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信的約定被成全、變身孩童憶當年

得平跟着光飛出了地獄,落在了那顆高大的聖誕樹下。她看見了站在聖誕樹下的不丟天使,如見久別的親人,隨走上前來,激動地拉着不丟天使的手,要向祂述說在地獄裡的經歷、感受、還有那幡然醒悟的感言,但只有急着說話的動作、口型、表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丟天使見得平要對祂述說什麼,卻沒有用言語表達出來,就關切地問她:“朋友,你還好嗎?”

得平聽見了不丟天使的問候之後,就除去了地獄驚魂的心裡障礙,隨雙手合十地仰望夜空,在一片藍白相間的雲上,彷彿看見了降福的主耶穌,她終於發出了顫抖的聲音:“天主,請不要捨棄我!”

不丟天使把手搭在了得平的肩上,歡喜地對得平說道:“朋友,你終於平安地回來了。”

得平激動地看着不丟天使說道:“你讓我看見了在人間從未見過的事,也讓我看見了罪惡給人帶來的悲慘後果,那就是惡人的靈魂在地獄裡承受永遠的罪罰之苦。”隨低頭捶胸:“可我總是扛不住俗事之事的誘惑,常犯過失常犯錯,真是我罪!我罪啊!”

不丟天使安慰道:“所以你要在日常生活中謹慎行事,少犯過失不犯罪,知罪的事一定不要去做,一旦做了必要定改,並多做善事補贖立功,仰賴天主的無限仁慈與救恩,纔會擺脫地獄的罪罰之苦。”

得平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不丟天使問道:“我的罪能得到天主的赦免嗎?我會得到天主的救恩嗎?”

不丟天使爽快地答道:“會。但從今以後,你要遠避邪惡和罪類之事,多行善事,按照主耶穌講的《真福八端》努力修德行善。記住!天堂是要用善功才能得到的。”

得平聽了不丟天使的話心中豁然開朗,隨攥起右拳說道:“我會努力的。”當她把拳收回時,彷彿看見了聖誕老人正在向她微笑,隨想起與不丟天使訂立約定的事來,便比比劃劃地向不丟天使羞口提道:“不丟,我……我還記得……咱……咱倆的……那個約定,不知你……你是否記得?”

不丟天使見得平向祂提起訂立約定之事,就笑道:“那是咱倆守信的約定,我當然記得了。無論是在你的靈夢幻影裡,還是在你的現世,我都不會讓你白受苦的,現在我要讓你在渴望中上升天堂。你看月亮又西移了,看天堂的時間是多麼寶貴,我們要速去速回,天亮之前你是必須返回的。”

得平高興地點頭說道:“好的,我們快上升吧。”

不丟天使看着得平笑道:“你看你現在的模樣,能進天堂嗎?”

得平這纔想起自己還是看地獄時的鬼樣子,就尷尬地笑了。

不丟天使認真的對得平說道:“現在我要覆行咱倆的約定,脫去你的魔衣,收回你看地獄時的掌心神器‘地通靈’,再打造你雀鳥般的模樣,請看扇!”

得平向摺扇看去,見一道銀光從摺扇的頂部發出,並把她包圍進去。她伸開雙臂,在銀光中愉快地旋轉起來,口裡還喜樂地喊着守護天使的名字:“不丟,……”

不丟天使將摺扇收回,包圍得平的銀光也隨之散去。

得平也在旋轉中停了下來,隨上下地打量自己,見身上的魔衣不見了,手上的掌心神器“地通靈”也沒了,又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小巧玲瓏了,彷彿回到了童年,就站在那地兒,呆愣愣地看着不丟天使。

不丟天使用摺扇指向五愛商場的大玻璃窗,示意得平在玻璃窗前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得平急忙來到了玻璃窗前,迫不及待地照進了自己,見自己身穿青花瓷般的長袍,背上藍白相間的翅膀,彷彿就是一個雀鳥人。又見自己的臉是童年時的模樣,頭上是齊耳的短髮,腦頂上還扎着兩個撅撅辨子,辮子上扎着兩條淡藍色的頭玲子,正是自己七歲那年擦玻璃時的樣子的,除了現在的裝束和七歲那年的不同,相貌卻是一模一樣,就站在玻璃窗前,進入了自己當年擦玻璃時與父母同在的那段往事。

那時得平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袖上衣,下身穿着藍白相間的條裙,坐在炕上自己搬拐着嘎拉哈,忽覺腹中有些飢餓,便起身站在炕上,兩手扒着玻璃窗,向外面的大門看去,她盼着爸、媽快點回家。大門是用玉米杆做成的門,兩邊是玉米杆的障子,她順着障子往回看,卻無意中瞥見了媽媽在窗外靠障子的邊上,種植的大芍藥花和荷包花,但覺得都沒有直觀的那麼美麗,就下了炕,穿上媽媽做的方口小藍鞋出了房門,直奔媽媽用柳條圍成的花池旁,盡情地欣賞起來。她蹲在花池傍,輕輕地捧起大芍藥花聞了又聞,又捧起一一串串的荷包花看了又看,那一陣陣的花香,一朵朵一串串的美麗,讓她癡狂地陶醉了好一會兒。陽光照熱了她的臉,她便站起身來撩了一把頭簾,轉身要回屋去,卻看見玻璃上有雨後的泥點和灰塵,這讓她恍然大悟,就摸着下巴自問:“嗯?原來是雨點和灰塵弄髒了玻璃呀,是雨點和灰塵阻擋了我看花的視線那,我以前爲什麼沒有發現呢?”隨搬來小板凳,找來一塊抹布在水盆裡投了投,就擦起了玻璃。只見那幼小的身才,在小板凳上下來上去忙個不停。一個小板凳矮夠不着擦,就再落上一個,站在上面認真地擦起了玻璃,手中的抹布就像一隻被她掌控的“蝴蝶”,在玻璃上飛來舞去,時而還從板凳上下來,站在遠處看一看自己在玻璃上擦出來的“傑作”。雖然這是兩間土草房,上下開扇的老式玻璃窗,但玻璃擦亮了,也顯出房屋的亮堂。

爸爸、媽媽幹活回來了,他們一前一後地扛着鋤頭進了院子。

媽媽看見得平在擦玻璃,就高興地對丈夫說道:“你看,咱們的女兒懂事了。”

爸爸微笑地點點頭。

得平聽見了爸、媽說話的聲音,也從玻璃裡看到了爸、媽回來的身影,心中高興,她站在兩個落在一起的小板凳上,扭頭要和爸、媽打個招呼,誰知兩個落在一起的小板凳,隨着她身體的扭動而錯了位,她的身體也隨着板凳偏移的方向,向窗臺那邊閃去,拿抹布的小手就按向了玻璃,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一塊長條玻璃就裂成了兩半。

爸爸、媽媽見狀齊說:“站着別動。”

爸爸就像給女兒做示範一樣,站在了原位。

媽媽急忙放下鋤頭跑了幾步,忙從小板凳上把得平抱下,安慰道:“別怕,沒事了,先不用你擦了,等媽媽有空時再擦,你玩兒去吧,我做飯去了啊。”

得平看着媽媽進了屋,就急忙向那塊被她按壞的玻璃看去,隨低頭緊張得不敢看爸爸了。

爸爸看女兒高度緊張的樣子,就慢慢地、微笑着來到了她的面前安慰道:“玻璃壞了沒事,因爲你不是故意弄壞的,誰擦玻璃都有壞的時候,手沒碰着就好。”

得平被爸爸的話給感動得哭了起來。

爸爸見女兒哭了,一時有點蒙,就手摸着女兒的頭:“咋還哭上了呢,是嚇着了嗎?”

得平哭泣地搖着頭說道:“不……不是。”

爸爸笑道:“嗯,那我知道了,是因爲你還沒長大呢,個頭還不夠高,兩個小板凳落不穩容易被摔着,等你長大了、長高了再擦吧。”

得平又被爸爸的話給感動了,卻不知怎麼對爸爸說感恩的話纔好,就低着頭抽泣地說道:“我……我長大了,能……能擦。”

爸爸聽了女兒的話就笑問她:“你長大了嗎?”

得平揚起帶淚的小臉,看着爸爸自信地回答道:“我長大了呀。”

媽媽聽了父女倆的對話,就往爐竈裡添了一把柴,隨起身站在房門口對丈夫笑道:“這孩子,就有這股子不艱險的犟勁。”

爸爸就會意地點點頭,對女兒說道:“那你就擦那些能夠得着的玻璃吧,高的就留給你媽媽擦吧。”

得平高興得好像把剛纔那驚險的一幕給忘了似的,隨把手中的小抹布往肩上一揚,美美地看着爸爸爽快地答應道:“行!”

得平麻利地把手中的小抹布放在了水盆裡投了投,又把歪擰的小板凳撤下了一個,然後蹬上一個小板凳又擦起了玻璃。只見那塊兒被她掌控的小抹布,就向一隻飛舞的“蝴蝶”,配合着她認真擦玻璃時的動作,充滿活力地又在玻璃上飛來舞去。她藉着給玻璃吹上哈氣之機,透過玻璃窺看爸、媽出出進進的身影,也窺看爸、媽說話時的笑容。

回憶結束

此時的得平,太想父母了,就站在大玻璃窗前哭了起來。

不丟天使見得平站在大玻璃窗前哭泣起來,就來到她的身邊關切地問道:“朋友,你怎麼哭了?是對這個變身不滿意嗎?”

得平哽咽地對不丟天使說道:“我……我太想爸爸媽媽了,我是出來尋找他們的,可是我不知道天主把他們的靈魂安置在哪裡了,我要找到他們,想爲爸爸做點什麼。”

不丟天使高興地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

得平心懷忐忑地問不丟天使:“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把我變回七歲時的樣子呢?”

不丟天使告知得平:“那是你人生中心靈最純潔最天真的階段。不過你放心,我只是給你變了外形,沒變的仍是你屬世的心。在我們上升天堂之前,我還要再次提醒你,我們已經訂立了守信的約定,天亮之前你是必須返回的,不可賴在天堂上不走啊。”

得平見隱藏心中的秘密被不丟天使給揭開了,就不好意思地笑道:“放心吧,我會信守約定的。”

不丟天使微笑道:“嗯。”隨拉起得平的手:“現在我們可以去那上升天堂的地方了。”

得平高興的向個孩子,歡喜地展開了翅膀,跟着不丟天使飛了起來,她撒歡地高喊:“起飛嘍!起飛嘍!”

不丟天使帶領得平飛離了五愛商場門前的聖誕樹,經過了瀋陽小南街的天主教堂的上空,向上昇天堂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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