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四脈的廣場上,無論來自三脈或者是五脈的修士,都齊聚一堂,整個廣場之上熱鬧非凡,但仔細一聽,其討論的內容都無外乎就是秦波和楚浩兩人的決鬥而已。
在這之中,支持楚浩和秦波的各有陣營。自然的,作爲練氣期大圓滿境界的師兄,秦波的威望比起楚浩這個後輩來說高了不止一點兩點,擁躉秦波的也自然多出了許多。
“這次決鬥,真希望聶雲可以多堅持一會兒,否則浪費了靈石還看得這麼無聊,那也太坑人了。”一個真傳弟子在廣場上上,對同行的幾個真傳弟子開口說道。
他們的目光都時不時地盯着大殿上方,此刻已有五個灰袍長老在大殿門口坐着,如此陣容,也讓他們感到了震驚,暗自咋舌這場決鬥的影響力。
要知道,在紫雲門上穿着灰袍的,都是後補的長老,要麼是被貶下,要麼是等待提升的,雖然能量不如真正的長老大,但至少也掛着長老的名頭!
像之前主持五脈比斗的幾個灰袍老者,便是後補的長老,他們之中要麼是在紫雲門上待了許多年,有些不小的貢獻,要麼是跟在長老身邊,被破格提上來的。當然,作爲灰袍長老,這些人之中除了達到築基期這個萬無一失的通道外,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成爲真正的長老,可就是如此,也沒人敢小覷。
“就是說,那個聶雲也不知是不是徒有虛名,以卵擊石敢挑戰秦師兄,到底有幾分能耐?”另外一個真傳弟子收回了目光,聲音中也同樣是略帶戲謔地說道。
“不過這個聶雲膽子可真大,明明知道秦波師兄距離築基期只差了一步,還敢挑戰,你們說他沒有把握,會這樣做嗎?”另外一個弟子出口反駁,神情裡隱隱夾雜着佈滿,顯然很是期待這場決鬥:“在我看來,這聶雲身負氣靈根這稀有靈根,而且進階速度這麼快,不會只是曇花一現的人物。他公然挑戰秦波師兄,定是要找個踏腳石上位而已。”
“聶雲在如何天才,也不可能兩年時間就從練氣五層提升到練氣大圓滿境界吧?”另外一個真傳弟子嗤之以鼻,反駁道:“不說到大圓滿,就是達到六層都不見得成功,畢竟五層之後每一階的提升都無比困難,他聶雲只是走了狗屎運,前面才修煉得這麼快。否則,你以爲他憑什麼成爲真傳弟子後,纔開始大方光芒?”
頓了頓,這人輕蔑道:“李師弟,你說他將秦師兄當做踏腳石,這話倒是可笑無比。”
那被稱爲李師弟的真傳弟子乜了前者一眼,淡淡道:“可不可笑,一會兒便知,聶雲師弟雖然上山時間不長,但好歹也比你們這些只會嘴上功夫的傢伙強。”他接着又指了指方陽和錢鷹兩人,冷笑道:“方陽和錢鷹也敗給了聶雲師弟,他當時也才練氣五層而已,既然師兄敢說
“你再說一遍!”那弟子臉色一沉,他乃是秦波那邊的人,此刻和方陽錢鷹等人正在真傳弟子中製造輿論壓力,欲將楚浩這自不量力的挑戰輿論爲自負自大目中無人目無長尊的狂妄之輩。這樣一來,秦波一會兒就是下手再狠,衆人嫉妒和不滿的心理層疊起來,也可同仇敵愾,不會有任何後遺症出現。
不過秦波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聲望,不,應該說是他低估了楚浩在某些弟子中異軍崛起的聲望。
“我說又如何?”李師弟冷笑道:“如果師兄對我的話不滿意,大可在聶雲師弟和秦波師兄決鬥之後,再和我簽下生死狀,進入戈藍大殿決鬥!”
這句狠話一出口,那挑釁的弟子頓時不再說話了,只能怒目而視。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口答應了,那後果除了死和重傷,別無選擇。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活這麼久,還找對了秦波這個師兄幫忙着照顧。
他的修爲只有練氣六層而已,對這個李師弟也同樣是練氣六層,兩者修爲相差無幾,功法紫氣東來也是一個六層一個七層,真的碰撞起來,勝負難料,但可以肯定,必須有一個死掉。所以,他不會冒這個險,爲了一句話的不和就去決鬥。
“真是悲哀。”看到這所謂的師兄啞巴下來,李師弟的眼裡閃過一道嘲諷之色,淡淡道:“聶雲師弟以練氣五層的修爲尚且敢挑戰大圓滿境界的秦師兄,生死之戰,最容易得到境界的突破,你卻是連回話的涌起都沒有,覺悟真是低下,還修什麼真,真是恥辱。”
說完這句話,便是聽到廣場上一陣譁然之聲傳來,接着就有人喊出了“大師兄月玲瓏”。李師弟冷冷地笑了笑,輕蔑無比地轉身離開,看也不再看這些人滿是難看的嘴臉。
月玲瓏來了,此刻剛好五更時分,在四脈上天色剛剛微亮。
他的到來,正好將呼聲傳到了最高,基本上所有的真傳弟子,都爭先恐後的目睹這真傳弟子第一人的風采。
在紫雲門中,真傳弟子之間本就是自由發展的,長老們除了平時維持秩序之外,也不會出手管理弟子們之中的拉幫結派,畢竟有背景的真傳弟子都是十大修真家族的後輩,他們還靠着十大家族源源不斷的爲他們提供新苗,又豈會阻止。
而令衆人吃驚的是,這次月玲瓏竟並非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邊,還跟着同樣從三脈下來的何公明!
何公明身材壯碩,光亮的禿頭在晨曦下明亮打眼,他臉上不怒不笑,淡然無比地御劍飛來,卻渾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讓人頓感威壓。
這個何公明,天生就好像是個領導者的氣質!
作爲二十年中突起最快最爲迅猛的弟子,何公明雖然修爲要低於月玲瓏和秦波,但他的聲望卻並不比兩人差。早在外門時候,他便是外門弟子中的大師兄,而晉升真傳弟子後,更是以雷靈根以及特有的雷屬性功法遠超同輩不知幾何!就拿和他同時進入五脈,相差無幾的月不棄來說,如今何公明已是達到了練氣八層,而月不棄,卻只是練氣六層而已!
這並非是說月不棄的資質普通平庸,相反,在紫雲門裡,月不棄的天賦已經很出色了,比不上何公明,只能說是後者的領悟能力和天賦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一點!
何公明眼神緩緩地掃過下方,接着對旁邊的月玲瓏道:“師兄,我們下去吧。”
“嗯。”月玲瓏點了點頭,兩人敢剛剛御劍到了地上,那些弟子便是圍攏了上來,陣陣呼喊師兄的話語連綿不絕,聲音如同浪濤一般,愈來愈大,似乎要將整個場面撐爆。
月玲瓏皺了皺眉頭,接着高聲一吼,道:“各位師弟,請安靜一下!”
這一聲悶吼夾雜了月不棄高深的先天真氣,以他爲中心,音波朝着四周瘋狂地擴散而去,層層疊疊!距離得近的弟子,甚至耳膜發痛,腦海出現了一絲眩暈之態,而距離遠的弟子,卻感覺這吼聲如在耳畔,悶雷作響。
頓時,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如翻滾的湖面驟然平靜,倒是有些突兀。
何公明本是低着頭,這一幕出現,讓他忍不住擡起頭來看向月玲瓏,“大師兄好高深的修爲,這一聲音波,師弟望塵莫及。”
“何師弟無須自謙。”月玲瓏淡淡地笑了笑,對何公明說完之後,才轉過頭來看着廣場。由於真傳弟子中已有幾十年沒有開啓戈藍大殿進行生死決鬥,月玲瓏雖早就料到場面會有些火爆,但看到這麼多弟子來到廣場上,還是有些心驚。
想到之前信誓旦旦對自己說三成機率的傢伙,月玲瓏的笑容裡蘊含着道不出的意味。只聽他道:“各位,如今距離決鬥還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三脈和四脈的長老都還沒有到齊,我們身爲弟子,自然是應該噤若無聲,等候長老們的大駕!可現在呢,你們在廣場上無端喧譁,失態失儀,難道長老們沒有過來,你們就可以不主弟子之事,不行弟子之禮了嗎?!”
這一聲質問,將衆人吼得渾身猛顫,頭昏目眩。
由於太久沒有決鬥發生過了,所以這些真傳弟子們都忘記了這裡是神聖的大殿,在大殿裡,還掛着開山祖師青虹真人的掛像了!
頓時,場面安靜了下來,衆人不敢再出聲!
月玲瓏畢竟是大師兄,手裡握着極大的全力,威望也高,一句話之下,威嚴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長老,他站出來說話,就算是心有不甘之輩,也不敢反駁半句!
點了點頭,月玲瓏見何公明盯着自己,微微一笑開口道,“秦師弟他們來了。”何公明一驚,擡起頭,正好看到遠處三脈的方向正飛來幾道人影,何公明眼神一眯,這幾人恰好是太上長老雲飛揚座下的幾個弟子。
陸如畫、秦波、還有一個則是有些面生的年輕人。
何公明心知月玲瓏實力比自己強大,他此舉也不知在暗示什麼,也欲發話,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心中一震,接着擡起頭來看向天空,滿臉的駭然之色。而早在他做出整個動作之前,月玲瓏已是轉開了目光,瞳孔緊縮地盯向了天空的另外一邊。
只見雲端之中,一個人影正緩緩地飛了過來,在他的腳下,身體四周,竟沒有飛劍,也沒有任何的靈符流動的氣流!
金丹御風!
那個方向,正好是六脈神山的一脈!
那個地方,如今只有兩人居住!
那兩個人,都是紫雲門至高無上,可以翻手成雨,覆手成雲的真正強者!紫雲門的主心骨太上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