根比較長點的薯條,含住一頭,另一頭遞給裴錦程。
裴錦程吃住薯條,慢慢前進。顧言汐真的把吃薯條當成了一個遊戲,沒有半點羞赧,目光與裴錦程對視着。
薯條越來越短,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小,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裴錦程突然往前一傾,一口咬住了顧言汐的脣。
顧言汐本想說他犯規了,推了兩下推不動,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可他的脣好熱,貼在她脣上,好舒服。
她捨不得再推開他,就摟着他的頸子,和他擁吻在一起。
裴錦程堅韌而溼濡的舌頭撬開她閉着的牙關,探進她的小嘴,將口中的東西全部送進了她嘴裡。
顧言汐驀地瞪大眼睛,一把推開他,低頭想要吐出來,被他用手指摁住了雙脣,笑容沉沉:“寶貝,我給你一個選擇。”
顧言汐被他摁着脣說不了話,只是氣呼呼的看着他。
“要麼吞下去,要麼舔乾淨你在我臉色的傑作,選哪一個?”裴錦程揚了揚眉,好不得意,氣得顧言汐差點真的將口中的薯條吞了下去。
但還是推開他的手吐了出來,雖然是愛人嚼過的東西,可她……依舊有點難以承受。
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要和我吃的。”
“大騙子!”
“快,把我臉上的弄乾淨。”
顧言汐拿過紙巾要給他擦,裴錦程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用紙巾擦:“剛纔我怎麼說的?”
顧言汐給了他一記白眼:“你真噁心。”
“快點!”裴錦程催促道。
“不!”
“你吃飽了沒?”
“嗯?”
“沒吃飽我繼續餵你吃。”
顧言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低頭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但還是乖乖地把他臉上的番茄醬吃乾淨了。
第一次這樣在他臉上吃東西,顧言汐羞澀極了,一張小臉不知不覺通紅一片,熱的燙手。
裴錦程看着她的樣子,不禁笑起來,然後吻住她的脣,在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和她深情纏綿……
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宋文悠心情一直很不錯。不管此後裴錦程對她印象如何,她都不後悔和他有過一夜。
接到母親的電話,聽說表哥被人打傷了,她匆匆換掉工作服離開醫院,一出大門就被一個男人截住。
“宋小姐,我家先生找你說幾句話。”
宋文悠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面生,拒絕道:“對不起,我現在沒有時間。”
男人沒有讓道,繼續道:“不會耽誤宋小姐很長時間。”
“我現在真的沒時間。”
“我家先生說,宋小姐一定會感興趣。”
宋文悠再次看向他,他一臉的淡然,似乎她不跟他去,他就不會讓她走。
而且,她的好奇心被他最後一句話牽起。
但有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同樣的,好奇心也害死人。
宋文悠跟着男人到了一家茶廳,茶廳裡放着優雅的鋼琴曲,聽着格外的舒心。
男人領着宋文悠走進一間包房,包房裡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宋文悠認得他。
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很容易讓人記住。
只是不知道,他突然找自己有什麼事!
宋文悠還沒有開口,男人已禮貌的笑了笑:“宋小姐請坐,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池先生有什麼話直接說。”宋文悠開門見山。一來,她現在真的沒有時間扯白。二來,他們從未有過交集,說過多的話,顯得有些多餘。
“我有一位朋友傷了人,被關進了拘留所,我想請宋小姐幫個忙,讓警局那邊放人。”池君瑞也真是夠直接。
宋文悠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我爲什麼要幫你?”對啊!她爲什麼要幫他?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池君瑞微微一笑,墨黑的眼瞳在有點昏暗的包廂裡放着閃亮的光,看着對面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我有你想要的東西。”
宋文悠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讓自己鎮定下來:“什麼?”
“你和裴錦程的事。”
“我和裴錦程的事?”宋文悠疑惑。
“對,你想知道嗎?”
“什麼事?”
池君瑞笑了笑:“如果宋小姐願意幫忙,我一定毫不保留的告訴你。”
宋文悠雙手緩緩扣到一起,目光一點一點沉下去。
她和裴錦程的事?她和裴錦程會有什麼事?她突然好想知道。
趙宇修離開拘留所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趙雨涵在外面等着,見他身上的傷沒有包紮,立即將他送去了醫院。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就不該非拉着你去酒吧玩。”醫生過來掛好點滴,趙雨涵給他捻好被子,坐在他旁邊。
“雨涵,幸好你拉我去了。”趙宇修半靠在枕頭上,他和顧言汐不熟,但每次見她,都是她最脆弱的時候,讓他有一種忍不住要保護他的衝動。
“你還說呢,你知不知我都嚇死了,沒敢跟爸媽說,只說你這兩天病人多很忙,在醫院休息。”趙雨涵喋喋不休,“哥,你都差點沒命了還幸好,幸好你自己是醫生,沒有死在裡面。”
趙宇修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笑着說:“知道了,我的好妹妹,知道你關心我,下回我會注意的。”
趙雨涵這才高興一點,擼了擼嘴巴:“喂,你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孩子?”
“說什麼呢,我跟她也不怎麼熟。”
“不熟你還爲人家打人?”
“那我總不能袖手旁觀,而且,我是一名醫生……”
“是是是,你是醫生,醫者父母心。你爲人民服務,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不會讓你的任何一個子民受到傷害,你這麼敬業,我是不是應該頒發一個大獎給你?”
趙宇修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正想說她小脾氣又上來了,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顧言汐走了進來。
看到病牀上的趙宇修,顧言汐原本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走過去問道:“趙先生,你怎麼樣?”
他的額頭裹着紗布,嘴角紅腫,半邊臉一片青一片紅,看着叫人直心疼。顧言汐以爲警察不送他去醫院,會在拘留所給他處理傷口,沒想到他們居然不管不問,真是過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趙宇修給她一抹安心的微笑。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別這樣說,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置之不理。”
“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這份恩德,顧言汐真的會沒齒難忘。
如果沒有他,她不敢想象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她會死在那個酒吧裡。
幸好有他,幸好!
趙宇修出了拘留所,池君瑞按照約定把東西給了宋文悠。
宋文悠打開袋子看了看,是一疊照片和一個u盤。
她走到更衣室,將照片拿出來,當視線與照片的畫面對接時,她的手猛地一抖,照片從指間悄然滑落。
她恍若未覺,僵硬而筆直的站在那裡,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事情,眼瞳瞪得眼球都要蹦了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她心裡一遍一遍的吶喊,嘴上也不經意喊出了聲:“不可能,不可能……”
顧言姝咬着脣,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顧言汐無心再追問這個問題,她現在緊張的不是媽媽跳樓自殺的原因,而是她的生命安全。
“言姝,我媽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
“嗯。”顧言姝點頭,拉着她穿過幾條走道,停在一間病房前。
顧言汐想推門進去,卻怎麼也打不開那扇門,她着了急,握緊拳頭用力的捶在上面。
顧言姝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道:“言汐,你別這樣,伯母手術剛結束,還在觀察期,你這樣會影響她的。”
顧言汐用力咬住脣,將盤旋在眼眶中的淚水忍了回去,擡頭一看,才知道這是icu病房。那麼,母親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跳樓的嗎?是真的不想要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