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汐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將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做什麼?”
裴錦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微一用力就扣在了座椅背靠上,結實的胸膛貼上她:“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騰出一隻手來拉她的羽絨服拉鍊,“也沒關係,很快就明白了。”
“在公司外面呢,會被人看見的。”衣服拉鍊被拉下,顧言汐不禁着急起來,“裴錦程,你不要亂來。”
“反正又看不到我們的臉。”
“不!你放開我,不然我要生氣了。”
“生氣?”裴錦程溫熱的大手撫到她胸前,用力一揉,“生氣啊,你生氣啊!”
“嗯……”顧言汐反條件的哼了一聲,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涌遍全身,她覺得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自己就要完蛋。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聲音柔軟下來:“錦程,不要了,我好餓,我們先去吃飯吧。”
“誰說我沒有男人味,嗯?”
“我錯了,可我是開玩笑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趕緊認錯吧!顧言汐掙脫他的鉗制,雙手環過他碩壯的腰身,溫婉一笑,“老公最有男人味了。”
嘴上說不要了,還笑的那樣迷人來勾引他,裴錦程真想放下座椅直接把她給辦了,但想着是公司門口,到底還是忍了。
輕輕撫着她的臉:“想吃什麼?”
“我們去吃火鍋吧,好久沒有吃了。”
“好。”裴錦程捋了捋她的頭髮,見她小臉一片緋紅,忍不住笑了笑。其實她的剋制力,也不是很強。
吃過晚飯,兩個人心情頗爲不錯,去看了一場電影,又到遊樂場玩了半個小時的碰碰車纔回去。
從停車場一路打打鬧鬧到家裡,恰好裴盛華也從外面回來,三個人在院子裡撞了個正着。
下午那一巴掌還歷歷在目,此刻看到裴盛華,顧言汐心裡很不舒服,自然也沒有喊他。
而裴錦程,看都不看他一眼,彷彿這個人不存在似的,拉着顧言汐,直接進了屋。
走在樓梯上,顧言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裴盛華獨自站在大廳門口,身後一片漆黑,顯得他整個人無比的落寞。
可她一點也不同情他,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在外面玩的累了,顧言汐回房間洗了澡就窩在了牀上,等裴錦程洗完澡上牀抱住她時,她才道:“錦程,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爲什麼討厭他?”她也將“父親”二字省略了。
裴錦程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微微愣了一下,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怎麼啦?想要更深入的瞭解我?”
“你是我丈夫,難道不可以嗎?”是啊,顧言汐對裴錦程的過去,毫無所知。他從來沒有對她說起過,他就像河蚌一樣,總是將自己封存起來,偶爾會露出一點點,但只要有人一觸碰,他又會將自己縮進去。
“當然可以,只是寶貝,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其實我更想知道,他爲什麼討厭我。”
“連自己兒子都不喜歡的人,會喜歡兒媳婦嗎?”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是你之前得罪過他呢,我可沒有得罪過他。”
“我也沒有得罪過他。”
“那他爲什麼?”顧言汐注視着他,見他神情沒有什麼變化,這才猶豫着問,“是不是和你母親有關係?”
裴錦程眉心驟然一挑,臉色頓時變的很不好看,彷彿說到了一件及其不願說起的事情。
看着她突然變了臉,顧言汐一下子緊張起來,握了握他的手:“錦程,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隨便問問而已。”
“母親和他是政治聯姻,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裴錦程目光一閃,頓了頓又才道,“母親去世後,爺爺一直很自責,所以到我們這一代,爺爺就不勉強我們了,他希望我們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依舊在迴避她的問題,他母親的死,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傷口,他不願意去觸碰,那麼顧言汐,也不好再刨根問底。
雙手搭上他的肩,爬到他的胸膛上:“那我真是幸運。”
“所以啊寶貝,你要懂得珍惜。”裴錦程將兩邊的被子捻好,不能凍着了她。
“用繩子綁起來吧,別讓你跑了。”
“寶貝,這麼調皮真的好嗎?”
“很好啊,把你綁起來,你跑不掉,別人也搶不走,多好啊!”
“把我綁起來了,誰來給你暖身子,誰來滿足你,誰來和你造寶寶?”說起孩子,裴錦程的手朝她腹部摸去,輕聲問,“寶貝,有了沒?”
“急什麼呀?”自從知道宋文悠要進裴家以後,顧言汐就不想再要孩子了,至少這個時候不能要。要她和宋文悠一起來分享裴錦程,她不敢保證自己一直忍得了,如果到了無法忍受的那一天,她就會默然離去,沒有孩子,走個乾乾淨淨。
“當然急,要向爺爺交差啊!”
“那我去跟爺爺說,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不行,爺爺一定會失望的。”裴錦程雙手移到她腚上,用力往下摁了摁,“寶貝,我是不是說過,晚上一定讓你求饒。”一個翻身就將她放在了身下,脣角掛着邪惡的笑容:“寶貝,我來啦。”
顧言汐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他碩大的身子覆蓋在身下……
吃過早飯,裴錦程本打算和送顧言汐去上班,走到車庫的時候看見裴錦懌也在,就讓顧言汐先走。
顧言汐開車離開車庫以後,他才朝裴錦懌走過去,輕輕喊了他一聲:“錦懌。”
裴錦懌聽到聲音回過身,微微一笑:“大哥。”
“回來了。”看着他的笑容,裴錦程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他是他大哥,卻因爲一點破事,當着他的面說出那麼難聽的話。抿了抿脣,低聲道,“錦懌,那日在酒店,大哥說話過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天他真的是顧言汐被氣壞了,她一聲不吭的走了,他費盡千辛萬苦找到她,她一句好話沒有,還總是袒護着另外一個男人,這叫他如何不生氣?
裴錦懌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脣角的笑容更加的濃密,“大哥,沒什麼的,我都忘記了。”
“你不記恨大哥就好。”
“也不是什麼大事,何來記恨一說,爺爺說了,家以和爲貴,即便大哥真的做了什麼,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是可以理解的。”裴錦懌像個儒雅的紳士,與往日的他有幾分不同。
裴錦程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有你這個弟弟,大哥很幸運。”
嗯……現在是很幸運,但以後就未必了。
善與惡,僅僅只在一念之間。
顧言汐不是很瞭解公司的制度,正在熟悉一些資料,秘書敲門進來。
輕聲走到辦公桌前,將一份文件遞給她:“顧總,這是總部送過來的合同,您看看。”
顧言汐接過去,隨意翻了一下。總部送來的,必然是裴錦程昨天簽訂的那項合同,既然是他籤的,那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女孩,見她長得漂亮,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精緻秀氣的五官,職業裝將身材襯托的前凸後翹,頭髮乾淨利落的挽在後腦上,叫人看着十分的舒心,給人一種端然沉靜的感覺。
裴錦程將她調過來協助她,那他肯定很瞭解這個女孩子,他身邊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爲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憑什麼她的男性朋友他都要知道,可他的女性朋友,她一點兒都不瞭解!
“你叫什麼名字?”裴錦程也未曾跟顧言汐介紹過女孩子的來歷,她只得自己熟悉了。
“溫詩語。”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做過總裁的秘書,之後河海路的分公司缺人,總裁便讓我過去幫忙。”
顧言汐細細琢磨起來,之前是裴錦程的秘書,他將她調走,肯定不會虧待她,那她在分公司,可能是一個很高的職位。
問她道:“你在分公司是什麼職位?”她並非是要盤問她,只是想多瞭解一點,畢竟以後兩個人接觸甚多,或許還會成爲最好的朋友。
溫詩語如實回答:“副總。”
顧言汐愣了一下,一個做過總裁秘書和副總的人,現在調來做她的秘書……裴錦程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不覺得這樣的安排很不妥嗎?
溫詩語看着她的神情,彷彿已經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但也沒有冒然開口說話,畢竟,隨意揣測上司的想法,是很不尊重的。
“委屈你了。”響了許久,顧言汐就只說了這四個字,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這是裴錦程的安排,她無能爲力。
“顧總千萬別這麼說。”溫詩語很禮貌的笑着,“總裁調我過來協助顧總,是對我的信任,我覺得很榮幸。”
顧言汐朝她微微一笑,但又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爲什麼她過來協助她,是裴錦程對她的信任?難道……她知道她和裴錦程的關係?
想到此,她不禁擰了擰眉,是裴錦程說的,還是她看出來的?
如果是裴錦程說的,那麼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很值得他信任,不然他不會將她放在她身邊。
如果是她自己看出來的,也就說明她確實有能力。
無論哪一種,對她而言,都是好事。
至少,以後有任何事情,她不用孤軍奮戰。
自從家裡有了顧言汐,裴錦程一向早早就回了家,可今天卻意外的很晚纔回。等他到家的時候,忙碌了一整天的顧言汐,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他輕鎖着眉宇,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坐在牀邊看了顧言汐一會兒纔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又到陽臺抽了一支菸才上牀,手臂伸過去,將顧言汐摟進懷裡,她的身子還是涼涼的。
彷彿沒有他,她的身子就永遠不會熱。
被他摟着,顧言汐就覺得被一團火包圍着,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摸到那結實的腹肌,迷迷糊糊喊了一聲:“錦程。”
“嗯?”裴錦程見她醒了,就將她摟的更緊。
“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晚,公司很忙嗎?”顧言汐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並沒有睜眼。
“還好……”裴錦程的脣,抿成了一條線。
“不要讓自己那麼累,我會心疼的。”
“老婆。”裴錦程輕輕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才道,“我有事情跟你說。”
聽聞有事情,顧言汐掙開眼睛,用手揉了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看向他問:“什麼事啊?”
裴錦程看着她,突然說不出話來。雖然她知道媒體發佈會的召開是早晚的事,但真正面臨這一刻了,她未必接受得了。
如果她接受不不了,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又該怎麼辦?
“怎麼又不說啦?”
“老婆,明天……”裴錦程咬了一丁點兒下脣,不知道是刻意制止了後面的話,還是不知道該怎麼來說。
顧言汐盯着他,從他的眼眸中,似乎已經猜到一些。他極少這樣的緊張、惶恐與不知所措。
不!他從未這樣過!
宋文悠的事,是顧言汐心裡最不願接受的事實,但還是努力的擠出一抹微笑:“是宋家的事嗎?”
裴錦程輕微點了點頭,他說不出口,可她已經猜到了,那她……定然是做好了心裡準備。
現在說,應該不會很唐突了吧?
他心裡還是緊了一下,咬了咬脣才道:“老婆,明天要開發佈會,公佈宋文悠的身份。”
顧言汐鼻尖一酸,眸中瞬間就涌上一層清澈的薄霧,她垂下眸,避開他的目光,努力的笑着:“我知道啊,她還要進門。”她用力地、用力地將眼淚忍了回去。
裴錦程捧起她的臉,迫使她擡起了頭,看到她晶瑩剔透的目光,他心裡驀地一疼,聲音都沙啞了:“老婆……”
顧言汐輕輕捏着他的耳垂,熱熱的,軟軟的,很好玩:“你答應過我不會碰她的,所以她是什麼身份,進不進裴家,都沒有關係。”
裴錦程用力摟住她:“老婆,我答應你,會盡快結束這一切,我會盡快的。”
顧言汐額頭抵在他精瘦的胸膛上,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她心裡,其實是很在乎的,很在乎很在乎的。
裴錦程的聲音還響在頭頂,溫溫沉沉:“答應我,明天不要看新聞。”他不想讓她看,他害怕她會難過。
顧言汐沒有說話,只是輕微點了點頭。
她不會去看新聞,她不想讓自己難過,可是第二天,她還是早早就打開了電腦,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
明明知道等待來的,是一場撕心裂肺,可她還是堅持的等待着,彷彿新聞中出現的女主角會是自己,想看一看自己在鏡頭上幸福的樣子。
她多麼渴的望,新聞裡的女主角,真的是自己。
可惜,那只是渴望,渴望等於奢望,奢望便是絕望。
許久許久,那等待的一幕終於來了,裴錦程一身黑色西服,表情很是僵硬,似乎被冰凍了幾百年。
宋文悠穿着紅色禮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小披肩,化的新娘妝,小鳥依人的模樣,挽着裴錦程的手臂往裡走,面對攝像頭,她用微笑來回應,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多幸福似的。
發佈會現場,宋守成和高玉鳳在,裴盛華和馮玉莉也出席了,四個人代表着雙方父母,坐在最前排,各懷鬼胎。
裴錦程沒有說話,整個廳裡一片沉靜,彷彿都在等待最神聖的一顆來臨。
顧言汐坐在電腦面前,眼睛死死盯着宋文悠,那個表面柔弱的女孩子,真的會那麼好對付嗎?
她進到裴家,會掀起一場怎樣的血雨腥風?
如果說裴錦程是皇帝,她和宋文悠,誰是皇后?
應該……宋文悠纔是皇后吧!她再得裴錦程疼愛,充其量算了受寵的妃子。
自古以來,皇帝召見外臣什麼的,陪伴左右的,終究是皇后。而裴錦程,以後他出席各種活動,陪在身邊的,是宋文悠。
對,宋文悠是皇后,她纔是皇后!
顧言汐突然覺得很可悲,揚脣發出一聲冷笑。她和裴錦程有結婚證,可那結婚證,管什麼用?
新聞的內容逐漸進入了高潮,裴錦程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不像往日那般洪亮,反而有點蒼茫,就像一個生病的老人。
辦公室的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了,裴錦嫺跑進來,見她盯着電腦屏幕,知道自己來晚了,急忙跑過去,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往外拽:“言汐,走走走,快。”
“做什麼?”顧言汐被拽的莫名其妙。
“打麻將,就差你一個了。”
“打麻將?”顧言汐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會打麻將啊!”
“我會啊,我可以教你。”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裴錦嫺眉宇都彎成了月牙,看着她道,“言汐,你一定要去,韓知遠也在呢,你要幫我。”
“這個……怎麼幫?”
“隨機應變唄,先去了再說嘛!”
顧言汐不好拒絕,只得被動的讓她拉出了辦公室。
工作時間不工作,跑去釣凱子,裴錦嫺也是夠夠的……不對啊!像裴錦嫺這樣追求完美的人,怎麼會在工作時間去打麻將?不對,不太對勁兒!
仔細一想,顧言汐瞬間就明白了。裴錦嫺只是不想讓她看新聞,不想讓她難過,真是難爲這個丫頭了。
顧言汐到達包房才發現,除了韓知遠,裴錦懌也在。雖然那日酒店的事,與他兩沒有什麼關係,可再這樣跟他在一起玩,總覺得有些難爲情。
那日裴錦程說話那麼過分,裴錦懌倒也沒有生氣,不愧的親兄弟,中國好兄弟。
顧言汐不會打麻將,也不喜歡玩棋牌活動,裴錦嫺就說去打電遊,其他三人歡樂的同意了。
裴錦懌和韓知遠都是電遊高手,所以一個男生帶一個女生,分成兩組來比賽。
顧言汐爲了讓裴錦嫺可以和男神親密接觸,只好讓她和韓知遠一組。
四個人在電遊室玩了接近兩個小時,又去了遊樂場。裴錦懌很愛玩兒,每個項目都要玩一遍,倒是韓知遠不怎麼喜歡,但受不住兩位女生的邀請,只好陪着一起玩,四個人在遊樂場瘋了一個多小時。
吃過晚飯,裴錦嫺還要去看電影,顧言汐拗不過她,只好隨着一塊兒去了。恰好《匆匆那年》上映,裴錦嫺就說看那個,又問顧言汐:“言汐,你看什麼?”
顧言汐看了一眼韓知遠:“你呢?”
韓知遠微微笑了笑:“就和錦嫺一樣吧!”
顧言汐轉頭看向裴錦懌,笑着道:“那我們就看《痞子英雄》吧?”
裴錦懌愣了一秒,旋即反應過來:“好好好,我喜歡看動作片。”
顧言汐偷偷瞄了韓知遠一樣,她都這樣直白了,韓知遠要是還不懂,他就是個傻子了。
裴錦嫺兩個人的電影不用等,直接就可以進場了,她走在韓知遠身邊,回頭看了顧言汐一眼,給了一個很讚的眼神。
顧言汐笑了笑,她能幫的,也只有如此了。
可她也沒有心情看電影,就說累了要回去,裴錦懌一個人看也沒意思,兩個人便直接離開了電影院。
顧言汐回到家裡,房間裡冷冷清清的,裴錦程還沒有回來。
她看了看手錶,已經九點多了,這麼晚了,他不在家去哪裡了?
她拿出給裴錦程打電話,鈴聲響起,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她輕聲問道:“錦程,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今天晚上,錦程不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