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這話說得有理有據,童鬱一下就被堵住了,愣了半晌,都沒話回覆。
倒是安離笑了:“今日難得有空,你就說說吧。”
童鬱跟殷南錚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她也不願提起,現在兩人關係也是奇奇怪怪,更是無從說起,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的童鬱索性耍起了賴:“不說, 我不想說。”
“……”看着她這個樣子,安離也是無奈,雖說童鬱不想提起,她也不應該強迫她,但是看她這個樣子,還是好想打她怎麼辦?
安離這麼想着,便也動手了,當然不是真的要跟童鬱打架,而是伸手開始撓童鬱的癢癢!
童大小姐天不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撓她的癢癢,安離一伸手,當即笑滾到了地上去,連聲求饒:“誒呦哈哈哈哈你別……別撓我哈哈哈哈放過我吧,你、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還說什麼啊哈哈哈哈哈……”
兩人鬧起來便忘了身在何處,笑聲一直傳出去很遠,直到有敲門上,打斷兩人的歡笑。
這時候安離已經被壓在下面了,聽到敲門聲她連聲告饒,將童鬱推開,自己站了起來。
童鬱剛扳回一局,有人來了,也只好放棄。
兩人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卻見安懷雅皺眉站在外面,一副嫌惡的樣子,道:“吃飯了。”
話語極度敷衍。
想必是聽到兩人剛纔的笑聲了。
她們小姐妹鬧着玩兒自然是怎樣開心怎樣來,但考慮到場合,安懷雅會露出這樣一幅表情也不奇怪。
想必已經在心中嫌棄安離不知禮數了吧。
面對安懷雅的嫌棄,安離已經見怪不怪了。
跟童鬱一同下了樓,安昊鬆跟樑谷梅都已經在了,桌上飯菜豐盛,安昊鬆衝着安離招了招手:“來,坐爸爸身邊。”
安離看了看那個專門給自己空出來多位置,道:“不用了,我還是坐以前的位置吧。”
說着,拉着童鬱往旁邊角落一坐。
從前安離在安家的時候,基本都不被允許上桌,樑谷梅安懷雅都在餐廳吃飯,她會被安排在廚房,只有某些不得不上桌的場合,樑谷梅纔會允許她過來一起吃。
但即便如此,她安排給安離的位置,也是最遠的。
現在安離忽然來了這麼一手,無疑是落了所有人的面子,當時樑谷梅這樣安排的時候,除了安懷雅拍手叫好,安昊鬆也是知道的。
但他只是知道,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現在安離做這樣的舉動,落在安昊鬆眼中,變成了自己的女兒衝着自己抱怨撒嬌,於是對身旁的管家道:“那隻帝王蟹呢?給安離端上。”
澳洲帝王蟹是安昊鬆特意託人從國外空運過來了,據說這東西十分珍貴有錢也買不到,不過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安昊鬆一共就弄到了兩隻,一隻送人做了人情,剩下一隻昨天吃了一半,另外一半本來是說好了要給安懷雅的,眼下卻成了安離的。
一聽安昊鬆要將蟹子送出去,安懷雅立刻不幹了:“爸爸,你說好了送給我的,怎麼能食言!”
她不是真的
在意那半隻螃蟹,只是不想本來屬於她的東西落入安離手中!
本來安離搶走屬於她的東西就已經足夠多了!
卻換來安昊鬆狠狠一瞪,安懷雅不服,還要再說,卻聽安離淡淡道:“懷雅喜歡,就拿去吧。”
空氣輕輕淺淺的,瞬間襯得安懷雅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眼看着這兩人又要在飯桌上吵嚷起來——或者說,安懷雅又要單方面在飯桌上吵嚷起來,樑谷梅急忙出言攔住安懷雅,厲聲道:“吃飯!”
安懷雅這纔不甘心了的閉了嘴。
這頭安懷雅心生不滿,另外一邊安離卻是與童鬱互相看了一樣,光明正大露出一個笑容。
這一頓飯吃得到大家都消化不良,途中安昊鬆企圖詢問結婚的事情,都被安離不動聲色擋了回去。
樑谷梅雖然全程沒發話,但是面色卻隨着安昊鬆的問題越來越難看,安昊鬆雖然曾經用暴力手段鎮壓過樑谷梅的憤怨,可他到底害怕出大事的,也沒敢繼續問下去,吃完飯,倒是他現提出讓安離回去。
安離今天來就是想要商量婚禮出嫁的事情,該辦的都辦完了,她也不想在這裡停留。
跟安昊鬆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開,一轉頭,卻被安懷雅攔住了去路。
安懷雅手中端着一個茶杯,一邊叫喊一邊往這邊急速走過來:“誒呀姐姐你別走呀,我還想跟你道歉呢,你看我給你泡了茶……”
安離看着情況不對急忙將站在自己身前的童鬱拉了回來,然而下一秒,那滾燙的茶水便潑上了她的手臂!
這水大概是剛從水壺裡倒出來的,敢一接觸到安離的皮膚,就迅速泛起一層紅腫!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直到那杯子落地,安懷雅這才吶吶的後退一步,茫然無辜地看着安離,喃喃道:“姐姐,我只是想道個歉,你怎麼還把杯子打翻了。”
這廝,居然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剛纔分明是安懷雅自己撞過來的,看那個速度跟架勢,怎麼都像是故意的!
童鬱一手抓着安離的手臂,一邊心疼,一邊怒道:“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安懷雅像是被童鬱的怒吼嚇到了,瑟縮着後退了一下。
安昊鬆到底還是疼自己的這個女兒的,見她被嚇到,忙上來打圓場:“誒,不要緊不要緊,就是被潑了一下,擦點藥就行了啊,懷雅也不是故意的,你個做姐姐的可別計較!”
安離疼得要死,卻板緊了臉面無表情道:“我知道,我們要走了,麻煩讓讓。”
她這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比童鬱還要可怕。
安昊松下意識就讓開了,除了他,沒有人敢攔在安離面前。
道路通暢,安離拉着童鬱便往外走去。
外頭的溫度比較低,冷風往手臂上一吹,安離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兩人走到車旁,安離卻不肯上車,直道:“讓我站一會兒。”
童鬱卻是心疼她的手臂,想快點去醫院就醫。
安離卻道:“不用去醫院
了,回家之後塗點藥就行了。”
燙傷就是疼,安離難受得很,但實際上傷勢並不嚴重,此時看來,只是紅了,還沒有起水泡。
見安離堅持,童鬱也沒辦法,只好讓安離現在路邊等着,她跑到街道對面去買了一瓶冰水,交給安離:“你先敷着,回家以後再處理。”
安離就是嫌車內溫度高,燙傷不好受纔要在外頭站一會兒的,見童鬱如此貼心,勾脣露出一個笑容:“我們走吧。”
她真的不想在安家門口多待了。
回到殷家,發現殷北辰不在,安離便想要自己找藥,可是她到底對殷家大宅不是很熟悉,詢問管家後得知燙傷藥膏每個臥室都有後,她在自己的臥室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手臂上的燙傷越來越疼,安離耐不住,用涼水沖洗了好幾遍,但卻都只是飲鴆止渴。
若是真的找不到,她就去外面買一瓶好了。
安離這樣想着,展開了最後一次尋找,找着找着,發現自己之前沒有看櫃子最上面一個。
如果沒有錯的話,藥膏應該就是在上面,只是安離各自比較矮,所以之前並沒有找過這個地方。
安離只好又搬來椅子,踩着椅子才能打開櫃子。
然而她剛上了椅子,還沒來得及尋找,門口便傳來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安離找得入神,並沒有聽到這動靜,但很快,殷北辰的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你在幹什麼?”
這聲音來的可是突兀,安離嚇了一跳,身體一下就傾斜了!
她是站在椅子上,這一倒可是嚇人,安離尖叫一聲,然而還沒等她害怕,身體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殷北辰抱着安離,納悶地問道:“你沒事爬那麼高幹嘛?”
在他印象中,安離不是那種喜歡上躥下跳的人啊!
安離之所以想要自己塗藥,就是不想被殷北辰知道自己手上,此時卻被抓了個正着,她拼命想要將剛纔掉下來是隨手抓出來的藥膏藏起來,然而動作越大,殷北辰便越快注意到。
他瞥了一眼安離的手臂,示意她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
安離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抵不過殷北辰的目光,低下頭,乖乖將東西拿了出來。
殷北辰看了之後,不解地皺眉:“燙傷藥膏?你要這個幹什麼?”
安離低頭沉默不語。
一看這樣子就是在心虛,殷北辰仔細一想,面色忽變,伸手將安離扶正,便去看她的另外一隻手臂。
安離躲藏不及……也無處可藏,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展現在殷北辰面前。
因爲長期沒有塗藥,那傷口顏色越發濃重,看上去猙獰擠了。
殷北辰面色也難看起來,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小心燙了……”安離喃喃道:“端茶的時候沒注意。”
殷北辰卻是擡頭瞥了她一眼,道:“真的?”
安離猛地點頭,當然是真的,只是這端茶的人……
卻聽殷北辰道:“事情是真的,只是這端茶的人不是你自己吧?”
(本章完)