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康看着趙鐵柱打着手電筒走在最後,馮方慧在趙鐵柱前面,青年人後面監督着,把這對衣帽不整,低頭哈腰的青年男女,“請”進了趙鐵柱的宿舍。
外面的院子裡,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製藥公司的四周又是一片寂靜。
這時的朱友康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去門外偷聽,這大半夜的,趙鐵柱和馮方慧撞見了怎麼解釋呢?那樣不是太尷尬了嗎?
到時候人家問你這麼晚了,來這裡幹什麼,那不是弄得一個大紅臉嗎?那樣的話,日後美珠可怎麼給人家交代啊?
假如此時離開,這個精彩的故事,就只有一個龍頭,鳳尾再美麗再動人,自己也錯過了這個看戲的大好時機。
那又該怎麼辦呢?那就在原地試試看吧。
朱友康從暗處輕輕地走出來,站在破舊房間的門口,側耳細聽,由於距離太遠,除了聽到風吹樹葉嘩啦啦的聲音之外,屋裡說話聲一點也聽不見。
但是,如果再向前邁進一步,就到了二位青年男女胡作非爲的地方了,那裡雖然距離趙鐵柱的宿舍近了一些,但是,如果去了那裡,暴露的風險係數就會增大許多。
朱友康心裡像貓爪子亂撓一樣,心癢麻亂的,十分着急。
因爲,在這裡猶豫的時間,就是他們精彩大戲的上演時間,耽擱一秒鐘,就錯過一秒鐘的精彩演出。
好奇心把友康推向危險的境地,他閃出身來,準備向前再進一步。突然一塊小石子“啪”的一聲,投到了他的腳下,他立刻警覺起來。
他停下即將邁出的腳步,望了望四周,一切照舊,哪裡也沒有半點動靜。
他的心裡更加緊張起來,在這關鍵時刻,怎麼會出現小石子呢?
有一句流傳下來的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朱友康立刻毛骨悚然起來,莫非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暗處盯着不成?
要是那樣,今晚來到這裡的探秘行動恐怕就得不償失了。
不但得不償失,恐怕還會捉雞不成蝕把米,爲日後留下意想不到的後患。
朱友康想,自己平時工作繁忙,家務事又纏身,自從住進加工廠這個製藥公司以來,在夜間裡幾乎沒有出來走動過。
還真沒有想到,夜間的加工廠竟然是這麼的神秘和恐怖。
要放在平時,今天晚上,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然而,自己的一次偶發行動,竟然會遇到如此的神秘的事情。
而且,神秘到深不可測的地步,神秘到令他吃驚的地步,神秘到自身無法自拔的境地。
現在的他,已經成爲宇宙世界裡的一顆啓明星,本想在蒼穹裡追蹤神秘,結果,反而自己亮了起來,浩瀚的宇宙世界裡,竟然沒有一處可以藏身。
自己現在無論走到哪裡,都有無數眼睛在盯着自己。
想到這裡,他不寒而慄。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地擡起雙手抱起了頭。
現在的他,唯一盼望就是太空間突然出現一片烏雲,立刻遮住這顆啓明星。
然而,自己又不是上天派來的功法無量的神仙,哪來的這麼大能量呢?
他思想最緊張的時候,突然“啪”的一下,腳下又多了一顆石子,朱友康嚇得兩腿打顫,幾乎就要尿褲子了。
心裡想,觀世音菩薩,你在哪裡啊,趕緊救救我吧!
朱友康越想越後悔,自己把老婆孩子伺候好了,就去睡覺,抱着親愛的老婆孩子,在被窩裡是何等的舒服啊,現在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大自然的事多得是,憑你一個朱友康能管得了嗎?
大自然自有大自然的平衡法則,人類社會自有人類的生存規則,地球上人類有50多億,你朱友康在這50多億人口裡面,你又算是哪一根蔥呢?
你這不是充當了《白蛇傳》裡法海和尚嗎?別人家裡的事,你瞎摻合什麼呢?
但是,他轉眼又想,人們都以爲這《白蛇傳》只是一出編造出來的神話故事,其實歷史上真有其事。
一些動物經過長年累月的修行,會出現所謂的神通,這並不什麼希奇古怪的事情。
白蛇化成白娘子,是因爲她修煉過程中,不能斷除歪欲,誤入岐途,執意追求人間男歡女愛。
但是,大自然的法則,是不允許這種人畜胡來的。
即使文明程度再高,觀念更新得再快,人類社會倫理也是在所難容的。
《白蛇傳》裡的法海和尚,阻止白蛇正是出於大慈大悲之心。
因爲白蛇如果不立即終止這種錯誤行爲,並深刻地懺悔,她就會毀掉她多年的道業,並墮入地獄。
把白蛇壓在雷峰塔下,實際上是讓她閉門思過、閉關修行,幫助她消除歪欲心。
《白蛇傳》竭盡毀法謗僧之能事,這是絕對不和法理的。
故事裡把慈悲的法海和尚,編造成助紂爲虐的惡魔妖孽,把佛菩薩說得那麼不通情理,拆散人間美滿愛情。
而把妖邪渲染得極富人情味,卻忽略了人與畜生有根本分別這一事實。
故事裡這樣正邪顛倒、誤導大衆,不辯是非曲直,清楚人一看就會明白,人類是絕對具有這種識別能力的。
朱友康想到這裡,覺得這事還是保留進一步追溯的權利好。
法海和尚是沒有錯的,法海精神仍然值得探究。
他就是這麼想着,但始終沒有敢“越雷池”一步,一直躲藏在這間破屋子門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趙鐵柱宿舍的門打開了,裡面一前一後走出來兩個青年人。不用問,這就是原來在附近尋歡作樂的那一對青年男女。
隨後趙鐵柱和馮方慧結伴,一起跟在這二位男女身後,向着友康的方向走來。
趙鐵柱那明亮的手電筒,把地面和前方照耀的像陽光一般明亮。
朱友康禁不住緊張起來,這趙鐵柱萬一無意間來這間破舊房間裡看了看,用那吃人的光亮照耀一下,那不就完蛋了嗎?
我朱友康活了這麼大年齡,可是從來都沒有做過丟人現眼的勾當啊,這次要是遇上了那可怎麼解釋呀!
稍有不慎,這一次就要身敗名裂了。
手電筒的強烈光束,很快輻射到了朱友康所在房間門口,朱友康心臟已經達到了極限的承受狀態。
他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萬念俱灰,他的名譽好壞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了。
他已經感受到了心臟的強烈反抗,渾身肌肉的抖動篩糠,兩腮牙齒咯吱咯吱的摩擦動響。
朱友康不由地緊緊攥住了拳頭,雙腳併攏,身體貼附在角落裡,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其實趙鐵柱照耀着手電,從他門前路過也就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對於朱友康來說,確像是極度難熬的幾天一樣。
等燈光隨着腳步向東邊的制酒車間老房子附近走去,朱友康這纔像充滿氣的氣球,一下子放了氣一樣,癱軟在屋地上。
等他確認,燈光已經到了最東頭原來制酒車間之後,他看了看四下無人,立刻從破舊房間裡竄出來,一個箭步,像輕功那樣,飛奔到前排暗處。
這時,他找了一個最好的觀察點,查看附近的動向,等確認四下無人後,快速進了房間。
壞了,美珠呢?美珠怎麼不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