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說了很多,掛斷電話之後,安離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呆愣的。
心情很複雜。
沒想到殷北辰會爲她做到這種程度,可仔細想想,又像是理所當然的,一點也不叫人意外。
總之,心裡很甜就是了,連帶着這兩天陰霾的心情都放晴起來。
不過安離沒有打電話去向殷北辰求證,她相信司徒,肯定不會隨便編排謊話來騙她,而另外一方面,既然殷北辰不想告訴她,那想必是有理由的,她不會在這種時候去多問就是了。
晚飯的時候,躲了安離好幾天的安懷雅終於出現在了飯桌上,安離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平常的位置上。
看得出來,她是緊張的,原本在跟樑谷梅說話,見到安離進來,話語一下就停住了,繃緊了身體看着安離。
安離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她只是在這裡暫住。
只是安離走到餐桌旁才發現,只有安懷雅身邊的位置是放着餐盤的。
這豈不就意味着安離只能坐在安懷雅身邊?
她淡淡掃了一眼,卻見樑谷梅心虛的別過頭去看了安昊鬆一眼,才轉頭對安離道:“呵呵……跟妹妹坐在一起,沒關係吧?”
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想象不到,之前她還衝安離大呼小叫過。
安離自然是懶得與她計較的,走到安懷雅身旁坐下。
只是沒想到安懷雅伸手卻拿走了安離面前的筷子。
安離同樣伸出去的手摸了個空,尷尬的停在原地。
但她卻並不打算收回來,而是保持着那個動作轉頭看向安懷雅,淡聲道:“你自己面前沒有筷子麼?”
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若是放在以往,安離肯定忍忍就過去了,但是上午司徒剛剛告訴她殷北辰爲她做的事情,安離忽然就不想這樣作踐自己了。
殷北辰那樣愛她珍惜她,她自己怎麼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安懷雅卻是驚愕不已,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心中的安離卻仍舊是當年那個人,是那個應該躲在安家暗處,什麼都沒有隻能羨慕她的人。
什麼時候,這人不光走到了光亮處,甚至還擁有了反比她的資格呢?
安懷雅是憤怒的,但是安昊鬆就在旁邊坐着看着她,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再學不會在安昊鬆面前裝乖,安懷雅就是個傻子。
所以她什麼都沒說,而是轉頭看向樑谷梅,又委屈又無辜地撒嬌道:“媽,我不是故意拿走姐姐的筷子的,我自己面前沒有,我以爲那是我的嘛!”
樑谷梅沒說話,只是狀似爲難地看着安離:“這……”
安離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聽見。
安昊鬆卻是不耐煩這些女人之間的小事情,道:“讓廚房給你重新拿一雙。”
說完,又笑着轉向安離:“對了,這兩天吃飯怎麼不見你的朋友,不是陪你一起過來了麼?”
安離知道他說的是童鬱,皺了皺眉,才道:“她去上班了。”
童鬱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雖然爲她請了假,但是總要回
去看看的。
“呵呵……是麼?”安昊鬆不軟不硬碰了個釘子,也不起氣餒,繼續笑問道:“怪不得我沒看到她,你在這邊住的可還習慣?你們的……”
安昊鬆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安離打斷了:“我們的婚禮三月二十號舉行,過兩天還會有一個朋友過來,爸爸,麻煩您幫我們準備好房間。”
安離不用聽完安昊鬆的話語就知道他是想問婚禮的事情,便提前打斷說了,她口中另外一個要過來的朋友自然是指蘇雨杭。
“好好好,我準備好房間……”只要安離能順利結婚,安昊鬆什麼都是答應的,區區一個房間而已。
樑谷梅卻是急了,安宅一共就那麼大,童鬱過來已經搶走了安懷雅的房間,還要有別人來?
那豈不是連他們的房間都要被搶走了?
有一個想法在樑谷梅心中盤旋已久,只是礙於安昊鬆樑谷梅一直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說,安離剛纔的請求猶如一個導火索,讓樑谷梅終於下定決心,道:“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衆人目光都落在了樑谷梅身上,就連安離也掃了她一眼。
安昊鬆最煩樑谷梅這種要說不說的樣子,當即大手一揮,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講不講的,有話就說。”
樑谷梅這才笑眯眯道:“小安最近這身子往家裡請的朋友不少啊,人家都是來幫忙的,怎麼也不能虧待了人家不是,咱們安宅旁邊不是有棟小別墅嘛?小安跟你朋友一起搬過去怎麼樣?那邊跟這邊是通着的,傭人離開來回走動,地方也大,你們年輕人嘛,還是應該跟年輕人湊在一起的。”
她話說的好聽,可安離一下就聽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想趕她們離開。
那個小別墅安離知道,就在安家旁邊,院子的牆壁是打通的,從外面看,那不過是安家別墅的一個副房而已。
她擡頭看樑谷梅,卻見樑谷梅也在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殷切深處是一片冰冷。
安離沉默一會兒,就在樑谷梅以爲她不會答應,正打算說點別的什麼勸服的時候,安離忽然點了頭:“好的。”
她這樣好說話,倒是讓樑谷梅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很是欣喜地點點頭:“好,我這就派人去安排收拾那邊的房子。”
樑谷梅不想讓安離在家中兩看兩相厭,安離又何嘗想要跟她死磕?
反正那房子也是安家的,安離就算搬過去了,想要過來這邊也方便,只要明面上的功夫做足了就行,她也不是真心實意回來住的。
這種事情上,樑谷梅的行動力還是很迅速的,飯桌上剛說完,吃完飯就有人來過來找安離,說那邊房間收拾好了,讓安離幫過去。
安離也不介意這趕人的態度,讓傭人幫自己收拾了東西,當天晚上就過去了。
晚上童鬱回來的時候,兩人便已經換了一個地方。
聽了安離的解釋,童鬱倒是沒有過於在意換地方這個事情,倒是抓着安離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嗯?
什麼?”
“後天有個同學聚會。”|
“後天?”安離頓了好一會兒纔算出來,後天就是三月十九號啊!
她是大後天的婚禮。
安離有點兒猶豫,離開學校這麼多年,她很少去參加同學聚會了,但這場同學聚會是童鬱親口說的……但是跟她的婚禮又那麼近。
童鬱卻道:“去吧,這些年你也沒有露過面兒,反正結婚前一天你也不可能有什麼事情,我們早點兒回來就行了。”
既然是童鬱親自開口,安離考慮了一下,也就答應下來。
“那好吧。”
“對了。”安離正要離開,童鬱卻又將她喊住,道:“你那個朋友,我們明天去將她接過來吧。”
既然要做伴娘,肯定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吩咐,如果後天安離要去同學聚會的話,那也只能提前將人請過來了。
童鬱說的有道理,安離點頭,笑道:“我們明天一起去吧。”
“嗯,好。”
當天晚上,安離便給蘇雨杭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第二天一早,殷北辰就來車接人了。
上了殷北辰的車,童鬱玩笑道:“人家都說婚禮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這規矩放在你們兩人身上完全沒有用啊。”
安離被說的不好意思,今天可是她分開之後第一次見殷北辰啊,之前都是電話聯繫。
不顧想想也是,兩人有時候說的興起,也會轉成視頻電話,跟見面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不同於安離的心虛羞澀,殷北辰卻理直氣壯道:“我們就不用分開。”
童鬱懶得跟他講道理,也知道跟着人講不了道理,只好沒好氣道:“好好好,你們不用分開。”
“童鬱。”見他們倆一言不合就開懟了,安離不由插了一句。
童鬱倒是聽話沒繼續跟殷北辰拌嘴,卻是瞪了安離一眼,目光中慢慢的都是嫌棄安離胳膊肘兒往外拐。
不幫着她就算了,居然還阻止她。
安離知道童鬱這一眼多半是外強中乾的,所以並不放在心上,而是轉頭跟前面開車的殷北辰聊着最近公司的變化。
這兩人好久不見面,一見面說的居然是公事,童鬱也是無語,可即便是這兩人聊得是公事,身邊還是有種氣場,讓同樣坐在車上的她覺得自己像是正在閃閃發光。
像極了一盞千瓦電燈泡。
幾人說話聊天的功夫,北嘉公司到了。
安離跟殷北辰下車,童鬱卻接了個電話,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上樓,她在下面等着就行了。
安離沒問電話是誰打來的,但看童鬱那一臉幸福的笑容,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殷南崢。
跟殷北辰進了北嘉所在的寫字樓,安離忍不住道:“她還總說我們秀恩愛。”
童鬱只是沒有機會跟殷南崢一起出現,這對據說已經分手很多年的情侶,秀起來一點都不比他們差好麼?
殷北辰卻是笑着拉住了安離的手,道:“或許她只是羨慕我們能一直在一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